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暗潮湧動
“不可能的,那癆病明明已經好了。沒可能在旦夕之間就性命不保的。仙長,您可不要嚇唬老朽啊。”老者在聞聽沈崖言語後,麵色是瞬間大變。隔了許久,才僵硬的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沈崖卻麵不改色,他隻是冷冷一瞥此時還在沉睡中,躺在這間屋子床上的少女所在的方向一眼。明明隔著層層紗帳,在他的眼裏卻好似無物一般。
“老丈,你覺得我有必要對你虛言相欺嗎?實話和你說吧。你那孫女,確實因為喝下了那些符籙的符水,治好了身上的頑疾。但那些符籙中,至少有一張裏,可是混雜了一縷不幹淨的東西呢。那東西一直在吞噬你孫女的神魂,在注意到沈某出現後,可是加快了吞噬神魂的速度。按現在的速度下去,不過一日,你孫女的軀體可就不屬於她了。”沈崖神情淡然,麵色古井不波,仿佛是在說一件閑事一般。
然而,他的話,無論是老者還是此時也在屋中的花斌叔侄都聽懂了。一時間,三人幾乎是下意識地站了起來,都向著少女昏睡的方向看了過去。各自的表情自然是精彩萬分。
唯有沈崖,依舊端坐在中間的椅子上,沒有流露出任何驚慌或者緊張。
“怎麽?沈某話都說到這個分上了,閣下還打算裝死嗎?看來,閣下背後的勢力為了釣出更多的消息,除了拋出幾張低階符籙做餌,還準備了第二道保險。隻可惜,你們釣上了不該釣到的存在。是打算自戕還是逃走啊?沈某給你一個機會,我建議你選前者。”死一般的寂靜中,沈崖如刀鋒般的言語,響了起來。
話音剛一落地,讓屋中其餘人都為之震撼的一幕出現了。隻見,在那層層紗幕背後,原本躺在床上的少女的影子,突然一下子筆直地挺立了起來。緊接著,那少女的身體居然一竄,直直向著屋外飛竄而出。
無論是老者還是花斌花大少叔侄兩人,都看見了少女身體穿過紗簾,露出的真容。隻見,那少女穿著白色褻衣的身軀如同一塊木頭一樣,僵硬地繃緊在那裏,整個人卻是懸浮在了半空中。麵色一陣青紫,一雙眼睛已經睜開,其中冒著綠油油的火焰。
這場景實在是嚇壞了屋子的三人,花斌花大少叔侄兩人倒是還好,畢竟府中有修仙者,也算是見過世麵。可那老者卻是徹底被嚇呆了,他倒不是對於這具恐怖的軀體感到畏懼,而是對自己的孫女無比擔心。生怕會發生不測。
眼見少女的身軀就要撞開屋門飛出去,一個冷冷的聲音在屋中回蕩了起來。
“雕蟲小技,居然敢在沈某麵前強行控製軀體逃跑。給我回來。”隻聽沈崖的話音響了起來。
話音剛一出口,奇妙的一幕就出現了。沈崖的話語仿佛是讖言一般,話一出口,那白色的身影被倒飛著向沈崖幾人所在的方向飛射了過來。
眼見就要撞到桌椅,那少女的軀體卻是突然一停,懸浮在了沈崖身前一丈不到的半空中。隻見,此時少女發青的臉上,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眼中的綠火閃動,瘋狂至極。
沈崖卻像是在看滑稽戲一樣,口中一聲嗤笑。隨即一彈手指,指間一道金絲迸射而出,一下子,沒入了少女發青麵孔的眉心之間。就在那細不可查的金絲沒入少女眉心的瞬間。少女的麵色居然一下子恢複了蒼白的模樣,臉上的青紫之氣褪去了,而眼中的詭異綠火也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一個斷斷續續的帶著回音的聲音在屋中響起,仔細一找,才發現似乎是從少女身體裏發出的。
“放開我……你……你居然敢拘我。你可以發現我,至少是金丹修士。可我告訴你……閣下今日的作為若是要讓本尊的本體知道,即便閣下有金丹的修為,怕也是……啊,你……你要幹什麽!”聲音異常痛苦,先是放出狠話威脅沈崖,但他的舉動顯然是惹怒了沈崖,話還沒說完,就被狠狠修理了一番,連連慘叫了起來。
“你想說你的本體是金丹修士修士吧?沒錯,確實是金丹修士。我可以感知到,就在趙國周邊附近,不過是金丹中期而已。連螻蟻都不如。沈某心情一個不好,等將你抽出後,就得空把你的本體也滅殺了。區區一道寄附在符籙中的金丹修士分魂,口氣倒是不小。”沈崖的語氣極為不屑。對方連他的準確修為都看不出,還以為他是金丹修士。而這聲音所說的本體,在沈崖感知下,也不過是個金丹修士。是那種動動手指就能捏死的存在。此等存在,還敢在沈崖麵前口出狂言,試圖威脅。如此滑稽的家夥,隻能引得沈崖陣陣發笑。
說罷,沈崖手指一勾,一團綠油油的光團就在金絲的牽引下,從少女的眉間被扯了出來。
顯然,那團綠光就是控製少女身體,並且先前與沈崖對話的存在。剛一脫離少女軀體,少女懸空的身體就撲通一聲跌落下來,在沈崖隨手一揮放出的一陣清風的托扶下,才安穩落地,被老者抱起。
而那綠色光團也一下子被沈崖抓到了手上。
