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畫影圖形
第433章 畫影圖形
正當長孫無忌權衡其中利弊時,身為監察御史的馬周開口說道:「昨夜有誰見過那兩名內侍臣的模樣?跟我前去後堂畫出他們二人的相貌!」
此言一出,有兩名禁軍連忙站起,跟著馬周一同前去後堂口述「內侍臣……」的相貌去了。
他們二人雖然沒有看清房遺愛的相貌,但對走在前面手持腰牌的謝仲舉,卻是看的真真切切,就這樣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描述謝仲舉的相貌,由馬周親自動筆,三人配合著描繪起了昨夜那兩名夜探蕭銳的內侍臣的畫影圖形!
「是丹鳳眼。」
「面貌整體挺清秀的,還有些柔美。」
「約莫七尺高。」
察院後堂中,隨著兩名禁軍合力回想,馬周手中妙筆匆匆疾行,不一會,一張「內侍臣……」的畫影圖形便被描繪了出來。
不得不說馬周是一個奇才,單憑禁軍的空口描述,竟將謝仲舉的相貌畫出了六七分,不過幾人全都以為謝仲舉是男兒身,所以畫影圖形上的人像也趨於陽剛,眉宇間倒和真人差別不小。
馬周放下狼毫,拿起畫影圖形對兩個禁軍問:「是他嗎?」
「是了,是了。約莫有七八分相像。」
「對,依我看應該是一模一樣。」
第一個禁軍話音落下,馬周微微點頭,可聽到第二個禁軍的奉承,這位性情秉正的監察御史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馬周生性剛正,面對小卒的阿諛奉承自然不屑一顧,冷聲將二人喝退後,便再次提筆依照原圖多畫了幾份,準備明天去到大明宮按圖找人。
正當馬周繪畫的入神時,在大堂一番審問毫無進展的長孫無忌,便揉著太陽穴踱入了後堂之中。
眼見長孫無忌到來,馬周放下毛筆,取出一張畫影圖形道:「丞相,這便是昨晚夜探蕭銳的內侍臣的畫像。」
「哦?」長孫無忌接過畫像,頗為好奇的打量了幾眼,見畫中人十分陌生,便也沒太在意,折了幾下后就將紙張放入了衣袖之中。
長孫無忌坐在茶座上,看著正在提筆繪畫畫影圖形的馬周,喃喃道:「馬御史,這次蕭銳死在刑部大牢,萬歲龍顏十分憤怒啊。」
馬周低頭畫著人像,應和道:「是啊,蕭銳乃是蕭瑀的嫡長子,又是皇家駙馬,這次稀里糊塗的暴斃在牢中,若是不查個水落石出,如何讓安撫蕭家?如何讓其它迎娶公主的重臣心安?」
說著,想起重傷昏迷的長孫沖,馬周寒暄的問道:「長孫大人,不知令公子傷勢如何了?」
馬周不提還好,一提起卧病在床的長孫沖,長孫無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這次長孫沖沒摘下武狀元,和李麗質的婚事算是吹了,更可氣的是他竟然是被「逃兵駙馬……」給打下馬來的,而房遺愛又是「何足道……」的結義兄弟,東扯西扯長孫無忌心中的怨氣再次轉移到了「何足道……」頭上。
「嗨!我已經請關木通看過沖兒的傷勢了,說來也怪,房俊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武藝如何進步的如此神速?難不成秦瓊真的傾囊相授了?還是何足道在暗中指點?」
馬周見長孫無忌說出何足道,停筆略微沉思后,說:「聽說何榜首回鄉探親去了,算來殿試還有不到七天的時間,他應該也快回來了吧?」
手撫長髯,長孫無忌問道:「回鄉探親?這娃娃的故鄉在哪兒?」
「聽說是恆州常山郡。」
「何足道是秦叔寶的外甥,秦瓊家住山東歷城縣,妹妹怎麼會嫁到恆州去?還有秦瓊不是沒姐妹嗎!」
長孫無忌與秦瓊雖然不合,但二人也算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眼下秦瓊身居武官首位,他家中的底細長孫無忌還是清楚的,忽然想到秦瓊家中情況,這位老謀深算的國舅爺第一次對「何足道……」的來歷產生了懷疑。
「許是堂姐妹或表姐妹吧。」馬周嘀咕一聲,看著五張畫好的圖像,若有所思的說:「這次蕭大人是真的動了肝火,就連蕭銳的死屍都被仵作給開膛破肚了呢。」
「是啊,蕭瑀的兒子中就蕭銳文采出眾,沒成想這次卻橫死在了大牢之中。」說著,長孫無忌站起身來,眼見日上三竿,本就不在察院供職的他,自然沒有可供午休、午膳的地方,一番思忖便決定先行打道回府,等到下午仵作那裡傳來消息,再行查案。
長孫無忌辭別馬周,乘坐八抬大轎悠悠蕩蕩的朝府邸趕了過去,而馬周則去到大堂,翻看起了剛剛審問禁軍、獄卒的文錄案底。
「鳳紋描金腰牌?」馬周翻閱著之前禁軍、獄卒們的供詞,從其中發現「內侍臣……」所持腰牌的紕漏后,這位監察御史不由眉頭攢簇,無聲私語道:「想這深宮內苑等級森嚴,只有萬歲與皇后的貼身內侍才能使用描金腰牌,而鳳紋……難不成昨晚夜探大牢的二人是皇後娘娘的心腹?」
從腰牌上找到突破口后,馬周聯想到長孫無忌和長孫皇后的關係,隨手便合上了案底,接著連午飯都顧不上吃,便趕去大明宮查探去了。
長孫無忌回到府邸,見家中老小都在等著自己用飯,不由微微一笑,接著拿出一家之主的姿態,負手踱步進了二堂之中。
長孫津等人見父親回來,好奇蕭銳死因的他們,隨口問道:「父親,蕭銳究竟是怎麼死的?」
「今天剛剛徹查此案,頭緒還沒有展開,哪裡會有什麼蛛絲馬跡能供找到……」
說著,長孫無忌突然想到之前馬周交給自己的畫影圖形,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紙張,道:「這件事跟宮裡的內侍臣有關係,恐怕蕭銳的死另有蹊蹺,搞不好還會牽扯到宮中某位嬪妃或皇子呢。」
長孫潤年紀最小,好奇心也是兄弟幾人中最重的,三兩下展開畫影圖形,在看到上面描繪著的人像后,只覺得十分眼熟,但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對著畫像端詳了片刻,長孫潤、長孫澹、長孫津幾乎同時說道:「何足道的伴讀書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