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真是矯情
「哈哈哈，那是因為現在的我，比這些毒物還要毒上三分，莫惜顏，你不信也不信，只要我輕輕咬上你一口，我就能要了你的命。」
莫婧媛的表情是那樣的顛狂，若是常人看到，怕是會頭皮發麻。
然落在莫惜顏的眼裡，只覺得她噁心的跟個臭蟲一樣。
而就算是落到這樣的田地，她想的竟還是取自己的性命？
莫惜顏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不值得同情的，而自己之前的心軟，就像是犯了傻，愚蠢至極。
莫惜顏冷眼看著莫婧媛，淡淡的道，「莫婧媛，你如今這樣，又何嘗不是咎由自取呢？」
「說的好，我確實是咎由自取，可是我肚子的孩子何其無辜，他們為什麼要如此狠心的對待他？」
莫婧媛邊說邊摸著自己的肚子，只是那裡依舊一片平坦，完全沒了懷孕的樣子。
她也的確應該要恨的，因為讓她落到這種田地，便是要了她身子的男人。
不過卻不關她的事。
所以莫惜顏只是冷冷的道了句，「這也是你的事。」
說完，她抬眼看了眼天空，近似輕喃的說，「都已經這麼晚了，皇後娘娘應當起了。」
莫惜顏低下頭，又看了眼莫婧媛，輕聲道，「再見，後會無期。」
話落，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就算莫婧媛在她的身後大聲嘶吼著，也沒有再回頭。
她如此瀟洒的樣子，讓莫婧媛怒火中燒。
「莫惜顏，你也別得意，你早晚也會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你可別忘了，那些男人身上流的都是一樣的血，他們的頭上都有同一個標籤，那就是皇子，哈哈哈，你早晚會來陪我的，我等你！」
她的聲音就像是詛咒，久久盤旋在冷宮的上空而不散，讓一幹路過的宮人，不由心生懼意，紛紛繞道而行。
回到鳳陽殿的莫惜顏，竟正好一頭撞在劉柒的身上。
她猛退了數步，若非劉柒拉了她一把，她怕是已經摔倒在地上了。
「謝謝。」她站穩之後，往後退了一步，跟劉柒拉開了距離，這才抬頭看向他。
「看你魂不守舍的，是遇到什麼事了？」劉柒略有些失落的握了握剛剛拉過莫惜顏的右手，面上卻依舊帶著跟平時沒甚區別的笑容。
莫惜顏看著他微微一笑，「哦，沒什麼，可能最近有些累了吧。」
她下意識的說了謊，沒有提莫婧媛的事。
劉柒左右打量了下，眼帶關切的道，「你的臉色看上去確實不好，要不等下我跟皇后說說，讓你多休息幾天吧，總是累著，也不是辦法。」
他自是知道莫惜顏沒跟他說實話。
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她好，替她著想。
而他的好，卻讓莫惜顏產生了壓力。
然在一切沒有撕開之前，她又不好真的跟劉柒說，我已經有男人，你不必對我這樣好。
畢竟這樣多少有些自作多情的嫌疑。
莫惜顏輕嘆一聲，客套的道，「沒事，我現在已經變得一天不見皇後娘娘，一整天都睡不著覺的習慣，要真讓我休息幾天，可能比現在還要累，也說不準。」
「能得姑娘如此照顧，真是娘娘的福氣。」奶嬤嬤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讓莫惜顏心頭頓時一松。
「嬤嬤說哪裡話，能伺候娘娘是我的福氣才是。」
莫惜顏轉身笑看向奶嬤嬤，臉帶淺笑的道，「嬤嬤怎麼從外頭回來？娘娘身邊可有人在？」
「放心吧，姑娘，奴婢離開的時候，娘娘已經醒了。」
奶嬤嬤邊說邊朝著皇后寢走去，莫惜顏跟在她的身側，竟是直接越過了劉柒。
「那葯可是用了？現在這個點兒，也應該用些點心了，要不然娘娘可就餓了。」
莫惜顏想也沒想，近乎本能的問著。
「姑娘都如此上心，奴婢等人自然不能落後，放心吧，奴婢可以服侍完娘娘服了葯，吃了點心，這才離開的，為的啊，就是去叫你的。」
奶嬤嬤的語氣十分的輕鬆，這與剛開始時已經有了天壤之別。
這是她親近自己的表現，莫惜顏自是知道，也是感激不已。
「娘娘找我？」莫惜顏一聽，腳步便更快了，「那快些去，可不能讓娘娘等急了。」
說完，她拉著奶嬤嬤就朝寢殿門口奔了過去。
劉柒看著莫惜顏離去的背影，眸底不禁暗了下來，他握了握右手，又定定的看了會兒緊閉的寢殿大門，這才轉身離去。
殿內，皇后正在用著血燕，看到莫惜顏來了，當下微笑了起來，「你可算是來了，聽奶嬤嬤說，你是去見妹妹的，可是見著了？」
