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坦白
男上司騷擾女下屬這種事在職場不少見，但真正曝光的卻寥寥無幾。
尹浩接到賀恒宇的電話，聽完表弟語帶隱怒地把謝經理的惡心行徑講述完畢後，他深深地歎了口氣。
“恒宇，你覺得在一個有能力、業績也輝煌的中級管理者和一個剛入職、性格怯懦、以後也不見得有多大成績的新人之間，公司會做何選擇？”尹浩委婉地提點表弟，“作為高層管理者，我們優先考慮的是集團、公司的利益。當然了，如果那個姓葉的員工想揭發謝光的醜行，鬧大事件也可以，但最後走的還是她。”
“我明白你說的這些，我也不是讓你處理謝經理。”賀恒宇沉聲道，“隻是想問你，我搞他行不行！”
尹浩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兄弟，說話注意點兒，你這話太容易讓人誤會了。”尹浩開玩笑地道，隨後他想了想，“隻要不觸碰到公司的利益和法律，隨你。不過，你能不能先透露給哥哥一點兒你的想法？”
“還沒想好，就這樣。”賀恒宇直接掛了電話。
那邊正豎著耳朵準備傾聽表弟“搞人”計劃的尹浩氣得幹瞪眼兒！
賀恒宇回到賓館大堂，葉藍又從沙發裏站了起來，眼中含淚、柔弱欲倒地看著他。
看到葉藍楚楚可憐的模樣，賀恒宇突然覺得智鬥林峰、勇搏女精神病的蘇季簡直是個小怪獸！如果謝經理今天騷擾的是蘇季，恐怕已經被抬上救護車了吧？
果然還是他的寶貝最厲害，就是沒什麽讓他這個男朋友大展威風的機會。
賀恒宇走到葉藍麵前道：“你先回自己的房間吧，明天上午我和謝經理去客戶的公司看一看，然後我們在火車站碰麵。”
聽到“謝經理”三個字，葉藍臉上露出恐懼的神情。她現在餘驚未了，腦子裏很亂，隻能聽賀恒宇的安排。
賀恒宇送葉藍上樓，在她房間門前停下。
“你給我打電話我錄了音，回公司後我用QQ把音頻文件發給你。”賀恒宇道，“其他的事怎麽做就看你自己了。”
葉藍眼裏掉下眼淚來，低頭抽噎地道：“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當時我害怕極了，就用賓館的燒水壺打了謝經理，然後跑到一樓大堂。回去後，我會不會……會不會被報複啊？賀哥，我好怕啊！為什麽每次都是我遇到這種事……為什麽……”
賀恒宇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能沉默。
葉藍在門口哭了一會兒，才開門進了房間。賀恒宇則回了自己房間。
房間裏有些亂。公司的筆記本電腦被扔在一張床上，一把沙發椅仰倒在地，賓館提供的燒水壺在門廊的地毯上。
賀恒宇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然後下樓另開了一間房。
第二天，謝經理沒有出現，他清晨給賀恒宇打電話安排了一下工作，說自己提前回H市了。
火車到H市時是下午三點多，葉藍跟賀恒宇說想直接回家休息，就沒有回公司。
賀恒宇回到公司向謝經理匯報上午的商談情況，一幅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鼻梁上貼著一大塊創可貼的謝經理看著賀恒宇試探地問：“葉藍怎麽沒回來？她有沒有跟你說什麽啊？”
賀恒宇笑著看向謝經理，“葉藍身體不舒服請假回家了，我正想匯報完工作跟您說。”
謝經理可能是做賊心虛，看著賀恒宇就感覺那笑容有點兒“意味深長”之感。
“行了，你回去工作吧。”謝經理轉身擺手道。
賀恒宇無聲冷笑，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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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騷擾？”蘇季手裏正削皮的土豆脫手滑進水池裏。“你那個女同事會報警嗎？”
賀恒宇靠在廚房的門上，嘴裏啃著一根黃瓜，聳肩道：“不知道，如果她想報警的話在B市當晚就報警了。回來了，什麽證據都沒有了。”
