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這就是人性（蘇＆塗＆林＆鄭）
“蘇季，你進來一下。”塗婉希站在辦公室門口叫座位上的蘇季。蘇季停下手中的工作，起身進了塗婉希的辦公室。
“坐吧。”塗婉希示意蘇季坐到自己對麵的位置。
蘇季一臉的迷惑，遲疑了一下後拖開椅子坐了下來。
“塗總，有什麽事？”蘇季問。
塗婉希沉默了一會兒，腦海裏把賀恒宇說的話過了一遍。
一定是蘇季送資料那天出什麽事了，不然賀恒宇不會打電話質問自己。
“蘇季，你跟我說實話。上次去給李越送資料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塗婉希語帶關心地道，“你不要怕，有什麽就跟我說什麽，我會替你作主的！”
蘇季瞬間白了臉，“塗總，怎麽突然……”
塗婉希舔了舔嘴唇，心中有些忐忑。
說實話，她希望賀恒宇的猜測隻是“猜測”，其實蘇季和李越什麽都沒發生！如果有什麽發生了，那她之前幾個月的努力與抗爭、她從失敗婚姻中走出重新開始的一切……恐怕都要成為泡影！
蘇季垂下眼簾，臉上白得快要沒有血色。她內心正經曆著激烈的掙紮，其中的顧慮並不亞於塗婉希，甚至更多！
最後，蘇季抬起頭坦然地望著塗婉希。
“是的，我給李越送資料那天發生了一些不愉快。”蘇季語氣緊繃地道，“李越對我進行了X騷擾。”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裏，蘇季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如實描述給塗婉希聽，表情平淡、並沒有傷心難過或難堪的表現。
塗婉希聽到蘇季確認那天真的發生一些事的話時，心裏就絕望了！之後聽蘇季講述的事情經過，既憤怒又恐慌！
憤怒的是李越竟真的做出這樣欺負女人的事！恐慌的是如果蘇季硬脾氣上來會不會告李越！
上次賀恒宇的表妹到公司出言侮辱，蘇季就決定要告王雨萌，如今李越這麽過分……
“你當時為什麽沒有打電話給我呢？事後也沒有告訴我。”塗婉希歎息地道，“雖然你在S市工作了四年，但職場經驗還是少。那種場合下，你不應該進李越的房間。”
蘇季眉頭微鎖，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塗婉希，“塗總的意思是，發生這樣的事是我的責任？是因為我工作經驗少，沒有看透李越是個混蛋，我不該為了公司的事進一個男人的房間？”
塗婉希從蘇季的反問中聽出了她隱藏的怒意，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我不是在責備你，而是……算了！蘇季，我對發生這樣的事同樣感到憤怒和難過，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就會責問李越，讓他向你道歉。但是現在，李越應該已經不在H市了，對這件事你有什麽打算嗎？”
道歉？蘇季並不想接受李越的道歉！甚至不想再見到那個惡心的男人！
塗婉希的反應有點兒令蘇季心寒。她自己因為顧慮沒有大肆張揚，但塗婉希知道後也是一副息事寧人的態度，就令她心裏有些不舒服了。但又能要求塗婉希什麽呢？
“塗總，我想退出中宇。”蘇季認真地道，“發生那樣的事後，我自己也在反省、在思考，深思熟慮後做了這個決定，請您批準。”
塗婉希瞪大眼睛看著蘇季，對她的這個決定有些意外。
“蘇季，我說你經驗不足並不是貶低你，任何人接觸新的工作內容都是慢慢成長、慢慢積累經驗的。”塗婉希勸道，“任何人在成長的道路上也都會遇到挫折、不公、甚至傷害。如果你隻是因為李越這件事就辭去我身邊助理這個工作，我覺得你有些草率和衝動。”
的確，即使受到不公、侮辱、傷害也不放棄的迎難而上，最後獲得成功把響亮的巴掌打到曾經傷害過你的人的臉上是件非常爽的事！但那樣的人並不多，因為現實最能教會你作人！山頂太擠了，能爬上去的人寥寥無幾，甚至即使你爬到高處了，也不見得就比那些曾經踩過、傷害過的你的人站得高，那一巴掌也不一定就揮得出去！
李越是法國投資公司的代表，他掌握著中宇的經濟大權，即使中宇改製成功、並且上市，蘇季當上了股東、有了更高的職位，在李越麵前依舊要低著頭。
勵誌的雞湯好喝，但喝雞湯不見得就真的成功啊。
