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馮默風(8)
莊子各種人很少,但是在大堂處卻圍了不少人。
范湍湍遠遠地看了一眼,發現除了有陸乘風和陸冠英之外,郭靖和黃蓉也在。
黃蓉作男裝打扮,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比她扮成髒兮兮地小乞丐時好認多了。
有這兩個人在,范湍湍怎麼也能猜到這裡就是原著劇情發生的地方了。最起碼她不會莫名其妙地死掉了,范湍湍鬆了口氣。
除了他們幾個人之外,那裡面還有一個仙氣十足的老頭子,一個閉著眼睛的中年男人,和其他四個男人一個妹子站在一起,應該就是江南六怪了。除此之外,還有兩個金人打扮的人。
范湍湍進去的時候,那個老頭子正在說這話,文縐縐地,在討論當今宋與金的形式,在范湍湍進來之後立刻閉了嘴。
「默風,你終於捨得出來了,快來坐下。」陸乘風招呼道。
陸冠英站了起來,給范湍湍讓出了位子,「叔父請坐。」
范湍湍聽著他們的稱呼,覺得陸乘風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出自己桃花島弟子的身份,免得把自己牽扯到他與黑風雙煞的私怨中去。
這一幕和李莫愁找陸展元尋仇的場景好像啊……
范湍湍坐了下來,把拐杖立到一邊。
黃蓉不停地對著她眨眼睛,范湍湍全當沒有看到。她覺得黃蓉的意思就是,不要拆穿她的性別,果然,見范湍湍沒什麼反應,黃蓉又像之前那樣,跟郭靖交頭接耳。
陸乘風道:「這是舍弟默風,因腿腳不便,一直待在內院,未曾出來見客,失禮之處還請各位海涵。」
其他人連道不要緊。
陸乘風繼續說,「小可本以為譽滿江湖的鐵掌水上漂是俠義之人,如今一看也不過爾爾。既然前輩不曾想過助我歸雲庄度過此劫難,那便請前輩自行離開吧!」
他這話說的毫不客氣,與先前溫文爾雅相去甚遠,但是除了那個老頭之外,其他人卻都沒有表現出不滿的神色,反而更加尊敬。
被他點名的鐵掌水上漂說:「大宋氣候已盡乃是事實!半年之後,金兵一舉攻入,到時候看你們能怎麼辦!」
這麼複雜的嗎?范湍湍印象里根本沒有那回事,神鵰和倚天都在抗擊蒙古,她記得金國也就存在了不到三十年,只是抓走了宋朝的兩個皇帝鬧得特別大,後來沒有和金打應該就是宋朝朝廷的內部因素比較多了,可這也不代表打不過啊……
裘千仞左手上的杯子不停地旋轉,忽然他拿右手一切,杯子便被切成了平滑了兩半。
周圍人全都忌憚地看著他,只有范湍湍一臉懵逼。
江南六怪里一個矮矮胖胖的人最先忍不住,他站起來道:「無恥老兒,有種與我來一較高下!」
范湍湍不知道為啥說著說著就打起來了,她走了個神,回神之後發現和那個老頭打架的人變成了郭靖,原本很牛批的老前輩被他一掌打飛,然後被人抓在了手裡。
這個老頭比她會裝逼多了……范湍湍想著,要真有人要跟她打的話,她肯定就直接說自己不會武功,或者在開口之前就被人拍死了。
來人一身黑色衣裳,表情冷酷披頭散髮,仔細一看,竟然是個挺好看的妹子。
她後面還有一個青衣人,看著高高瘦瘦的,但是一張臉很瘮人,像是真的死人臉那樣,如果不是他的眼睛在動,范湍湍都要懷疑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屍人」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黑風雙煞?
黑衣妹子把裘千仞扔到一邊,金人打扮的其中一人高興道:「師父,你終於來了!」
陸乘風道:「梅師姐,二十年前分別,如今終於再相見了,怎麼不見陳師兄?他可還好?」
梅師姐……梅超風啊!范湍湍終於記起來黑風雙煞為什麼那麼耳熟了。可是陳玄風不是挺早就死掉了嗎?是她記錯了還是這些人不知道?
等等!他們二十年前分別,分別的時候這具身體好像十幾歲,那怎麼說她現在應該也三十多歲了,范湍湍在鏡子里看到的像是二十四五歲,沒想到她已經這麼老了嗎……
不過女扮男裝一般都顯嫩,看起來年齡小一點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梅超風道:「你可是陸乘風陸師弟?」
陸乘風說,「不錯。」
「我雙目已瞎,你自己看不出來嗎?陳玄風多年之前已經被人害死了,可算是趁了你的心意?」
陸乘風和他們畢竟還有同門情誼,現在陳玄風已經死了,他也難免唏噓。「害死陳師兄的是誰?報仇了嗎?」
剛剛與裘千仞發難的韓寶駒高聲喝道:「梅超風!你的仇人就在這裡!」
好一出狗血劇!