蘇季揀起土豆繼續刮皮，“這種事報警也沒什麽用，頂多讓你們那個經理道個歉。但最後挨罵的還是女員工，丟掉工作是輕的，從此以後心理留下陰影才最難受。”
賀恒宇慢慢地嚼著黃瓜，想了一會兒問：“你工作也遇到過這種事嗎？”
蘇季瞥了一眼賀恒宇，笑著問：“怎麽？查我的底啊？”
賀恒宇把黃瓜放到流理台上，走過去從後麵摟住蘇季的腰，下巴輕抵在她的頸邊，低聲地道：“不是，隻是覺得女人在職場挺不容易的。幸好你現在在盛宇，以後是跟在婉希姐身邊。如果你遇到這種事，上手大膽的削那個混蛋色胚，後麵有老公給你兜著！”
帶著黃瓜清新味道的熱氣搔著蘇季的耳根、臉頰，她發癢地縮了縮脖子。
“這麽明目張膽的騷擾倒是沒碰到過，隻有一次疑似。”蘇季道，“那是我剛到S市找的第一份工作，崗位是行政內勤。因為工作經驗不多，公司派我接待一位日籍C僑客戶。”
“日籍C僑？C鮮國人？”賀恒宇抬起頭問。
“對。他們的祖父母或父母輩是被抓到日國挖煤做苦力的鮮國人，後來留在日國拿了日籍，他自己說是雙國籍的人。”蘇季放下土豆轉身摟住賀恒宇的脖子，笑嘻嘻地道，“那時候我神經也比較大條，可能那位客戶暗示過幾次想跟我有點兒什麽，但我都沒發現。他手裏有一個電子翻譯詞典，有一天突然把詞典拿到我麵前指著一行字給我看，問我是什麽意思。”
“什麽字？”賀恒宇握著蘇季的腰，好奇地問。
“你能跟我**嗎？”蘇季把那兩個字特意強調了一下，然後仰頭沒心沒肺地哈哈大笑起來。
賀恒宇聽了，臉有點兒黑！真恨不得自己當時能在場，一腳踢飛那個肮髒貨的電子詞典。
“當時我真單純的以為他是問我這句話怎麽讀，就連連搖頭擺手說這句非常不好，還是不要學了。哈哈哈！”蘇季想到當初自己傻乎乎地腦回路就笑得停不下來。“後來沒多久，有個女同事在吃午飯時吐槽那位客戶用電子翻譯詞典騷擾她。我好奇問是怎麽回事，她就說那位日籍客戶用電子詞典打出同樣的句子問她怎麽讀，她就挺不好意思地教了，結果那個客戶問女同事願不願意跟他**，把女同事氣個半死，馬上跟經理告狀，後來就安排了個男同事為他服務。”
賀恒宇聽完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那個日籍客戶調戲過自己的女朋友，想揍他一頓！笑的是蘇季當時的反應真是可愛！
“好了，我做菜了，快起來。”蘇季撥開賀恒宇搭在他腰間的手，轉身繼續削土豆皮。
賀恒宇拿起自己那根吃了一半的黃瓜，晃晃悠悠地回了客廳，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整理客戶資料和公司的產品資料及報價。
不一會兒，廚房裏就傳來菜入油鍋發出的哧啦聲，即使關著廚房的門，也隱隱能夠聞到醋溜土豆絲的香味兒。
蘇季不愛洗碗，所以她每次過來都是主動攬下做菜的活兒，碗盤就由賀恒宇洗。最近她沒事兒就在網上搜各種菜的做法，拿賀恒宇當小白鼠練手。
吃完晚飯，賀恒宇照舊步行送蘇季回家。
兩個人手拉著手漫步在路燈下，即使一句話不說，也感覺心裏很滿足。
“賀小宇，我有件事兒想跟你說。”走了一會兒，蘇季轉頭對賀恒宇道，“是關於我身體的問題。”
賀恒宇唬得腳下一停，眉頭微鎖地看著蘇季，“你生病了？”
蘇季搖頭，視線轉回前麵低聲地道：“是心理疾病。”
賀恒宇握著蘇季的手緊了緊，“你說。”
蘇季就把自己當年分手因為心理問題得了神經性胃炎的事說了，本以為所有的事都說開了，兩個人又複合了，這種心理障礙就消失了，但事實並不是如此。一緊張還是會胃不舒服，如果和賀恒宇再進一步肢體接觸就會有欲嘔的感覺……
全都說出來了，蘇季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擔，整個人別提多輕鬆了。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賀恒宇沉默著不說話，眉頭也緊攏難開。
