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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密道中脫身

  直到公冶墨的身影走遠,夜雪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不禁嘲笑自己的異想天開,無論是哪個世界,男人就是男人,自己的女人豈容別人覬覦,更何況是染指。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婆媽,不就是男人么,天下難道就只有他公冶墨入得了她的眼么?


  只是,心口那朵她親手刺上的小小烏蓮,竟隱隱的痛了起來。


  公冶墨來到大殿,千面上前,面上顯出幾分得意洋洋,道:「皇上,您一定想不到我給您帶來了什麼消息。」


  公冶墨對她的消息並沒有太大興趣,他甚至在猜測她是不是專門跑來告訴他夜雪來宮裡找他了。


  千面見公冶墨拂衣落座后,隨手拿起一份奏摺,並沒有詢問她的意思,可她卻並不氣餒,得意的看了柯唯一眼,不理會有些著急的樂正染痕,故意清了清嗓子,道:「蕭別離的十萬大軍,現在歸我們了。」


  「你說什麼!」


  千面的話顯然達到了驚人的效果,瞬間的寂靜后,眾人便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起來,一時間場面顯得有些混亂。


  「說下去。」公冶墨放下手中的奏摺,沉冷的聲音不高,卻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千面又挑釁的看了柯唯一眼,才對公冶墨道:「皇上,你難道忘了,我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千面公子,只要稍微使用我的獨門絕技,還怕那些獃子不會上當么?」


  「你的意思是,你易容成了蕭別離,去軍中將他們收編進了我們軍中?」不知何時,公冶清也加入進來,只聽他海水般的聲音頓了頓,又道:「這不可能啊,就算你易容成蕭別離,沒有半月紋章,他們也不會聽你號令。」


  千面美眸閃了閃,心虛的笑了笑道:「自然有高人給了我半月紋章。」


  「高人?」柯唯挑了挑眉梢,顯然不信。


  「是誰?」樂正染痕直接詢問。


  「是夜兒。」


  「是雪兒。」


  公冶墨沒想到公冶清竟也知道夜雪曾得到過半月紋章,兩人對視了一眼,各自將視線轉開,公冶清海水般的聲音又道:「雪兒曾將半月紋章從飛虎堂密室中盜走,後來雖然用紋章為江夫人換了蕭別離的休書,按照她的性子,會做一個一模一樣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咳嗯。」樂正染痕看著公冶墨越來越黑的臉,不自然的乾咳了一聲,拉了拉公冶清,道:「你對,你皇嫂,的事知道倒是清楚。」


  公冶清尚未答話,卻聽見千面陰柔的聲音道:「什麼叫一模一樣,夜雪說了,她手中的這塊才是真的半月紋章,當初蕭別離拿走的那個,是她做出來的贗品。」


  「報!」大殿外突然傳來一個長長的軍報聲,只見一小校手執令旗跑進來,跪倒在階下,道:「啟稟皇上,溪王的人馬損失慘重,試圖逃走,被九門衛大人俘獲,現在正壓解回宮面聖。」


  這是捷報,殿中眾人無不喜上眉梢,唯獨公冶墨沉冷如常,這樣的結果似乎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公冶墨只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小校退下,沉冷的聲音道:「傳朕口諭,命溪王暫住溪王府中,待國喪之後再行處置。」


  「是。」侍立在階下的內侍臣上前領了令牌,自去傳達聖旨。


  公冶墨靜默了一會,又道:「來人,去後殿請娘娘來前殿一敘。」


  千面看著那侍女去了,不覺皺了皺眉,陰柔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娘娘?哪來的娘娘?」


  柯唯道:「主子只有一位娘娘,你說是誰。」


  「夜雪?她什麼時候來了這裡?她不是答應我不會亂跑么?不過,她倒來的正好。」千面眉頭越發皺緊,如果不是夜雪的計策非她莫屬,她才不會去軍營冒險,這輩子,她還沒殺過人,而剛剛她竟親手砍了三個人,她這輩子要強慣了,她才不會告訴柯唯她一出軍營就吐了,但她並不打算放過夜雪。


  然而,前去通傳的宮女竟慌慌張張跑回來,跪地回稟道:「回陛下,娘娘並不在後殿。」


  公冶墨面色一沉,冷寂的視線立刻轉向柯唯,柯唯會意,卻搖了搖頭,一絲不祥的預感緩緩漫上來,公冶墨再也坐不住,驟然起身,道:「清,你在這裡,染痕,你與我一起去找。」


  公冶清點頭應下,樂正染痕忙追上公冶墨,道:「你打算去哪裡找,這麼一時片刻,小雪兒應該走不遠。」


  公冶墨又接二連三下達了幾個命令,突然腳步一頓,轉向樂正染痕道:「你說的對,後殿防守甚嚴,她一定是發現了密道,才會憑空消失。」


  從第一次進宮開始,夜雪就覺得宮中格局很奇怪,果然這地下有奇妙的陣法布局和密道。


  在複雜的密道中也不知道轉了幾個彎,夜雪找到的出口,竟在御花園中的一處亭榭內,夜雪記得,順著這亭子旁的小路繞過去,就是公主公冶凈的凈樂宮,過了凈樂宮,走過一段甬巷便是外宮,再路過幾處偏殿,就是西門。


