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蓄謀已久
“小姑娘年輕不懂事，廉少您大人大量。”賀恒宇麵色清冷，聲音低沉微啞。
站在林克森身後的梁昊飛看到蘇季回來了，朝她招招手。
賀恒宇和躲在他身後的柳柳都下意識地看過去，蘇季被看得停下腳步。
看到迷茫疑惑的蘇季，賀恒宇的瞳孔猛的一縮，喉間快速滑動了一下。
有這樣一句話：世上所有巧合，都是蓄謀已久。
蘇季認為這句話過於絕對，很多巧合是真的巧，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但巧合很多就……
“蘇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廉俊洲也看到了蘇季，驀然地站起來。“快過來見見老朋友！”
蘇季的視線在賀恒宇和柳柳身上來回掃過，才再邁步。
林克森皺著眉頭，他想到前兩天通電話時廉俊洲要求定在輝夜酒吧見麵，又特意提到蘇季，讓林總務必把她帶去……廉俊洲這是計劃著什麽啊！
“宇哥？”柳柳見賀恒宇一直盯著蘇季，手指拉了兩下他的衣袖。
“林總、廉總。”蘇季停在廉俊洲麵前，歉然地道，“我有些不舒服想先……”
“哎，蘇小姐，急什麽？”
廉俊洲伸手想攬蘇季的肩膀，但被她側肩避開了。可能心情不錯，廉俊洲並沒有生氣，也不覺得尷尬。
“蘇小姐你看！賀少，你還記得吧？”廉俊洲指著賀恒宇問蘇季。
蘇季轉頭看向賀恒宇，他也在看著她，眸光幽深。
雖然此時蘇季的表情很鎮定淡然，其實腦子裏已經亂成一鍋粥！
被人耍弄的感覺真是太特麽糟心了！
蘇季轉回頭看著廉俊洲，冷著臉語氣不怎麽好地問：“廉總是什麽意思？”
“蘇季。”林克森皺眉提醒蘇季不能得罪客戶。
“沒事兒，林總。”廉俊洲的心情在看到蘇季後就格外的好。“蘇小姐，六年前你在B市讀大學時曾和賀恒宇處過男女朋友，你不記得了？”
“廉俊洲，你想幹什麽？”賀恒宇咬著牙上前一步，黑眸裏閃著火光。
柳柳緊緊抓住賀恒宇的衣袖，一雙大眼打量著蘇季。
舞台上的樂手們已經停止調試樂器，酒吧裏突然就安靜了。
蘇季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轉身就走！管你什麽客戶不客戶的！大不了這份工作不幹了！
但她身體裏像是還住著另一個人，她聽見自己說：“誰一生中還不談個幾次戀愛？時間太久的前男友記不太清了。”
廉俊洲嗬嗬的笑著坐回椅子，指著桌上兩瓶洋酒對賀恒宇說：“帳不怕算，咱們慢慢來！賀恒宇，你不是要替那女的出頭嗎？把這兩瓶酒喝了，她兩次對我的不敬就一筆勾銷了！不然，你在這個酒吧裏能保她，出了酒吧……嗬嗬。”
“小廉總。”一直沒說話的林克森皺眉欲勸。
廉俊洲拉著臉打斷林克森，“林總，我到你們H市讓個丫頭片子撅了兩次麵子，怎麽也得討回來一點兒吧。”
林克森自然是認識賀恒宇的，但廉俊洲是自己的客戶，他不能得罪太深！抿唇看了一眼賀恒宇，他陰著臉不再說話。
當柳柳跑到樓上辦公室、一臉慌張地說那個逼她喝酒的爛男又來了時，賀恒宇就知道今晚難善了。但他沒想到林克森和蘇季會和廉俊洲在一起！
聽廉俊洲提起六年前的事，賀恒宇真想一拳搗爛那張毫不掩飾惡意的臉！
廉俊洲見賀恒宇沒動靜，哼了一聲道：“怎麽，不想喝啊？”
“我喝。”賀恒宇抓住酒瓶，打開瓶塞他看著廉俊洲的眼睛吐字有力地道，“別再來找麻煩。”
廉俊洲故作瀟灑的聳肩攤手。
蘇季看著賀恒宇舉起瓶子送到嘴邊，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拳頭。
“宇哥，你別喝！”柳柳抓住瓶身急道，“這是烈酒！兩瓶下去就得送醫院了！”
賀恒宇扒開柳柳的手，仰頭把酒灌進嘴裏！喝了兩三口，他就捂嘴嗆咳起來。
“賀恒宇，這酒可貴著呢，你別浪費了啊。”廉俊洲翹著二郎腿嘻笑道，“蘇小姐你看到了吧，賀恒宇雖然家敗落魄了，但還是個愛憐香惜玉的情聖啊。”
蘇季僵直的站著，眼睛無法從賀恒宇身上移開。廉俊洲刻薄諷刺的話語她也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曾經那麽風光的賀少成了被包的小白臉兒，回到B市說給兄弟們聽都沒人會信吧？哈哈哈！”
“金曉燕那個女人膽子挺大啊！也不怕你卷了她的錢跑路？你爸當初跟情人聯手可是卷了正發集團幾千萬跑去國外啊！”
“想當年你賀少多牛X，說不給誰麵子就不給誰麵子！想不到會有今天吧？”
賀恒宇身形有些不穩，酒液從他的嘴角溢出，每一口吞咽都十分痛苦……但烈酒的燒灼卻不敵廉俊洲的話讓他難受！
砰！第二個空酒瓶立在桌子上。
“艸！這哥們兒真幹了兩瓶威士忌！”隔壁桌看了半天熱鬧的大哥發出感慨，“幹喝啊……”
“宇哥！”柳柳帶著哭腔扶住雙手撐著桌子的賀恒宇，“你……你沒事兒吧？”
賀恒宇擺手推開緊貼著自己的柳柳，抬頭看著廉俊洲、口齒清晰地問道，“你說的，一筆勾銷了？”
廉俊洲拿過空酒瓶把玩了幾秒，才冷冷地道：“一筆勾銷了。”
賀恒宇點點頭，酒喝的急酒勁還沒上來，他除了胃和喉嚨不舒服外，神智還挺清晰。
站直身體，賀恒宇拒絕了酒吧經理和服務生的攙扶，自己往外走。
與蘇季擦肩而過時，他聲音低啞的說了句“對不起”。
在派出所那天，他一眼就認出了她。裝作不記得她是為了他可憐的自尊，忍不住靠近她是因為她是他唯一認真追求過的女孩兒。六年前，他欠她一句“對不起”……
蘇季感覺自己的胃像被一隻大手狠狠抓住、扭轉！惡心、煩躁、幾近抓狂！她把拳頭握得死緊，猛然回頭！
賀恒宇的身體踉蹌了一下，酒吧經理和服務生趕忙扶住了他。女歌手邊抹眼淚邊打電話叫救護車。
這就是廉俊洲的目的——羞辱賀恒宇！當著前女友的麵羞辱他！
“我們走。”林克森攬住蘇季的肩膀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