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她是個好孩子，不是妖女
「莫小姐，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方家阿婆捂著自己的腹部，有氣無力的看著莫惜顏，眸底滿是震驚與悲哀。
她是真的把演技這個東西發揮到了極致。
這讓莫惜顏更加的敬佩她。
若是在未世，像方家阿婆這樣的人，莫惜顏定會直接人道銷毀。
可是在這裡……
莫惜顏帶著涼意的目光，在村民們的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回到方家阿婆的身上。
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卻已經帶給她無限的壓力。
這讓方家阿婆心跳加速，因為心虛，她更加的想早點給莫惜顏定上罪。
於是為了增加效果，也為了扇動在場村民們的情緒，她再一次的發了聲。
「莫小姐，我，我已經跟你保證不會追究你殺我兒的罪行，也承諾不會把那件事說出去。」
說到這裡，她故意裝出一副驚恐的樣子，就像是說錯了話一樣，瞬時瞪大了雙眼，盯著莫惜顏驚懼至極。
「我，我錯了，我，我不該提，求，求你不要殺我，真的，我不會再說，我絕對絕對不會再說，求你了……」
說到最後，方家阿婆似乎終於因為缺血以及身體的虛弱而幾欲昏厥，倒在了扶著她的村婦身上，大口的喘著氣，看上去隨時就會斷氣一樣。
「方家阿婆，你不要再說了。」
扶著她的一個村婦輕拍著她的胸口，輕聲勸慰著她，「今天有我們在，我就不信還能讓她橫得起來。」
方家阿婆無力的搖了下頭，眸底的驚恐已經化為實質。
她斷斷續續的道，「不，不，你，你不知道，她，她真的很可怕，她，她會妖法……」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她再次陡然消了音。
也再一次用驚恐的目光偷偷的看向莫惜顏。
在觸及她泛冷的眸底時，她的身體不由的打了個激靈，整個背脊也發了涼。
當然這是真的，並不是裝的。
也因此，讓她的恐懼更加的真實。
再加上她也確實身負重傷，氣息也真的在漸漸的弱下去。
林林總總的效果加在一起，就真的讓她看上去更加的脆弱，也更加的可憐。
不，或許用可憐已經不能形容此時的她了。
畢竟可憐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算是褒義詞。
不過就算方家阿婆的演技十分的拙劣，但依舊贏得了眾村民的同情分。
再加上方家阿婆最後說的『妖法』兩個字。
讓這些村民看莫惜顏的目光已經徹底變了味。
甚至有些激進的，已經染上了憤怒以及厭惡。
當然更有些村婦看她的目光已經帶上的害怕。
要知道妖，那可是妖。
對他們來說，那可是比莫秋這樣的壞人，更加可怕的存在。
也是應該直接綁起來，讓道長用仙法燒死的東西。
眼前對莫惜顏來說，情勢確實非常不利。
若是再讓方家阿婆說下去，那她就算沒有落實傷人的罪名，那也會因為妖之名而死。
方家阿婆的這招確實很高明，當然也是極狠的。
「方家阿婆，你挺住，我們送你去楊大夫那裡，他會治好你。」
村婦眼眶泛紅的輕拍了下方家阿婆，然後招呼起大家抬著她去楊大夫。
豈料眾人還沒的上前，方家阿婆就再次驚恐的推拒起來。
「不，不，我不要去。」
村婦不解，「為什麼，你不能再等，再等下去，你就要死了。」
「還能為什麼？」
莫山家的冷哼一聲，「方家阿婆不敢去的原因，不就是因為楊大夫啊，現在是我們這位莫大小姐的師傅么？」
她說話的語氣陰陽怪氣，讓人聽著十分的不舒服。
若是平時，怕早就有人懟她了。
但現在，卻是更好的讓眾人調動起了對莫惜顏的厭惡感。
連帶著，楊大夫也被連坐了。
「該死，我怎麼忘記還有這茬了，那楊大夫也是個眼瞎的，竟認了這樣的妖物為徒。」
村婦咒罵了一聲，但她很快又道，「不成，就算這樣，阿婆你也必須去。」
「不，我，我不要去……」
方家阿婆繼續搖頭，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村婦打斷。
「放心，我們一起去找楊大夫，我還就不信了，在我們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楊大夫還能不救。」
她的話被眾人一致認同，於是那些男人也不顧方家阿婆的意願，直接把她按在門板上，扛著她朝著楊大夫那裡浩浩蕩蕩的走了過去。
在方家阿婆被抬著越過莫惜顏時，她再次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眸底的得意比之前更甚。