“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星期的假期，你好好休息，或是出門散散心。回來後再告訴我你的決定，好嗎？”塗婉希後退一步，給了蘇季選擇的時間。
蘇季沒說話，站起身向塗婉希點了一下頭，然後離開了辦公室。
直到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塗婉希才露出氣惱的神色。
“李越，你個王八蛋！”塗婉希咬牙切齒地罵道，然後拿過手機撥給李越。
手機響了良久，李越才接起電話，“艾拉，有什麽事嗎？不會是急著催款吧？我前天才把文件發回法國總部，審批流程很麻煩，怎麽也得……”
“李越，那天蘇季給你送資料，你是不是欺負她了？”塗婉希打斷李越，怒氣衝衝地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身邊的女人還少嗎？為什麽要動我的助理！”
李越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還是輕佻地笑著，“艾拉，不用這麽生氣吧？怎麽，蘇助理向你告狀了？這都多久了，她才跟你說。不會是沒等到我的賠償，感到不甘心了吧？”
“放你X的屁！”塗婉希忍不住罵人，“你說的是人話嗎？我告訴你，蘇季可以告你X騷擾！你別以為自己是外國國籍就不會受法律懲罰！”
“她要告早就去告了，還用等到現在嗎？”李越嗤聲道，“她不怕她男朋友不要她了？行了艾拉，這件事我是做得有些過火，但也沒得逞不是嗎？而且我還被你的助理給踢傷了下麵，差點兒就不能人道，我們就當兩清吧。投資款的事我會跟進，爭取早點兒幫你們拿到錢。我這邊還在忙，不多聊了，再見。”
李越那邊先掛斷了電話，塗婉希握著手機深吸了口氣，才放下手。
她用手捂住了臉，覺得最近真的是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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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打開門，看到外麵站了一個陌生的男人時警惕地問：“先生，您找哪位？”
“我叫林克森，我來找鄭妍。”門外的男人禮貌地道。
不等保姆回頭詢問，坐在客廳裏的鄭妍便起身走了過來。
門外的林克森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發絲用發蠟抹在腦後、依舊是一絲不亂，甚至在他的臉上也看不出焦急、落魄、憔悴這些東西。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林克森對站在保姆身後的鄭妍道。
鄭妍盯著林克森看了一會兒，那句“你來幹什麽”始終說不出口，最後隻說：“進來吧。”
林克森被讓進了屋內，保姆從鞋櫃裏拿出一雙男士拖鞋請他換上。
鄭妍坐回沙發上，雙臂抱在身前看著林克森一步一步走過來，坐到自己的對麵。
“你氣色看起來不錯。”林克森對鄭妍道。
“當然，心境放寬自然就會麵色紅潤。”鄭妍冷笑地道，“總比整天像個怨婦似的要強。”
保姆端了一杯溫水放下，然後進了餐廳。
“你媽媽回老家了？”林克森問。
“是，她不能一直留在這裏照顧我。”鄭妍垂著眼簾淡聲地道，“過不了多久，我也回老家待產。”
“你要離開H市了？”林克森有些意外。
過去他威逼、利誘讓她離開，她都不肯走，現在卻自己要走了？
“你知道盛恒和我的事了吧？”林克森突然意到什麽，輕笑地問道。
鄭妍被林克森那輕忽的一笑氣到，挑眉道：“知道了又怎麽樣？知道了，我就不能回老家了？反正你也是嫌棄我和肚子裏的孩子，你身邊有一群年輕漂亮的女人，還關注我要去哪兒？”
林克森低下頭長吐一口氣，沉默了片刻後抬起頭道：“你放心，我不是來向你討回這套房子和那筆錢的。”
鄭妍冷哼一聲，沒說話。
“以前我對你的種種不好，在此我向你道歉。”林克森道，“本來今天我過來就是想讓你早點兒離開H市的，既然你有這個打算，我就不多說什麽了。以後我可能也不能照顧到你和孩子，你就多辛苦了。”
說完，林克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
