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臨危之策(2)
第428章 臨危之策(2)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事耍笑!」為房遺愛掖好錦衾,高陽取下衣架上的羅裙,神色匆匆的說:「我這就去秦府找謝仲舉,把二弟叫來也就是了。」
眼望窗外伸手不見五指的月色,想到此時已經時值三更,房遺愛憂心妻子會出現什麼閃失,連忙喚道:「今天太晚了,還是等到明天再去秦府找謝兄弟吧。再說漱兒自己一個人走夜路,叫我如何能夠放心的下。」
剛剛穿好衣衫,聽到房遺愛的話語,高陽臉頰一紅,含羞皺眉道:「可這事兒宜早不宜遲,完了還有機會嗎?」
將視線轉移到頭頂青紗上,聯想到自己那久居立政殿中的靠山,房遺愛微微一笑,儼然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急什麼,有母后從旁周旋,想來皇後娘娘已經和謝仲舉商議好了計策吧?不出意外的話,面癱小太監明日必定過府!」
此言一出,高陽心中的疑慮頓時全消,取下羅裙,輕笑著看向夫君,呢喃:「俊兒哥,怎麼說謝兄弟也是你的結拜二弟,怎麼好喚人家的痛處呢!」
「痛處?」房遺愛對著高陽招了招手,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說:「你可不知道這小子讓我吃了多少苦頭,他的才學與我在伯仲之間,但心智卻是勝我十倍呢。這點倒和玉兒……」
說道襄城,房遺愛心尖一顫,對坐在榻邊的高陽問道:「但不知襄城公主現在何處?」
「襄城姐姐?還在公主府啊。」見房遺愛喊出襄城的閨名,高陽臉頰閃過一絲落寞,繼續說:「之前父皇得知襄城姐姐神色恍惚,大怒之下將傷勢還未痊癒的蕭銳關進大牢,本來想將姐姐接近宮中,可誰知她竟死活都不願意走呢。」
想到襄城一口一個房郎的「怪異舉動……」,房遺愛眸中閃過一絲顧慮,惴惴不安的問:「那萬歲可曾見過襄城公主?宮中可曾派人前來照料?」
猜透夫君心事後,高陽含笑說:「放心吧,自從蕭銳被打之後,襄城姐姐的病情好像……」
話說一半,高陽臉上的笑意陡然全消,「好像有加重了呢,成天只知道對著窗外發獃,什麼話都不會說了呢。」
「什麼話都不會說了?」撓頭嘀咕一聲,房遺愛下意識去找被貼身放在腰間的《混元心經》,可掀開錦衾后才發現,身上的衣物已經換成了嶄新的棉服,之前的短打小襟已經「不翼而飛……」了。
低頭愣了一會,抬眼看向高陽,房遺愛目光流盼的道:「漱兒,你給我換衣服來著?」
「是啊,漱兒見俊兒哥的衣衫滿是血漬,就順手給換了。」說著,高陽湊到房遺愛耳畔,用之前房遺愛戲弄的自己的方式,照葫蘆畫瓢來了一個原禮退回,「都看到了呢。」
說完,高陽正要起身,卻被滿面漲紅的房遺愛拉住了玉臂,「小丫頭,趁人之危敢當何罪?該打!」
施行過家法后,房遺愛滿意一笑,示意高陽依偎在自己懷中,喃喃道:「這次武舉雖然身受重傷,但卻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想來也不算太虧。」
「道理?什麼道理?」小心翼翼的上到床榻里側,掀開錦衾一角,高陽躺在房遺愛身旁,一雙杏眸滴溜溜亂轉,顯然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樣。
「打蛇須打死,要不然恐遭其害啊。」說完,房遺愛伸手放下羅帳,將高陽攬在懷中,貼耳私語道:「早些睡吧,明天還要找謝兄弟商量事情呢。」
「好,俊兒哥……你還等翻身嗎?」
「不能,后心處的傷勢疼得厲害,漱兒就安心歇息吧,你家俊兒哥可是一個正人君子呢!嗯……至少在傷好之前是這樣。」
房遺愛苦巴巴的語氣逗得高陽連連發笑,笑聲落下,二人相擁而眠,直到此時彼此間的隔閡這才完全被一掃而光了。
第二天一早,果真如房遺愛所預料的那樣,還沒等他和高陽起床,謝仲舉便敲響了房門。
見高陽睡的正香,房遺愛躡手躡腳的坐下床榻,動作緩慢的打開了房門。
房門被打開的瞬間,謝仲舉那招牌式的面癱臉隨即映入了房遺愛的眼帘之中。
若是細細打量,房遺愛可能會發現,相比以往宛若秋霜的表情,今天謝仲舉的眉宇間微微攢簇,眸中也夾帶著几絲憂慮。
「謝兄弟來了?來的挺早嘛。」伸手撓頭掩飾尷尬,眼望羅帳中還未起床的高陽,房遺愛苦笑一聲,接著便將謝仲舉迎進了屋裡。
坐在茶桌前,望著合攏的青蘿幔帳,謝仲舉黛眉微皺,心中那股莫名情愫陡然發作,繞的這位才高八斗的謝女官心緒不寧,臉頰也微微泛起了一絲紅暈。
發覺謝仲舉的表情有異,房遺愛誤以為是這位小太監被觸碰到了傷心處,尷尬下連忙斟上一杯茶水,雙手送到二弟面前後,正要開口,卻被一陣溫言軟語給打亂了思緒。
「俊兒哥?你又不老實了!大清早跑到哪裡去了?看來還得請家法過來……」
話說一半,掀開羅帳的高陽見謝仲舉正坐在對面的茶桌上,一雙眸子冷冷的盯著自己,自覺言語有失的她,連忙退回羅帳之中,躲在錦衾哪兒還敢出來?
「額……」一陣語塞過後,房遺愛撓頭苦笑,放下手中茶盞,對謝仲舉拱手道:「貴差請用茶。」
捧起茶杯,目光落在房遺愛身上,謝仲舉輕抿茶水,飽含深意的私語道:「駙馬身受重傷卻還有如此精力?」
「我……這……嗨!取笑了,取笑了。」害怕越描越黑的房遺愛,索性一口默認了謝仲舉的言下所指,取出木椅坐在謝仲舉對坐,用身子遮擋住他看向羅帳中的視線后,沉默了許久這才說道:「貴差,明日萬歲就要親審蕭銳,只怕他會和我拼個魚死網破。」
正過心神,謝仲舉強行壓制住心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正色道:「這點皇後娘娘已有示下,駙馬不必擔心。」
見長孫皇後果然早已想好了對應之策,房遺愛大喜過望,連忙問:「但不知是何妙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