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剪不斷理還亂(2)
第319章 剪不斷理還亂(2)
聽聞謝仲舉的搪塞話語,知曉其身份的房遺愛、秦瓊、秦京娘輕輕點頭,在他們看來這位「面癱小太監……」是奉命監視房遺愛前來,自然不會忘記使命與被監視的對象結拜。
雖然同在大明宮為臣,但白簡卻不曾見過謝仲舉的真身,眼下見伴讀小書童出言婉拒,在內心好奇和結交「何足道……」的雙重心理下,說道:「嗯?想普天之下哪有不願意向上走的人?謝兄弟你年紀輕輕,莫非甘願做一輩子的伴讀書童?」
面對白簡的詢問,饒是謝仲舉心思縝密,但當局者迷還是一陣語塞,言語支吾著不知該作何答覆。
見謝仲舉猶豫彷徨,生性坦蕩的候霸林索性拉住她的手腕,左右拉著二人,將身來到了二堂中央處。
房遺愛、謝仲舉被候霸林拉扯著走到中央,互相對望一眼,各自心思千差萬別,但同樣生出了些許難為之情。
「謝仲舉連詞三番提點與我,想來能與他結拜自然極好,但之後長孫國母那裡該如何解釋?」
「我若與房俊結為異性兄弟,今生豈不是要與他兄弟相稱?若有朝一日我恢復女兒身,又該如何與他相處?」
就在二人懷揣心事,站在原地左思右想時,突然感覺手臂一沉,處在二人中間的候霸林竟自跪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候霸林見房遺愛、謝仲舉發獃愣神,不由催促道:「大哥,謝兄弟,怎麼還不跪下?」
說話間,不明就裡的白簡離席向前,開始熱心腸幫起了倒忙。
站在房遺愛身邊,白簡雙手一捏他的后膝,笑嘻嘻的道:「何會元,剛剛結拜之事是你提出,怎地現在又猶豫不決了?你快些跪下吧!」
將房遺愛弄得跪在地上后,白簡如法炮製,轉而走到謝仲舉身旁,將這位懷揣心事的女嬌娥硬生生拉拽著跪了下來。
跪在地上,眼見船到江心,房遺愛索性開口道:「黃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何足道。」
見大哥對天明誓,候霸林急忙接茬,「候霸林。」
二人念出各自名字后,謝仲舉愣了半晌,這才在白簡的催促下,念出了化名謝仲舉。
「我三人義結金蘭,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親如同胞一母養,願效桃園美名揚!」
依照前世在電視劇中學來的冗長的誓詞后,房遺愛對著天空磕了三個頭,這才將身站了起來。
等待候霸林、謝仲舉起身後,房遺愛拱手輕笑一聲,直到此時卻忘了一個重要的環節。
「壞了!忘了排大小了!」想到沒有通報年齡后,房遺愛清清嗓子,急忙說道:「啊,二位,你我各敘年根如何?」
此言一出,候霸林、謝仲舉各自報出了自己的年齡。
「霸林今年一十八歲。」
「在下也是一十八歲。」
見候霸林、謝仲舉年紀相同,房遺愛奸笑一聲,壞笑道:「不才,學生虛度一十九春!」
最終,房遺愛以一歲的絕對優勢成為大哥,而在說過生辰月份后,謝仲舉則位居第二,候霸林倒成了小三兒。
互相稱呼一聲「大哥、二弟、三弟……」后,三人在白簡的催促下返回席間,開始了新一輪的暢飲。
推杯換盞間,候霸林、白簡自然眉開眼笑,而受到心間莫名情愫影響的謝仲舉,卻十分落寞、彷徨,本就宛若秋霜般的面頰上,自然沒了半點歡喜的眉眼。
見謝仲舉面色陰沉,可嚇壞了房遺愛三人,不明女兒心的秦瓊、房遺愛暗自揣摩謝仲舉心事,不約而同的以為謝仲舉是出於長孫皇后的心腹,不願與房俊結拜,這才表現出了悶悶不樂的樣子。
倒是同為女兒身的秦京娘,在心懷忐忑間,見謝仲舉眸子目光異樣,竟自想起了當日她誓死表明芳心,受到房遺愛婉言拒絕時的境遇。
就這樣,在眾人互相猜想間,紅日漸漸落入西山,候霸林、白簡這才起身告辭了。
將候霸林、白簡送出府門,房遺愛站在門前搖了搖頭,嘟囔道:「做事怎地還是如此拉里拉忽的!萬一觸怒了面癱小……二弟!那把柄豈不是會被上奏給長孫皇后!」
說完,房遺愛惴惴不安的朝客房徐行,可就在轉入客房廊道的瞬間,便看到了坐在朱欄上的謝仲舉。
席間,謝仲舉略微喝了幾杯水酒,此刻正坐在房遺愛客房對過,腦海中儘是擾人的情愫。
「我要不要與房俊說明實情?他知道我是女兒身後會怎樣?」
「不行!萬一長孫皇后因此將我調回宮中,房俊的處境豈不是會更加危險?」
打定主意斬斷情絲后,謝仲舉深吸一口氣,轉頭便看到了站立在廊道盡頭處的房遺愛。
見房遺愛呆站在原地,謝仲舉黛眉微皺,對其招了招手,接著起身自顧自的走入了房遺愛的客房之中。
跟隨謝仲舉走入客房,望著站立在窗邊沉默不語的二弟,房遺愛暗叫一聲不好,「他是不是要跟我攤牌了?他手裡可有我的把柄啊!而且還是兩樁!混元心經、醉罵國舅,隨便一樣讓長孫皇後知道,也都夠我喝一壺的了!」
越思越想,房遺愛心緒越發忐忑,就在他想要開口向謝仲舉賠罪時,一直沉默不語的佳人卻先開口了。
斬斷雜念后,謝仲舉變得異常冷靜,轉而開口提醒起了房遺愛,之前與襄城約定會試結束后,去到長安酒肆履行承諾一事,「眼下會試已然放榜,不知會元想如何搪塞襄城公主?」
受到謝仲舉的提醒,房遺愛忽的想起了之前在鬧市與襄城相遇的前事,為難下一時忘記了與謝仲舉結拜的無腦舉動。
「皇後娘娘也曾提醒過學生,叫學生斟酌辦理,不傷害襄城公主的性命也就是了。」
「下官之前觀看混元心經,見那令人失憶的藥酒配方需要幾味佐葯,不知駙馬可曾湊齊?」
此言一出,房遺愛連連應是,唯恐謝仲舉提起剛剛結拜一事的他,轉而找借口跑出秦府採買藥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