「見到了，只是她的情況不太好。」事實上何上不太好，那簡直就是慘烈。
莫惜顏想了想，還是沒提具體的情況，免得衝撞了皇后。
所以說完之後，她又快速補了句，「娘娘也知道的，我那個妹妹從小嬌生慣養的，自然吃不習慣冷宮裡的飯菜，不過今天民女也教訓過她了，也跟讓她不要再折騰，免得影響腹中的胎兒。」
皇后沒有再問，只是用略冷的聲音，語帶輕蔑的道，「說的也是，冷宮那裡的奴才自是不會好好伺候，不過那個莫婧媛也該吃些苦頭，免得讓她覺得可以憑她一人，就可以戲弄皇家。」
她的話里話外，皆透著厭惡兩個字。
不過也難怪，以莫婧媛此前的舉動，別說皇室，就連普通的世族大家，也都是不能容忍的。
「對了，本宮可是聽說，皇帝給你跟小七賜婚了？」
皇后說這話時，眼睛亮亮的，似乎帶著些小興奮。
這讓莫惜顏多少覺得有些尷尬。
這皇后好歹也一國之母，至於為了小輩的一點兒賜婚而興奮成這樣？
「你也不必害羞，你跟小七自是天作之合，本宮本也有意把你們兩人湊成雙，不想卻被陛下搶了先。」
皇后以為莫惜顏只是害羞，所以便自顧自的繼續道，「你可能不知道，小七小時便是個孤僻的，在這宮裡竟是誰都不親，誰也不近，本宮本來也就是看他死了母妃有些可憐，這才收在膝下，不想竟真把這孩子當成了自己親生一般護著。」
莫惜顏靜靜的聽著，她也知道慕容御跟皇后關係親密，也曾從男人嘴裡知道，他把皇后也是當成母親來看的。
其實想想，皇宮又有什麼好的？
這裡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獸口，但凡有點野心有點慾望的，進了這裡多半是要被吞吃殆盡的。
而活下來的那些，又會像是練蠱一樣，一隻吞噬著一隻，直到最後最強的那隻勝出，成為蠱王。
這樣的過程無疑是殘酷的。
倒下來的也俱是血緣至親。
想想也真是諷刺至極。
為了那個高位，竟連人性都扔了。
這跟獸又有何區別？
「唉，說的本宮都難過起來，還是別說這些。」
皇后似乎也覺得再說下去，有些不好，竟主動轉移了話題。
只不過轉來轉去，依舊是繞著婚禮進行的。
她看著莫惜顏，眼帶笑意的道，「惜顏，大婚那日你便在本宮的鳳陽殿內出嫁吧。」
這是至高的榮耀。
莫惜顏都震驚了。
「這，這不合規矩吧……」
「規矩都是死的，而人卻是活的。」
皇后搖搖頭，拉過莫惜顏的手，繼續道，「孩子，本宮知道你顧忌的是什麼，放心，明日本宮便會下一道『收你為義女』的懿旨，召告天下，如此從鳳陽殿里出嫁也就名正言順了。」
這真的是天大的恩寵。
本來莫惜顏也不過是多個誥命而已。
現如今，卻因為皇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成了皇親國戚，這樣的際遇，她從前可是想都不敢想。
「皇后，您為什麼對我這樣好？」莫惜顏看著皇后，似乎有些看不懂她了。
若真是為了那點兒血緣，她其實也不必做到這種程度的。
「傻孩子，你跟小七與本宮來說，俱是自己的孩子，你們兩人又都是苦命的，本宮不多替你們想想，這世上又有誰替你們想？」
「可是皇后……」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你也不必再跟本宮推辭，除非你看不起本宮，不想當本宮的女兒。」
皇后都以如此強勢的態度這樣說了，莫惜顏自然不能再推辭。
面對這樣的皇后，莫惜顏除了一個謝字，便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皇后又跟莫惜顏討論了關於婚禮的其他事宜。
她越說越是激動，若非奶嬤嬤過來提醒，怕是都忘記用膳了。
而晚膳的時候，通常皇帝都會來，所以這個時候，莫惜顏通常是迴避的。
回到偏殿之後，莫惜顏整個人都還處在暈乎乎的狀態之下。
她想了很多，可是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的腦袋卻是空空如也，啥都沒有。
「這就奇怪了，難不成我竟也是個矯情的人？」
「怎麼你如今才發現自己『矯情』了？」
慕容御從窗口跳進偏殿，看著莫惜顏直笑。
這讓莫惜顏尷尬至極，臉燒得通紅，但輸人不輸陣，她有一瞬的害羞之後，竟是直接狠狠瞪了慕容御一眼。
「哼，比起堂堂王爺行那宵小之事來，本小姐的矯情便不值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