她再次對她道，莫小姐，我要你為我兒償命。
說著她竟如有神助，從門板上朝著莫惜顏的方向一撲。
莫惜顏早有準備，在她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就已經往後退了一步。
但是方家阿婆還是摔在了她的腳邊，雖然距離比她想像中有點遠。
不過並不影響她的發揮。
「啊，我，我就說我不去，她，她就是想要我死啊。」
她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捂著腹部蜷縮在地上，不斷的顫抖著，看上去真的是『慘絕人寰』。
莫惜顏看著她，在心裡冷冷的發笑。
她是故意什麼都不說的。
一來是想看看方家阿婆會玩多少的花樣。
二來是在等里正的到場。
有些話還真的需要他在，才能說的。
畢竟有句話是『越描越黑』。
要是沒個還理智的人在場，她說的越多，只能是越錯。
她可不想又浪費了口水，還反過來把自己坑了一把。
不過，說實在的，這個方家阿婆還真的沒有讓她失望。
她的的確確非常的會玩。
如果不是現在看到她這樣的表現，還真的沒有辦法把之前那個膽小又怕事的她，聯繫在一起。
嘖嘖嘖，看看她的表情，還有動作，真的是演技炸裂，也堪稱是教科書級別的演技了。
「莫小姐，你太過份了，難道非得方家阿婆死了，你才滿意？」
剛剛強烈要求帶著方家阿婆去楊大夫那裡的村婦倏得衝出人群，沖著莫惜顏怒道，「算我們都看走眼了，真沒想到你的善良與美好居然全是裝出來的！」
「還等什麼，大夥回去抄傢伙去，把這妖女燒死！」
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引得眾人紛紛回家抄起傢伙，回來把莫惜顏團團圍住。
「住手！」
就在此時，里正終於在張也的拖帶之下，趕到了現場。
他之前跟莫惜顏分開之後，回家阿柳已經為他準備了洗澡水，
張也到的時候，他正在洗澡，所以才來的晚了些。
不過，他真的沒有想到，情況會變得這樣的糟糕。
「你們讓開，想對主子做什麼？」
張也強行擠進人群，站到了莫惜顏的身前，「想傷我主子，先從我身上踏過去。」
他的這番話，說得確實是非常豪氣。
只是一點震懾力都沒有的，好嗎？
莫惜顏有些無力的暗自扶了扶額，雖然感激，可是她依舊覺得張也有點中二。
「還主子？你醒醒吧，她是妖，不是人！」
受方家阿婆影響的村民在聽了張也的話之後，瞬時冷哼一聲，「張管家你要阻止，就別怪我們傷你。」
「你們瘋了不成，惜顏怎麼可能是妖？」
里正一聽，頓時覺得口事情是真的大了。
他也擠進了人群，站到了莫惜顏的身前，看著眼前這群情緒激動的村民。
「里正，你醒醒，她要是不是妖，怎麼可能能馴化白狼？還從土匪的手裡救下了莫正陽！」
那村婦看著里正，苦口婆心的道，「而且要她不是妖，為什麼在殺了莫秋之後，還要殺死方家阿婆？」
她的話一出，眾村民紛紛點頭稱是，還齊齊勸著里正，讓他不要再管這件事，今天莫惜顏必須死。
終於被吵醒的桑婆婆在人群之後，怒喝一聲，「是誰告訴你們她是妖的？」
說著她快步走到方家阿婆的跟前，低垂著眸子，冷眼看著渾身是血的方家阿婆。
「阿月，你真的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她是真的對她失望了。
在她的眼裡，以前的方家阿婆雖然膽小又怕事，但心裡還是善良的。
並沒有因為被她男人長時間的毆打而失了那份理智。
可是現在呢？
她之前還說的好好的話，轉眼就變卦不說，還在這裡玩這手？
真的當她看不出來，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導自演出來的？
要知道這些事，她以前真的是看得多了。
只有這些沒見過這些骯髒事的村民們才會信了她。
方家阿婆無力的抬起頭，有氣無力的搖了下頭，話還沒說，眼淚已經再次滑下了臉龐。
「阿，阿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桑婆婆，這事兒是那妖女乾的。」
在她身邊一直扶著她的村婦，義憤填膺的指著莫惜顏大聲道，「你不是方家阿婆的朋友嗎？現在不安慰她不說，居然還幫那妖女說話？」
桑婆婆氣的身體發抖，看著村婦厲聲道，「惜顏，她是個好孩子，不是妖女。」
說著她狠狠的瞪了方家阿婆一眼，「阿月，今天我們恩斷義絕，以後我們再不是朋友。」
說完，她快步推開人群，站到了莫惜顏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