沈崖連與其多費唇舌的意思都沒有,手掌一翻,一隻翠玉小瓶就浮現而出,緊接著,瓶蓋一開,那綠色光團就在幾聲,撕心裂肺的“不要”中,被卷入了其中。
一下子,屋中又一次恢複了平靜。
一炷香的工夫後,少女再次被安置到了床上休息,而老者則是跪倒在沈崖麵前,大禮參拜,誠心誠意感謝沈崖的救命之恩。
沈崖沒有拒絕,他雖然隻是舉手之勞,但確實是拯救了老者的孫女。按照沈崖的行為邏輯,若是做好事連感謝都不需要的話,那憑什麽要出手幫人?救了一條性命,對方隻用幾聲感謝就償還了,算來算去,可是還是吃了大虧呢。讓老者跪地感謝,已經是他慈悲了。
另一方麵,老者若是沒能對如此大恩進行拜謝,冥冥之中也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一旁的花斌叔侄,此時卻是目瞪口呆,被先前的一幕徹底驚住了。良久,才由花大少語氣僵硬地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沈仙長,方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這位老丈的孫女像是被附體了一樣。”。
“很簡單啊。你們真的以為王府會那麽輕易流出不用的符籙嗎?按照老丈聽到的說法,那些符籙可都是價值不菲啊。就算是失效了,真的會隨意處理嗎?所以,老丈爺孫會在集市出現,並且成為吸引多方勢力關注的魚餌,自然不可能像他所知道的那樣是巧合。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操作的。
按照我的想法,你們現在再去查老丈所提到的那位老友以及老友的兒子,估計已經是人間蒸發了吧。
這京城中,除了你們叔侄兩人,還有其他人想釣出隱藏在京城中的修士。隻不過,對方不同於隻會四處尋找線索的你們。選擇了主動放餌。不止如此,對方為了確保能夠緊盯所有被引出的魚兒的動向,還在魚餌中留下了標記。
說的通俗些,就是放出魚餌的幕後黑手,在那些符籙裏留下了一道自己的分魂。老丈讓孫女把符水喝下去,那道分魂就隨著符水潛入老丈孫女的體內,並且吸收老丈孫女的神魂作為養分,以此在少女體內複蘇過來。
那人做事也夠隱蔽,他知道,想要釣出的目標也都是修仙者,寄付大量分魂會被發現,才選擇了用極為微量的分魂潛入少女體內複蘇的手段。這種手段,雖然隱蔽,但會徹底犧牲被附體之人。可以說是陰毒無比了。若非今天遇到的是沈某,就算是一般金丹後期的修士前來,也很難發現端倪,就算是發現了,也難以將起抽離出來。。”沈崖沒有遮遮掩掩,詳細地說出了他的推測,並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聽到這樣的話,老者對沈崖更是感激涕零。而花斌叔侄卻是心中一凜。他們府上可有一個鍛元境的修仙者的,老卦師也和他們說過修仙者的境界劃分。他們很清楚,所謂的金丹境,乃是那位老卦師都不敢去招惹的真正恐怖的存在。用老卦師的話來說-——“金丹修士想要滅殺老朽,比吹飛一粒灰塵還要簡單。
然而,沈崖的話語間,卻是處處流露出對金丹修士的不屑。如此一來,豈非說這沈仙長有著比金丹修士還有可怕的實力?這等存在,又豈是他們這等凡夫俗子能夠同席而坐的。如此想著,叔侄二人隻覺得坐在這裏都有些不自然了。
而更讓他們驚訝的,則是沈崖話裏提到了他們的目的。他們尚未來得及和沈崖提及,自己接到了國師的命令,調查修仙者的事情。沈崖卻是一口就說了出來,如此一來,隻有兩種可能。其一,是沈崖和國師陸圍有著不一般的關係,從而知道了他們的任務。其二,便是沈崖靠著自己的觀察自行得出的。無論哪一種,都彰顯著沈崖的非比尋常。
一時間,花斌叔侄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小了幾分。
“既然是仙長所說,就不會有錯了。看來,這京城的水實在是渾的不行。我們叔侄可是接到了燙手的山芋。目前為止,所有線索都與誠王府有關。這線索指向的第一關,就是難啃的骨頭啊。仙長,可有良策救我叔侄二人,讓我叔侄避開這些麻煩。花某必當銘記在心,永世感激。”花斌心中飛速盤算,最後用祈求的語氣對沈崖如此說道。
沈崖聞言,沒有馬上回答。隔了許久才若有所思地緩緩開口了:“避開?為什麽要避開。既然有麻煩,解決了不就好了嗎。”。
此話一出口,花斌叔侄隻有目瞪口呆,麵麵相覷的份了……
就在寧遠侯府中的眾人將矛頭指向誠王府的時候。此時的誠王府,卻毫無征兆地公布了一件足以讓京城震動的消息。一直潛伏在上京城中的各方勢力,似乎是有默契一般,在沈崖到來後,紛紛有了進一步的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