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推測

  公冶清唇畔緩緩勾起一抹妖邪的魅惑,海水般的聲音優雅如初,道:「本王可不會忘記,那天你一刀直沒本王的胸膛,若不是暗衛來的及時,本王恐怕已經做了你手下的亡魂,」伸手拿起旁邊的茶盞,又道,「更何況,本王的生死,對你來說,根本無足輕重,所以,本王也不信你是來看望我的。」


  「自然不是。」夜雪清冷的鳳眸看著公冶清優雅的浮著茶,續道,「公冶清,我有些事要問你。」


  公冶清浮茶的動作頓了頓,桃花美眸一抬,海水般的聲音略顯訝異道:「問我?」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魅惑,又道,「先不說你要問什麼,本王只問你,你憑什麼認為本王會告訴你?」


  夜雪清冷的鳳眸緩緩垂下,纖柔的手慢慢整理了一下滾了刺繡滾邊的袖口,清冷的聲音淡然道:「難道你認為,我會沒有任何把握就來這裡,並且這般毫無顧忌的坐在你面前么?」


  公冶清終於低頭含了一口茶,略顯蒼白的薄唇潤澤起來,看上去越發魅惑妖冶,只聽他海水般的聲音說道:「你倒是一向這麼自信,就憑你這點自信,本王許你說出來。」


  夜雪清冷的鳳眸緩緩抬起,直視著公冶清,淡淡道:「害死麗妃的人,可是賢貴妃?」


  公冶清妖冶的桃花美眸明顯的怔了怔,又恢復自然,海水般的聲音閑閑道:「你問這個做什麼?皇家的事,你若沒有證據便不能亂說。」


  夜雪清冷的聲音又道:「其實皇后也有嫌疑,只是賢貴妃的嫌疑更大一些,那一年,宮中有三位妃子先後懷孕,賢貴妃最先生下皇子,卻沒有得到皇帝的重視,而另外兩位,卻母憑子貴,一個聖寵不衰,一個正逢盛寵,如果這兩人出了意外,得利最大的便是賢貴妃,我不認為皇後會願意為他人做嫁衣裳。」


  公冶清妖冶的桃花美眸緩緩垂下,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唇角的邪魅越發深了,海水般的聲音懶懶道:「原來是這些勞什子的舊事,本王沒興趣說。」


  「舊事?看來這些宮闈爭鬥,你還是知道的,怎麼?沒有想過要為你的母妃報仇么?」夜雪清冷的鳳眸微微垂下,似是不經意般問道。


  公冶清換了個姿勢,讓自己躺的更加舒適一些,海水般的聲音道:「如果不是為了皇兄,她也不會生下我,報仇這種事,有皇兄去做就夠了,本王只想在這場爭鬥中護好皇兄。」


  夜雪清冷的鳳眸緩緩抬起,淡然道:「莫非,你打算幫助公冶墨登上帝位?」


  「哈哈哈……帝位……嘶……咳咳……」公冶清聽見夜雪的話,彷彿聽了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突然大笑起來,手中的熱茶一個不小心便灑了出來,公冶清連忙躲開,卻不想動作太大牽動了傷口,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又刺激了嗓子,便劇烈咳嗽起來……


  夜雪微微挑了挑清冷的眉梢,淡然道:「這樣說很好笑么?他諸多謀算,難道不是為了帝位?」


  公冶清妖冶的容顏因為剛才的一番折騰,兩頰泛起嫣紅,桃花美眸也顯得淚光點點,只唇角那抹妖邪魅惑的笑意不變,海水般的聲音微微有些不穩,道:「你跟了皇兄這麼久,竟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真是連崔錦心都不如,」想了想,又道,「看來皇兄貪戀的也不過是你的身子,除了在你身上馳騁,倒也沒告訴你什麼。」


  夜雪鳳眸一冷,瞬間便又恢復了清冷,淡漠的聲音略顯冷意,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公冶清唇角勾了勾,並不作答,只優雅的喝著茶盞中的香茗。


  夜雪清冷的鳳眸微微沉了沉,冷淡道:「麗妃逃過一劫,雖然生下的孩子身患疾病,後來卻痊癒了,而她又有了第二個兒子,確實幸運,原本就聖寵不衰,後來恐怕越發恩寵有加,招來賢貴妃的嫉妒很正常,可是為什麼她早沒有動手,非要在十年前害死了她,或者這期間也有過暗算,麗妃都一一化解了,當然,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為什麼賢貴妃這樣針對麗妃,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人死了還不算,還要將公冶墨的心上人送去和親,十年前,公冶墨應該只有十七歲,當時發生在他身上的那些事,恐怕足以改變他的一生……」


  夜雪稍微頓了頓,續道:「還有崔錦心,為什麼公冶墨那般信任她,難道她就沒有任何嫌疑么?當日宮中的十七重天,如今卻出現在墨王府中,如果說崔錦心與賢貴妃勾結,也不無可能,可是,我卻想不通,她為什麼要跟賢貴妃勾結?動機何在?」


  夜雪清冷的鳳眸轉向公冶清,又道:「當然,韻姑娘也有嫌疑,畢竟她是第一樓的人,可是,使用十七重天,並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韻姑娘入府不久,應該沒有機會,所以她嫌疑要小的多。」