“林克森，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鄭妍也站了起來，聲色俱厲地道，“你是欠了錢，公司恐怕也不會再有了，但你自己的資產也夠還一大部分欠款，還有你那個死不放手的老婆……”
“鄭妍，請注意你的措辭！”林克森冷下臉，沒有了剛才道歉時的溫和，“鄭妍，我給你的我都沒有收回，憑什麽又要受到傷害的塗婉希替我承擔？”
“可她是你的妻子！夫妻是共同體！”鄭妍大喊道，“隻要她張張嘴，盛宇的馮氏難道會不幫你？你不會是真的想散盡家財，然後去坐牢吧？你有病啊！你瘋了！”
林克森定定地看著鄭妍，這一刻他覺得鄭妍跟自己婚外找的那些女人沒什麽區別，即使她懷了自己的孩子，也不會過是拿肚子裏那塊肉當籌碼向自己索取婚姻或金錢！可當他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她們的想法卻出奇的一致：塗婉希能救他，也應該救他！
做過的事沒法回頭抹去，但林克森是真的後悔了，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用女人來舒解工作和求子的壓力。現在，他最沒臉去求的人就是塗婉希啊。
他一直在等塗婉希提出離婚，這是他說過的隻有她能決定的事，但現在還沒等來她的話和律師函。
“我走了，你保重。”林克森毫不留戀地轉身朝門口走去。
鄭妍心裏像被人用力扭絞住，疼得她眼淚飆了出來。
她真的愛過這個男人，一心想要嫁給他！可他為什麽要對她那麽無情啊！他不但對她無情，現在對自己也是無情的，寧可失去一切的坐牢，也不肯向塗婉希低頭！
林克森離開了，他已經做好了迎接牢獄之災的準備。現在他請人在清算屬於自己的那份資產，等結果出來後再看還欠多少，那就是他量刑的依據了。他聽說了那個被妻子、嶽父拿走全部財產、跟自己同姓、也同樣出軌的男人被逼到跳樓的事，他覺得很可笑。人生潮起潮落很正常，留條命在不怕沒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
父母這幾天也不停的給他打電話詢問公司出事的事，林克森都輕描淡寫的代過，不想讓兩位老人為自己過於擔心。也不想他們因為自己開始變賣家產替自己還債。
林克森離開後，鄭妍癱坐在沙發上嗚嗚痛哭，直到哭得累了，她才吸著鼻子開始發呆。
保姆到了下班的時間，小心翼翼地跟鄭妍說自己要走了。鄭妍回過神，用手機給保姆轉了滿一個月的工資，告訴她明天開始不用過來了。
保姆也不好多問，隻能收了錢拿好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鄭妍翻了一下手機上的通訊錄，給房產中介打電話過去。
“小梁，我那個房子再降二十萬，快點兒幫我賣出去。”鄭妍對中介道，“對，我急用錢，但這是降的最低價了。不行，你們就幫我掛出租吧。”
與中介通完電話，鄭妍穿戴好匆匆出了門。
蘇季和塗婉希的談話不算愉快，但她還是盡職的完成自己的手頭工作。她已經向中宇人事部遞交了年假申請，塗婉希按照許諾過的在請假單上簽了字。
至於辭職與否，蘇季想等假期結束後跟馮一凡和胡先生談過再決定。她想離開中宇，但並不想離開盛宇。
前台打來內線，說樓下有位姓鄭的女士想見塗婉希。
蘇季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下午五點剛過幾分鍾，眼看快下班了。
姓鄭的女士，蘇季不用廢腦筋多想就猜是鄭妍。
現在這種時候鄭妍來見塗婉希做什麽？又是示威？如果真的是，她的膽子可真不小！盛宇是馮氏的地盤兒，兩位總裁又都挺護著塗婉希，哪容鄭妍在公司撒野！
蘇季打內線把有人來訪的消息告訴了塗婉希，塗婉希沉默了兩秒後道：“讓她上來吧，安排到小會議室。”
“好的，塗總。”蘇季公事化的道，“今天還有什麽未完的工作安排嗎？如果沒有，我就準備時下班了。”
“沒有，你可以準時下班。”塗婉希道。
自從兩個人談過話之後，她們之間的交流都是很公事化，蘇季也鮮少加班了。
不一會兒，鄭妍就走進了辦公室，蘇季在門口相迎，把人送到了小會議室。
“塗婉希打算什麽時候見我？”挽著愛X仕包包的鄭妍撫著高挺的肚子問蘇季。
蘇季微笑地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