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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佛心不在(1)

  第111章 佛心不在(1)


  得知房遺愛的來意,蕭銳連連點頭,接著一把抓住房遺愛的衣袖,將其帶到了牆角處。


  見蕭銳行為怪異,房遺愛稍感吃驚,隨即問道:「蕭駙馬這是做什麼?」


  「房兄,你和高陽公主有什麼畫眉之樂?」說話一半,蕭銳四下觀望幾眼,臉紅著說道:「不怕房兄笑話,自從那日在公主府被房兄毆打之後,襄城已經半月沒讓我進房了……」


  此言一出,房遺愛只覺一陣想笑,強壓著笑意,開口說道:「蕭駙馬文采一流,做些畫眉之詩應該不難吧?」


  「這……」聽到房遺愛的話語,蕭銳呆愣了半晌,接著一拍額頭,眉開眼笑道:「多謝房兄提醒,改日定當擺酒拜謝房兄。」


  望著笑容燦爛的蕭銳,房遺愛咽了一口唾沫,暗想,「別辯機的帽子沒戴上,我先給蕭銳頭上扣一頂?」


  聯想到襄城在長安客棧那副嬌態,房遺愛不由身軀一顫,連忙對蕭銳拱手拜別,轉而快步離開了襄城公主府。


  走出襄城公主府,房遺愛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輕嘆一聲,「看來是時候去會會辯機了!待等我的傷勢痊癒之後,定要去會昌寺領教領教那賊禿的高招!」


  拿定主意,房遺愛緩步朝高陽公主府走去,忙著利用靈珠草果療傷去了。


  辭別房遺愛后,蕭銳手捧硯台滿心歡喜的來到後花園。


  見花亭中接連打碎兩尊茶盞,蕭銳心頭一緊,輕聲問道:「公主不高興么?」


  襄城正沉浸在即將得到房遺愛的喜悅之中,見遐想被蕭銳打斷,不由芳心微怒,「有事么?」


  「在下剛剛購得一口上等硯台,想請公主鳳目一覽……」


  蕭銳話說一半,便被襄城揚手打斷了,「本宮想看王羲之的十七帖,你去書房謄寫一份來。」


  說完,襄城看著眼前只知道吟詩作賦的書獃子蕭銳,不由莫名氣惱,揮手將其打發出了花亭。


  蕭銳走後,襄城望著台階下被房遺愛摔碎的茶盞,杏眸含羞,呢喃,「我一定要房郎真心對我,曉得我對他的一片痴情。高陽那個小丫頭有什麼好的,性格驕橫刁蠻又不懂得侍奉公婆,還跟一眾才子在府邸眉來眼去……」


  聯想到房遺愛大鬧公主府,毆打蕭銳和狂妄才子的瞬間,襄城緊握雙拳,說道:「對,房郎一向不喜歡高陽接觸文人才子的。想來這倒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房郎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心。」


  拿定主意,襄城公主喚來府下小廝,吩咐道:「快去備車,我要去會昌寺燒香還願!」


  說完,襄城馬不停蹄的回到卧房,換上了一件極為嚴密的袍服,接著乘馬車去到會昌寺找辯機和尚去了。


  自從昨天與高陽相見之後,回到會昌寺,辯機坐在禪房之中整夜未眠。


  聯想到那一幕旖旎,辯機心亂如麻,想要沉下心來敲打魚罄、誦念經文,心頭卻總會浮現出高陽那一抹絕色的倩影。


  就這樣,辯機從昨夜一直枯坐到現在,就連十幾年來的早課今日也罕見的缺席了。


  他那顆自認為歷盡磨難、堅如鐵石般的佛心,在房府門前被高陽扶起的剎那也隨之分崩離析。


  自幼出家深入佛門,跟隨玄奘法師修行十餘載,這還是辯機第一次產生了動搖的念頭,原本一塵不染的佛心,此刻正在青燈古佛和紅粉佳人之間左右搖擺,彷彿此時旁人的任何一句言語就能左右他的念頭,決定他日後的去路。


  可惜辯機沒能等來遠去西天求取真經的玄奘法師的開導,卻等來了別有用心的襄城公主。


  就在辯機心煩意亂的翻閱佛經之時,門外忽的傳來了一道銀鈴般的女聲。


  「辯機法師在么?」


  聽到襄城的詢問,辯機猛地從蒲墊前站起,懷揣心事的他竟誤將門外的襄城當做了高陽。


  「公主來了?」整理過僧衣僧帽過後,辯機滿臉笑意的打開禪房木門,隨即開口道:「公主?」


  見辯機滿是期待之色,襄城杏眼微轉,輕笑著道:「法師,是不是把我當做了漱兒?」


  「恩?」辯機被襄城說的有些難為情,支吾了半晌后,隨即開口道:「高陽公主沒有一同前來嗎?」


  襄城壞笑一聲,隨即想要走進禪房,「沒有,今天是我自己獨自前來的。」


  辯機見襄城打算進入禪房,連忙伸手阻攔,「公主,此乃貧僧禪房。還請公主移步大雄寶殿。」


  「本宮今天此來,是和法師說起有關漱兒的事情。法師當真不讓我進禪房?」


  此言一出,原本一臉正氣的辯機眼神閃過一絲期待,擋在襄城面前的手掌也隨之緩緩落了下來。


  見辯機神色有變,襄城掩面輕笑,心間挑動辯機追求高陽的心思便多了幾分把握。


  進到禪房,襄城坐在木椅上,眼神不住的打量著辯機。


  為襄城送上一盞香茶,辯機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坐在蒲墊上問道:「公主,但不知有何有關漱……高陽公主的事情?」


  「法師,事到如今我就對你直說了吧。」心中思忖過後,襄城故作皺眉道:「自從在貴寺見到法師你后,漱兒回到長安日夜茶飯不思,眼見著都消瘦了許多呢。」


  聯想到房府門前那短暫的相遇,辯機心間微怔,不知怎地竟莫名有些心痛。


  雖然心中歡喜,但辯機還是拿出一副清塵之態,道:「貧僧乃是方外之人,何故引得高陽公主茶飯不思?」


  見辯機神色怪異,襄城暗罵一聲虛偽,轉而說:「法師有所不知,高陽的駙馬乃是一介武夫。成天只曉得舞槍弄棒,哪裡懂得漱兒的心思。」


  「武夫?」辯機心頭暗轉,對襄城說:「敢莫是那房丞相次子房俊么?」


  「不錯正是那個冤家……正是那個莽夫。」話說一半,襄城稍稍收神,說:「那個莽夫成天只曉得飲酒取樂,還是讓流連於平康坊,漱兒為此終日以淚洗面,期間還常常提起法師你呢。」


  此言一出,辯機臉上喜悅之色大放,連忙問道:「提起貧僧?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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