  公冶清妖冶的桃花美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夜雪,待到夜雪說完,便「啪、啪、啪」的拍起手來,海水般的聲音慵懶道:「想不到這些陳年舊事,被你一說竟變得精彩起來,令本王都有些佩服自己,竟一直過的這般步步驚心,枉我還覺得日子平淡無味,那豈不是太不知足了?」


  夜雪聽完公冶清的嘲諷,並不以為意,清冷的聲音越發淡然,道:「宮闈之爭,恐怕比我說的還要殘酷兇險,你真的覺得日子平淡么?」


  公冶清緩緩垂下桃花美眸,伸手將手中的茶盞放回旁邊的几上,唇畔的妖邪魅惑不減,閑閑道:「本王做事一向荒唐,連父皇都縱容於我,後宮中的那群女人,自然也不敢來招惹本王,而年幼時的事,本王也已經記不得了。」


  「記不得了么?」夜雪理了理精緻的袖口,緩緩起身,走到公冶清面前,清冷的聲音突然道:「百里公子,這九王爺的日子你過得可還算舒心么?」


  公冶清驟然一僵,妖冶的桃花美眸寒光畢現,海水般的聲音像結了冰一般,道:「你叫本王什麼?」


  夜雪清冷的鳳眸閃過一抹滿意,公冶清的這個反應,正好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於是清冷的聲音又道:「怎麼?你沒有打算認祖歸宗么?雨蕉園裡的那個人偶一般的男人,難道不是你的父親么?」


  公冶清藏在睡袍袖子下的手緩緩握成拳,妖冶的桃花美眸一點點暗沉下來,直沉的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測,唇畔緩緩勾起一抹冷意,道:「雪兒,你這是在威脅我么?」


  夜雪清冷的鳳眸也漸漸深沉起來,她一瞬不瞬的看著公冶清,不肯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變化,清冷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道:「你說呢?」看著公冶清的桃花美眸顯出冷意,夜雪又道,「不過,我知道你受不得別人威脅,所以在打算威脅你的時候,我已經為自己想好了退路,所以,你別無選擇,這次,就乖乖認栽吧。」


  公冶清妖冶的桃花美眸已經顯出了淡淡的殺意,唇角卻緩緩勾起一抹妖邪魅惑的笑,海水般的聲音也似乎解了冰封,道:「如你所說,本王的母妃之死,確實與賢貴妃脫不了干係,但是後宮之事錯綜複雜,如果本人不當面說出來,誰也無法將罪責推到她身上去,」頓了頓又道:「據本王所知,菩提門曾殺了賢貴妃的兄長,這便是你要找的動機。」


  「原來還有這一層,如此說來,賢貴妃的所作所為也不僅僅只是為了私慾。」夜雪想了想,又道,「那她命人到墨王府中給我下毒,也是為了給她兄長報仇么?這未免也太牽強了些。」


  公冶清妖冶的桃花美眸緩緩垂下,海水般優雅的聲音道:「為什麼你認為是她在幕後指使?說不定是王府中人所為也未可知。」


  夜雪清冷的鳳眸略閃了閃,道:「據我的調查和推測,杜御醫之死是早有預謀的,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不在我們找到杜御醫之前便殺了他,而非要大費周章的在解藥將要研製出來的時候動手……」鳳眸轉向公冶清,略停了停,又道,「但是,我猜她派出的人便是杜御醫帶進王府的兩個葯童之一,柯唯一直都在找這個葯童,昨日,我卻在宮裡看到了這個葯童,原來他是宮裡的內侍,所以,我認為,謀算我中這十七重天的人,與十年前害了麗妃的幕後之人,應該是同一人。」


  公冶清妖冶的眉梢微微一挑,桃花美眸不禁看向夜雪,海水般優雅的聲音道:「雪兒,這些話,莫非你只對本王一人說過?」


  夜雪清冷的鳳眸轉向公冶清,不理會他的疑問,淡然續道,「此事牽扯甚廣,到現在為止都還撲朔迷離,我身中十七重天,恐怕也拖不得許久,如果不儘快查清真相,我便無法拿回解藥。」緩緩垂下鳳眸,又抬起,道,「關於麗妃的事,你可還知道什麼?」


  公冶清一手扶著胸口,慢慢坐直身子,海水般的聲音道:「實情與你推測的並無太大出入,賢貴妃人前總是一副賢德溫順的樣子,很得人心,就連皇后都要忌憚幾分,她又家門顯赫,這幾十年來,大照王朝的幾次天災**,都是賢貴妃的母家捐出巨款來平亂賑災,所以父皇給了她如今的高位,而五皇兄又是那般人物,一向得父皇偏愛。」


  「如今父皇病卧龍榻,竟還能想辦法逃過七皇兄的眼線,將封了密詔的龍鱗短劍送去將軍府,這密詔中的內容已經可以想見,如果有朝一日,賢貴妃母子登上大寶,別說我們,恐怕連皇后與太子都不會有好下場。」


  「龍鱗短劍……」夜雪略沉吟道。


  公冶清妖冶的桃花美眸看著夜雪,又道:「這些年來,母妃與賢貴妃之間明爭暗鬥,甚至連整個菩提門都被卷了進來,如果五皇兄登上帝位,別說我們兄弟,只怕整個菩提門都要被朝廷剿滅,所以,這場爭鬥不管我們想不想,都已經身在其中,所以,雪兒。」


  公冶清緩緩站起身,一手撫著胸口,一手扶住軟榻的扶臂,續道,「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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