范湍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在心裡遺憾地想著,可惜這裡沒有瓜子和可樂。
說起來好久沒有喝可樂了,薯片也很久沒吃過了。
裘千仞那個大騙子忽然喊了一句,「桃花島島主已經死了,連自己師父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還在這裡說要報仇?」
這下黃蓉也不淡定了,她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驟然聽到這麼個消息不由得悲從中來,大哭了起來。
范湍湍心裡想著,黃藥師在神鵰里還有挺多戲份呢,怎麼可能莫名其妙地就死掉?再說了,她前兩天還剛遇到他,難道那人是鬼啊?
范湍湍冷不丁地對上了梅超風後面那個青衣人的目光,然後打了個哆嗦。
她覺得可能會有不太好的事情發生了……比如說前兩天她作的那個大死……
知道可能會被拆穿之後,范湍湍膽子反而大了起來。這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促使她想要在臨死之前浪一把。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沒有拿旁邊的拐杖,在眾人的注視下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離青衣人幾步遠的地方,輕聲問道:「好玩嗎?師父?」
有幾個不明她身份的人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陸乘風和黃蓉卻是知道的。
黃蓉轉過頭來,看著青衣人卻是是黃藥師的身形,越瞧越覺得熟悉,忍不住撲到他身上,哭道:「爹!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黃藥師見裝不下去了,伸手一撕,臉上的面具便被拿了下來,露出了本來面目。
范湍湍看著黃藥師那張俊臉,在心裡默默計算了一下他的年紀。他閨女黃蓉自己十五歲了,徒弟陸乘風看起來四十來歲……
駐顏有術啊。
「真的是爹爹!嗚嗚嗚……裘千仞實在是太壞了,爹爹快給他些教訓!」黃蓉抱著他又哭又笑道。
黃藥師無奈地拍拍寶貝女兒的背,讓她先從身上下來。
那邊的裘千仞沒想到踢到了這麼硬的鐵板,已經嚇得面無血色了。
梅超風得知恩師就在此處,心裡又懼又怕,她從頭至尾都不知道有人一路跟著她,現在忽然發現是黃藥師,想起剛剛是他從歐陽克的蛇陣下救下了她,對他更是感激愧疚,她跪倒在地上道:「弟子有愧於師門,求師父念在弟子雙目已盲,丈夫去世網開一面,待弟子夫仇得報,必會自裁以謝師恩!」
江南六怪道:「要報仇?來啊,我們又有何懼?」
黃藥師淡淡的說了一句,「要打出去打。」
梅超風便率先走出了屋子,江南六怪緊隨其後,郭靖不放心自己的六位師父,也跟著出去了。黃蓉看看郭靖,又看看黃藥師,最後還是走了出去。那兩個金人見屋內只剩他們毫不相干,便也出去了。
陸乘風在陸冠英的幫扶下跪到地上。
黃藥師嘆了口氣,「乘風,起來吧。你們都很好,只怪我當年性子太急。」
陸乘風又在陸冠英的攙扶下坐了下來。
接著黃藥師又試探了陸冠英的武功,並准許陸乘風教授陸冠英桃花島的功夫。
而後他二人又被給了兩張紙,范湍湍看了看,覺得看懂的可能性不是很大……題目上寫的是「旋風掃葉腿」幾個字。
黃藥師道:「這套腿法和我早年所創的已大不相同,招數雖是一樣,但這套卻是先從內功練起。你們每日依照功法打坐練氣,要是進境得快,五六年後,便可不用扶杖行走。」陸乘風又悲又喜,百感交集。黃藥師又道:「你們腿上的殘疾是治不好的了,下盤功夫也不能再練,不過照著我這功訣去做,和常人一般慢慢行走卻是不難,唉,…【注】
范湍湍卻是異常沉默。
五六年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呆到那個時候。
黃藥師問道:「默風,可有何不解?」
陸乘風見她不說話,替她回道:「師父大概不知,小師弟忘記了前塵舊事,怕是現在內心惶恐。」
他也奇怪范湍湍為什麼能一下子把易容之後的黃藥師認出來,連黃蓉都沒有認出,更何況她還自稱失憶了……
「哦?」黃藥師疑道,伸出手來便抓住了范湍湍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
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
范湍湍想著,不知道哪部小說里寫過有人能通過把脈來判斷性別,她怕是要血濺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