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曖昧
輝夜酒吧是酒吧一條街上生意不錯的幾家之一。
最近輝夜酒吧走懷舊風，請了兩位唱搖滾的歌手晚上十點以後在店內駐唱。每次歌手扯著沙啞的嗓子一吼，下麵的客人們也會跟著燥起來。
賀恒宇晚上九點多到了酒吧，先跟吧台的酒保聊了一會兒，才朝離舞台較近的一張方桌走去。
舞台上，一個披著長直發、穿著森係長裙的姑娘正聲音輕柔地唱著天後菲的粵語歌《曖昧》。
“來啦。”尹浩放下手中的杯子，朝落座的賀恒宇笑道，“今天汽修廠忙？”
“還好。”賀恒宇應了一句，然後跟走過來的服務生要了杯水。
尹浩抿了口酒，看著表弟酷酷話少的模樣有點兒頭疼。
“恒宇，你這麵癱的樣子可是白瞎你這張帥臉了！”
賀恒宇給了尹浩一個淺淺的白眼兒，臉上表情因此生動了許多。
尹浩發出低沉地笑聲，“真的，這樣子不適合你。”
“什麽樣子適合我？”賀恒宇接過服務生送來的水喝了一口，低頭翻著手機漫不經心地問。
“現在的女孩子要麽喜歡酷跩、霸總款的男人，要麽喜歡風趣幽默的男人，麵癱可不行。”尹浩舉著酒杯笑道。
“哦。”賀恒宇敷衍地應了一聲。
兄弟倆你來我往閑扯了兩句，又聊了一下彼此近況。
舞台上的演出結束，唱歌的長直發女孩兒下了台階徑直走過來，雙手輕拍了一下賀恒宇的肩膀。
“宇哥！”女孩子拉開椅子坐到賀恒宇身邊，單手托腮麵朝賀恒宇，一雙大眼忽閃忽閃地盯著他笑。“宇哥，請我喝一杯唄。”
女孩兒聲音軟軟、有點兒撒嬌意味。
賀恒宇皺起眉頭，板著臉挪了一下被女孩兒雙腿貼住的腿。
女孩兒低頭看了一眼，嘟起嘴露出委屈的表情。
尹浩見表弟不解風情的直接給女孩兒甩臉子，趕忙圓場道：“柳柳想喝什麽，尹哥請你！”
柳柳轉頭看向尹浩時又揚起甜笑。
“就橙汁吧，謝謝尹哥。”
“不客氣不客氣。”尹浩笑嘻嘻地道，“今天你就唱一首啊？”
柳柳瞥了一眼賀恒宇，垂下眼簾、假眼毛像兩把小刷子輕顫著。
“這兩天人家的嗓子不太舒服。本來是想請假的，但金姐說宇哥今晚會來，所以……”
尹浩看著低頭擺弄手機的賀恒宇，心中不由暗歎：又是一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柳柳是個活潑健談的姑娘，和尹浩熱聊時一雙含情的大眼總是往賀恒宇身上飄。
十點，台上開始吼起了搖滾，台下的顧客們熱情高漲，時不時跟著吼兩嗓子。整個酒吧突然就“熱”了起來。
一個服務生走過來在賀恒宇耳邊低語了兩句，賀恒宇點點頭站起身。
“你們先喝著，我去處理點兒事。”賀恒宇對尹浩道。
“什麽事兒啊？”柳柳抬頭哀怨地看著賀恒宇，“宇哥，你是不是討厭我啊？怎麽我一來，你就要走？”
“你想多了，是酒吧裏的事兒。”賀恒宇淡聲地否認，然後朝吧台走去。
柳柳是酒吧的人氣駐唱歌手，金姐曾叮囑過賀恒宇要多圍攏一下這個年輕女孩兒。賀恒宇一開始對柳柳的態度還是很客氣的，但最近這姑娘表現出對他過分熱情的樣子，就令賀恒宇感覺麻煩，相處時也不太願意搭理她了。
不能給予回應，就別曖昧！這是賀恒宇處理男女關係的原則。
酒吧吧台裏，上夜班的酒保到崗了，正在給客人倒酒。
“宇哥！”吧台的工作人員看到賀恒宇，同時站直身體打招呼。
賀恒宇點了一下頭，對夜班酒保道：“金宇，你出來一下。”
叫金宇的酒保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同事，同事聳肩表示不知道什麽事。
賀恒宇和金宇穿過小廚房來到後門小巷。小巷裏擺著幾個大垃圾桶，整條巷子盈繞著酸臭的氣味兒。
賀恒宇拿出煙盒抽.出兩根煙，一根塞進自己嘴裏，一根遞給金宇。
金宇笑嘻嘻地接過煙，趕忙從馬甲裏拿出火機為賀恒宇點燃。
“宇哥，您找我什麽事啊？”
賀恒宇深吸了一口煙吐出，鼻間那股難聞的氣味兒被衝淡，眉心才舒展一些。
“金宇，你知道董定飛現在在哪嗎？”賀恒宇問。
董定飛曾是輝夜酒吧的酒保兼調酒師，有著一手花式調酒絕活兒。
“不知道啊。”金宇麵露迷茫地答道，“自從董哥離職後，我們就沒再聯係了。宇哥您找他有事啊？”
賀恒宇看向金宇，勾起嘴角輕笑一聲。
酒吧後門昏黃的燈光下，金宇被賀恒宇這一笑驚豔到了。心中暗想：難怪那個叫柳柳的駐唱女歌手死氣白賴地纏著宇哥，果然還是看顏啊！
“董定飛在監獄裏吃牢飯呢。”撣了撣煙灰，賀恒宇淡聲地道。
“董哥坐牢了？他犯了什麽事啊？”金宇一臉震驚地瞪大眼睛。
“金宇，最近兩個月有客人反應我們家酒水有問題，你怎麽看。”不再聊董定飛，賀恒宇話題一轉說起輝夜的酒水問題。
金宇點燃賀恒宇給的那支煙吸了一口，垂下眼簾搖頭道：“宇哥，不是我狂，真的是有些客人根本就不會喝洋酒！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或看別人喝某種酒如何如何，到店裏就點了，喝完又說沒想像的如何如何，真是……”
“金宇，你是挺狂的！”賀恒宇把手裏的煙頭擲到地上用力碾了碾，嘲諷地道，“而且心理素質還挺過硬！知道董定飛是因為什麽入獄、又是誰送他進去的嗎？”
“宇……宇哥……”金宇手一抖，煙就掉到地上了。
賀恒宇朝金宇逼近一步，陰沉著臉道：“董定飛用假酒偷換店裏的酒、偷賣老客人留存的酒，大半年的時間就撈小十萬，你看著挺眼饞的吧？”
“宇哥，我沒……”金宇裝不下去鎮定，往台階下退了一步。“我沒幹啊，可能是……”
“還狡辯？當初為了不影響酒吧的聲譽，金姐找個理由辭退了董定飛，隨後報警抓了他。沒想到你有樣學樣也幹起這種勾當！與董定飛不同的是你沒有那麽貪，隻是往酒裏多加冰塊、偷賣客人留存的酒，多出的錢就自己匿下了！金宇，你當酒吧裏的監控是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