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血口噴人
欣賞夠了所有人的表情之後,慕容御才繼續開口。
「看來莫二小姐是認識兩位的。」
他說的極隨意。
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給兩位大人定了罪。
「七王爺明鑒,下官確實不認識莫二小姐。」
「下官也是,七王爺話可不能亂說。」
兩人急急的辯解,也不知是心虛,還是緊張,額頭俱是冷汗淋漓。
「哦,可是本王聽說,你們兩人曾跟莫二小姐在同一天里出現在春風樓,不知兩位如何解釋?」
慕容御笑了,只是這笑意卻未達眸底。
「這,這……」
於成慌的不知說什麼。
吳放到底是見過些大場面的,也或許,這樣的事情以前也遇到過。
所以雖也是緊張,但是到底比於成看上去要冷靜許多。
他道,「下官那日回京,聽聞春風樓是京中有名的銷金窩,就去看了看。」
說到這裡,他臉上赫然,「凡請諸位莫要說出去,下官不想被家裡人知道。」
「哦,只是如此?」慕容御看著他,淡淡的道。
「是,確實是如此。」
吳放點點頭。
「那麼於大人,你跟吳大人可有私交?」慕容御直接從吳放跳到了於成那裡。
驚得於成脫口而出,「下官與吳大人有同科之誼。」
說完,他神色瞬時一愣,而後怔在當場。
完了,他跟吳放的關係,在朝的無人知曉。
現在卻被他直接說了出來……
「於大人,下官與你哪來的同科之誼?」
吳放忙開口反駁,「說起來,本官同丞相大人倒是有著同科之誼的,也不知丞相是否還記得?」
丞相被點名,先是怔了下,而後快速反應了過來。
「吳大人這樣一說,本官記起來了,那年確實是與你同榜同科的。」
說到這裡,他的視線又落到於成那裡,皺眉略想了想,語帶疑惑的道,「說起來,似乎當時三甲之中,也有一位姓於的同科進士,只是名字本官記不得了。」
丞相的一番話,頓時讓吳放有了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
不過他的腦子轉的很快,馬上把另一個他記得的于姓官員拉了出來。
他用極淡定的口吻道,「丞相應是記錯了,那位可是如此的京兆尹於同大人。」
「是嗎?」丞相依舊心帶疑惑。
莫婧媛則是一直看著於成跟吳放,用一種看戲的目光盯著他們,心裡地是盤算著怎麼弄死他們。
她想過了,自己大約是落不得好了。
既然自己已經是那樣的結局。
與其在這裡苦苦掙扎,不若把那幾個人拖下水去,也好過自己一個人赴死。
想到這裡,她眸底的神色便更暗上幾分。
「是的。」吳放點頭。
他急著解釋這件事,並沒有看到莫婧媛的神色。
甚至在看到丞相似乎也似乎認同了之後,心裡的石頭竟有些放了下來,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來。
至於於成,他還是想開口的。
因為他也想彌補一下之前的錯誤。
可是奇怪的是,他現在居然沒辦法開口了。
他剛剛試了下,但這張嘴就像不是他的,竟是直接都沒法動。
這讓他心驚不已。
同時只覺得背脊發涼,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身後盯看著他。
向來相信鬼神的於成,此時是真正的心慌意亂了。
肯定是那些東西來找自己了。
他緊握雙手,因為驚恐,心臟幾近停擺。
他說的那些東西,便是他這些年來,辦過的錯案,冤案,以及助紂為虐之下,無辜死去的那些人。
也因手上染血太多,所以他越來越迷信了起來。
不止年年上香,甚至家裡也擺了無數的驅鬼的傢伙事兒。
然饒是如此,他依舊整天處在驚恐之中。
也因此此時此刻的詭異感,讓他將緊張跟恐懼放至了無限大。
到了最後,他甚至升起了跟莫婧媛一樣的心思。
那就是,他死了也就死了,畢竟那些人確實是他動的手。
但每次都是有幕後之人的,如果他落不得好,那這些人也別想好過。
於是在諸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莫婧媛跟於成已經黑化了。
「行了,先不談這些。」
慕容御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再次把話頭扔給了於成。
他看著他道,「於大人,難不成你竟記不得自己是哪科的?」
這個問題可大可小。
要知道例來的舉子進士,但凡中了,哪有不記得之理?
畢竟這可是光宗耀祖之榮。
所以這個問題對於成來說,就是一個赤果果的污辱。
再加上他情緒不穩,亦有了拖人下水的想法。
「七王爺慎言,下官再怎麼才疏學淺,也不會忘了自己是哪年哪科中的舉,當然,既然吳大人跟丞相都記不得下官,下官亦無可奈何。」
於成半低著頭,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不過此事現在並不重要,陛下,七王爺,下官有事稟告。」
慕容御眸底閃過一絲精芒,並未接話。
皇帝則是挑了半邊的眉頭道,「哦,什麼事?」
太子很是緊張。
慕容謹則是開始看戲,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
落在莫婧媛眼裡,卻是刺眼無比。
「陛下,下官惶恐,此前稱與莫二小姐並未相識,與太子也沒有相識,確實是撒了謊了。」
他的話一出,太子的臉瞬時鐵青一片。
慕容謹更加的得意。
皇帝跟慕容御一樣,似乎並不驚訝。
慕容御看到皇帝的神色之後,也是有些吃驚的。
他知道,那是因為當時他就在。
但是皇帝……他是怎麼知道的?
若是他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也知道了莫惜顏?
想到這裡,慕容御微皺了下眉,心緒略沉。
「於成,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誅九族的?」皇帝冷著眸底,語帶威脅道。
於成點點頭,「下官知道。」
他確實害怕死,也害怕連累家人。
但他更怕鬼神,而且在他看來,如果家裡已經有了那種東西,那麼等待他們全家的,也只能是死路一條。
「那你還堅持剛剛的說詞?」皇帝繼續問。
於成點頭,堅定的道,「是,因為下官之主,句句屬實。」
「你血口噴人!」太子再按捺不住,直接衝到於成跟前,抬腳就狠踹了他的胸口一腳,「孤從未與你單獨見過,談何相識?於大人,你就算要為了某人脫罪,也不能把污水往孤的身上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