蘇季怕賀恒宇誤會，又解釋道：“真的不是因為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嗯，我知道。”賀恒宇低頭勾唇笑了笑，又用另一隻手的手指輕刮了一下蘇季的臉，“我會請凡哥、表哥他們推薦不錯的心理醫生幫你的。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嗯。”蘇季把頭靠在賀恒宇的手臂上，“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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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母接到鄭妍電話的第三天晚上就趕到了H市，同行的還有鄭妍的一位堂嫂。
鄭妍親自開車去接的人，鄭母和堂嫂看到她開的車都愣了好幾秒。
“妍妍，這車……”鄭母沉著臉問。
鄭妍看了一眼堂嫂，揚著下巴道：“是我自己貸款買的。”
堂嫂撇了一下嘴，視線往鄭妍身上溜。
鄭妍今天穿了條寬鬆的黑色羊絨連衣裙，外麵穿著一件淺駝色羊絨大衣。大衣沒係扣子，但也看不出她的肚子大小。
上車時，堂嫂搶坐了副駕駛的位置，鄭母拎著東西坐在了後麵。
“嫂子怎麽也來了？”鄭妍開車時隨口問了一句。
自己當小三兒、未婚先孕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母親怎麽還告訴了親戚？以後她回老家還不得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個不停？
“哎呀，你打電話那天，正好我給二大爺和二大娘送你哥從外麵帶回來的山貨！”堂嫂也是個大嗓門兒，說話兩隻手還喜歡比比劃劃。“我聽到二大娘打電話跟人喊，還以為出什麽事兒了！後來又看二大娘哭，就更嚇壞了。我一問才知道妍妍你出事了。”
“我不是出事兒了，隻是有些小麻煩。”鄭妍拉長著臉，語氣不太好地道。
堂嫂又撇了一下嘴角，視線落在鄭妍坐下後就有些明顯隆起的肚子上。
沒結婚呢就大了肚子，還說沒事兒！
“你的事我沒敢告訴你爸，我就說你今年過年不回去了，我想過來看看你。”鄭母解釋了堂嫂一同來的原因，“你爸不放心我一個人坐車過來，就讓瑩瑩陪著一起過來了。”
堂嫂的名字叫魏瑩瑩，是鄭妍四叔家那位堂哥的妻子。
鄭妍沒再說什麽，但表情仍然不太高興的樣子。
到了鄭妍住的地方，一下電梯堂嫂就“哇”個不停，聽得鄭妍腦仁子疼！
“妍妍，你住的地方好大啊！這房子得值老多錢了吧？房租也挺貴的吧？”堂嫂四處張望，還上樓掃了一眼。
鄭妍陰著臉坐在沙發裏，抱著手臂看堂嫂在那一驚一乍的。
鄭母坐到鄭妍身邊，伸手拍了拍女兒，小聲地道：“別拉著個臉，要說腦子轉得快、辦事潑辣利索還得是你這個嫂子。”
“腦子快、潑辣有什麽用？我又不是缺人打架！”鄭妍沒好氣地道，“萬一她嘴快，我以後還回不回家了！”
“放心吧，瑩瑩答應我了，不會亂說的。”鄭母道。
她答應了？那就是個屁！母親還是太天真了！但人已經來了，事也已經知道了，總不能把人殺了滅口吧！
堂嫂把整幢房子看得差不多了，才坐到鄭妍對麵的沙發上，抓起茶幾上的礦泉水喝了兩口。
“妍妍，這房子也是你自己買的？還是租的？”堂嫂挑眉問。
關你屁事！鄭妍想暴粗口，但還是忍住了。
“是租的。”鄭妍沒說實話，她怕堂嫂起什麽歪念頭。
“是你肚子裏孩子的爸爸給你租的？”堂嫂又問。
鄭妍的臉更黑了，到了欲暴發的邊緣。
堂嫂看出鄭妍的氣忿與不耐，趕緊又道：“妍妍，你別生氣。咱們是一家人，嫂子不可能害你。這次我和二大娘過來是幫你來了。”
“怎麽幫我？”鄭妍冷笑地道，“去人家麵前撒潑打滾、謾罵，逼他娶我？還是到他老婆那裏逼她離婚？”
“啥？那個男人有老婆？”鄭母和堂嫂同時瞪大眼睛驚呼。
鄭妍別開臉，“是，我是當了小三兒，還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哎喲，做虐啊！”鄭母嗷的一聲哭開了，伸手拍打著女兒的手臂和後背，“你這個蠢丫頭，怎麽能當人家的小三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