硬拼
鈴舞身形暴退,卻還是晚了一步,匕首雖沒有劃到她的身體,可君落羽犀利的劍氣,卻己經劃破她寬大的衣衫,破碎的布條在真氣的震蕩之下,不斷的來回擺動。
鈴舞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唇邊盪開殘忍的笑意:「居然還能傷到我,真不愧是諸葛軒轅的弟子!」
君落羽兩隻手指夾著匕首,橫放胸前,冷冷說道:「我並不覺得家師聽到你的稱讚會高興!」
「哼,你還當那個老頭是什麼悲天憫人的聖人呢?他明明就知道那片沙漠底下埋了些什麼,如果他真的有你想的這麼好,怎麼可能為了區區一朵烈火紅蓮就答應楚同的要求?」
「家師的事情,用不著你多嘴!」君落羽罕見的怒了,雖然他對諸葛軒轅總是一口一個臭老頭的叫著,可在心底里,諸葛軒轅卻是他唯一的親人,如果不是對諸葛軒轅有如此深的感情,也不會僅僅因為流光薔薇等人得到了他的傳授,就對二人如此親近信任。
「哈哈……」鈴舞猛的仰天大笑起來:「小輩,我看你根本就是被本尊說到痛處,所以才惱羞成怒吧?諸葛軒轅也真是可笑,知道慕容垂的女兒被楚同姦汙之後,還怕她自殺又或者殺了自己的孩子,巴巴的跑去她身邊隱名埋姓住了幾年,以為能化解她心中的仇恨,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在慕容娉婷身邊的,根本不是她自己的孩子!他那一番多餘的好心,還真是用錯了地方!」
「放肆!」君落羽終於再也不能容忍鈴舞如此誣衊諸葛軒轅,手中匕首一立,化為一道寒光,再次向著鈴舞攻去!
「你以為你能打得過本尊?」鈴舞的身形沒有任何預兆,突然之間就竄了出去,她身法的軌跡彷彿己經脫出了這個世間規則的束縛,在場的眾人幾乎根本無法憑肉眼判斷她的位置,只聽到她的聲音虛無縹緲,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本尊今天,就先來幫天機谷滅派!」
超越極限的速度彷彿可以撕破虛空,鈴舞的身形以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角度,瞬間出現在君落羽背後,狠狠一掌拍去!
即使以君落羽武功之高,竟然也無法捕捉到己經將禁術運用到極限的鈴舞的蹤跡,但憑著一種危險到來的本能敏感,他猛的收身側步,速度之快,竟然也只能讓人看到殘影!
他的身形剛剛避開,鈴舞足以開天裂地的一掌就猛的印在了他方才所在的地方,在場的眾人無不悚然色變,鈴舞的功力實在是太可怕了,這己經根本不是人所能達到的境界!
而君落羽方才那一躲,也讓所有人都終於見識到,什麼是匠神傳人的真正實力。
可是就算君落羽功力通天,也不過只是個普通的人,他與鈴舞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避開一擊之後,鈴舞幾乎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身體竟然以絕不可能的方式凌空硬生生橫移三寸,再次繞到君落羽背後,狠狠一掌用力擊出……
場中之人己經連呼吸都要忘記了,每個人都睜大了眼睛,死命的盯著眼前的激斗,一聲驚呼含在嗓子眼裡,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來。
君落羽方才那一躲己經用盡全力,幾乎將身體最深的潛力都完全激發,如今鈴舞的攻勢如大江大江連綿不絕,巨大的壓力讓他連一絲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不要說完全避開,就是勉強移開要害,都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在場的所有人心頭都忍不住泛其極為糟糕的預感,這一擊開天裂地,全力施為,普天之下,恐怕根本沒有人能夠躲過。
就連君落羽自己,都忍不住生出一絲絕望。他性格倔強,只要覺得自己是對的,就算明知實力不敵也絕不肯退讓一星半點,在遇到諸葛軒轅之前,為了這種性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甚至數次瀕臨死境。
後來功成出師,有一次受人暗算,面對著上百人的圍攻,他發狂成魔,血染白衣,然後一頭昏死在雪地里。如果不是遇到宋雨前,恐怕真的就會喪命當場。
可是無論哪一次,他都從來沒有感受到如此強烈的死亡氣息,鈴舞的那一掌還沒有碰到他,僅僅是渾身散發出的那種氣勢,就己經讓他身不由主的絕望,竟然連想要抵抗的念頭都提不起來。
可是說是如此說,白衣君落羽又豈是好相與的?至少,束手就擒,坐以待斃的事情,從來就不是他的風格,明知不可為而為知,迎難而上,這才是君公子的本性!
被巨大的死亡氣息壓的頭也抬不起來,知道逃避根本是痴心妄想,君落羽索性不再逃避,在千分之一秒之內調動起全身所有的功力,憑著自己所感知到的鈴舞的招式落點,回手一揮,正正的迎了上去。
若是在逃避的時候被鈴舞擊中,他恐怕必死無疑,可若是與她硬拼一記,縱然不敵,縱然深身重傷,可卻有一線生機!
他的身體從小便被諸葛軒轅用無數靈藥炮製錘鍊,當時的過程雖然苦不堪言,再加上諸葛軒轅惡劣的個性,幾乎讓他把諸葛軒轅恨到了骨子裡,恨不得天天往他的飯里放上半斤瀉藥,可是巨大的痛苦所帶給他的收穫也同樣是巨大的,以他如今的身體狀況,只要有一線生機,他就能把自己再次醫成一個完完好好的白衣君落羽!
武學有時與人生一樣,一味逃避不會帶來任何轉機,可若是轉頭迎上,力拚一記,反而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後生,贏得一線光明。
「小輩,找死!」鈴舞看到君落羽的動作,只覺得自己的尊嚴被大大的冒犯,君落羽明明不是自己的對手,卻居然敢與她舉掌相向!
一時間手中功力凝聚更深,猛的劈了下去……
殿中傳來一聲轟然大響,兩人都是絕頂高手,手掌尚未想接,罡氣掌風己經狠狠的撞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連這間宏偉的地下大殿都彷彿被震的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