  聽千面說,公冶凌與公冶溪兵分兩路,一個主攻東門,一個主攻西門,正好避開了蕭別離守衛的午門。


  如果想出宮,恐怕也只有在他們混戰時想辦法出去了。


  夜雪這樣想著,便一路往西門走,卻在路過凈樂宮的時候,頓住了腳步,如果她沒有聽錯,剛剛那是木魚聲吧。


  夜雪抬手推開虛掩的宮門,凈樂宮內竟是一片死寂,除了那一聲聲的木魚佛音,再聽不到別的動靜。


  夜雪順著聲音走進一處偏殿,這裡儼然是個佛堂,一尊鎏金佛端坐正堂,佛前跪了一人,那人正一邊敲木魚一邊低聲誦經。


  夜雪從那素衣之人的背影隱約能看出幾分公冶凈的樣子,她萬萬想不到,囂張跋扈的公冶凈,竟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夜雪看著公冶凈的背影,靜默了一會,便打算轉身離去,卻聽見公冶凈的聲音,幽幽道:「你這就要走了么?」


  夜雪腳步頓住,轉身看著公冶凈緩緩站起來,又雙手合十向著佛祖拜了一拜,不覺問道:「你知道我會來?」


  「我不知道。」公冶凈轉身面對夜雪,看著她續道:「可是,我相信佛祖,必會給你我一個了結舊日恩怨的機會。」


  夜雪清冷的唇角勾了勾,淡淡道:「你我之間有什麼必須要了結的恩怨?」


  公冶凈幽幽的嘆了口氣,抬步走到夜雪面前,唇角帶著一抹莫名的笑意,道:「母后說的對,即便我把你當做最強的對手,你卻未必將我放在眼裡。」


  夜雪沉默,她確實沒有在意過公冶凈的胡鬧。


  公冶凈緩步向門外走,清脆的嗓音帶著一絲危險的低沉,續道:「不過,正因為你小看我,才必然造成你今日的敗北,我想,今日若換做是別的宮殿,你未必就敢像這樣肆無忌憚的走進來。」


  夜雪清冷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她不得不承認,公冶凈說的對。


  公冶凈也不等夜雪回答,在殿門口頓住腳步,玲瓏的身姿籠罩在寬大的素袍之下,越發顯得纖弱輕盈,只見她的笑容在燈光下顯出一絲猙獰,繼續道:「聰明如你,見到此情此景,應該明白這裡是專門為你設計的陷阱了吧。」


  隨著公冶凈的聲音落下,佛堂中突然湧出大量手執銀搶的侍衛。


  夜雪清冷的唇角緩緩勾起,淡漠道:「公主為了今日,想必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吧。」


  公冶凈的視線掠過夜雪臉上清冷的表情,冷笑道:「的確等了很久,不過,我相信佛祖一定會給我這個機會,你看,這不就等來了么,相信……」公冶凈說到這裡突然頓了頓,視線轉向暗沉沉的天邊,聲音里竟含了悲傷,道:「相信無病在天之靈,也在等著你去陪他,你說是不是?」


  夜雪一怔,心中突然五味雜陳,唇角卻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漠然道:「人終究是爭不過命,強求的結果,或許就是輸的一敗塗地。」


  「你這是認輸了么?」公冶凈緩緩勾起唇角笑了起來,慢慢的笑出了聲。


  夜雪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滑到手中,另一隻手中卻握著一個藥包,在這個世界,她的確輸了,可這並不代表,她願意將自己這條命斷送在這裡。


  夜雪清冷的聲音含著諷刺,道:「我的確輸了,但即便我輸了,你的這點手段,也依然沒能讓我看在眼裡,而你公冶凈,也還是不配做我的對手。」


  「你!」公冶凈再次被夜雪激怒,寬大的素袍下高高聳起的胸脯上下起伏著,冷聲喝道:「你們還愣著干涉么,還不將這可惡的女人給本宮拿下!」


  公冶凈的侍衛並沒有經過太精良的訓練,二十幾人竟被夜雪在一盞茶的功夫全部打翻在地。


  公冶凈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侍衛竟被夜雪輕易打敗,直到夜雪站在她面前,她還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其實,若不是利用手中的藥包,病體未愈的夜雪根本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夜雪將冷漠的視線從公冶凈的臉上轉向天際,暗沉沉的烏雲讓她的心也跟著沉了沉,冷淡道:「凈公主,愛一個人的心情,你懂么?」


  夜雪不等公冶凈回答,續道:「無病說,如果愛一個人,定會生出嫉妒,可是你的嫉妒,卻不是因為愛,我想,就算沒有無病,你還是會嫉妒夜雪。」


  「你閉嘴,我公冶凈堂堂大照王朝的小公主,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我怎麼會嫉妒你這個賤人!分明是你這個賤人處處跟本宮作對,不肯放過本宮!」公冶凈恨聲道。


  夜雪轉身不再去看公冶凈,冷淡道:「不是夜雪不肯放過公主,而是公主自己不肯放過自己。」夜雪說完再不去看公冶凈一眼,抬步便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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