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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手足對坐話玄機(2)

  第525章 手足對坐話玄機(2)


  河南道轄下一府二十九州,之下縣城何止百個,房遺直自幼長在長安,從未出過京城,他能弄到詳細的關隴門閥譜圖,單靠道聽途說、明察暗訪顯然是行不通的。


  展開紙摺子,各縣官員的名諱盡收眼底,上面不但注有每個人的官職,就連何時到任、年歲多大俱都寫的一清二楚,詳細程度堪比後世的人口普查。


  「哥,這摺子你是從哪弄到的?准嗎?」房遺愛小心翼翼的收好紙折,笑眯眯地道。


  房遺直瞪了兄弟一眼,冷聲道:「準不準到了梅塢縣你就知道了,至於它從哪來的,暫時不能告訴你。」


  「啥?跟親兄弟還保密,有你這樣當哥哥的嗎?」房遺愛與房遺直小上幾歲,說起話來罕見的流露出了幾分孩子氣,樣子倒有些跟哥哥撒嬌的三歲孩童的意思。


  房遺直輕抿茶水,悠悠的道:「你冒名考入國子監,撒下彌天大謊,可曾跟愚兄我說過?」


  「這……」房遺愛被哥哥說得沒脾氣,只得低頭不住喝茶,想要看看房遺直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長孫安業雖然好酒貪杯,但身邊有關隴士族出謀劃策,此人小覷不得,我隱隱覺得長孫安業是故意為之,想長孫無忌的兄長,怎麼可能是一個志大才疏的庸才?此番去到河南道一定要小心行事,千萬別讓人抓到把柄!」


  房遺愛不以為然的道:「嗨,哥你也太小心了吧?關隴門閥縱然再厲害,可上面還有朝廷呢不是?」


  「曉得什麼!」房遺直放下茶盞,小聲且凝重的道:「關隴門閥興盛三朝而不衰,你以為單單隻是憑著一兩個權臣就能做到的?」


  「看看江南蕭氏,想想南陳後主,哪一個不是南朝中顯赫一時的望族?怎地現在卻衰落了?」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二弟,你確實稚氣未脫,若不加以改正怕是要吃大虧的!」


  房遺愛被大哥說的面紅耳赤,臉上打趣神色一消而散,拱手正色問道:「還請大哥細說端詳。」


  「這還差不多!」房遺直狠狠瞪了房遺愛一眼,開始起了一番極為冗長的提點分析。


  「關隴門閥自北周開始,人才便層出不窮,隋文帝楊堅、我朝武德皇帝、當今聖上,哪一個不是關隴門閥所出?雖然萬歲登基有意與關隴門閥明確立場,可這近百年來的一衣帶水,豈是一時片刻可以劃分乾淨的?」


  「這次萬歲派你去河南道名為賑災,實際上是想讓你暗中對付長孫安業,對吧?想長孫安業也算是關隴門閥的代表,更何況河南道轄下州縣俱都是關隴一黨的門生故舊,這棵參天大樹,你打算如何剪去其枝丫?」


  見房遺直從根源說起關隴一黨的問題,房遺愛陷入了短暫的深思,仔細思忖其中能夠涉及到的問題,最終有些不確定的說道:「由小及大?溫水煮青蛙?」


  「溫水煮青蛙是什麼意思?」


  房遺直微微皺眉,繼續道:「去到河南道擔任縣令,雖然官階不大,但以你的身份必定會受到關隴一黨、山東士族、寒門官員的重視,雖然朝中士族、寒門有意支持你,但這隻不過是為了對抗關隴一黨而已,他們這些老泥鰍一個個油滑得很,哪裡肯為了你這魚餌,而輕易出手?不釣到大魚上鉤,馬周、魏徵不過只是在朝堂中聲援而已,出手相幫?不亞於痴人說夢!」


  「到了梅塢縣,你若出手早了,很可能會病死或者像前兩任縣令一樣落水而亡。」


  「若是出手晚了,等到關隴一黨有了防備,任你拳頭多硬,卻也無法打開那鐵板一塊。」


  「若是出手輕了,非但達不到萬歲要制約關隴一黨的目的,恐怕這朝中明爭暗鬥的野火也要燒到咱們房家頭上。」


  見房遺直分析的有條不紊,房遺愛登時對大哥有了全新的認識,支吾片刻后,伸著脖子小聲道:「那就下死手啊,打虎要打死嘛!」


  「這麼說,你是打算殺了長孫安業?別忘了長孫無忌還在長安,關隴一黨之所以被萬歲忌憚,正是因為它遍布大唐樞紐,所為全一發而動全身,長孫安業一死,關隴一黨勢必同仇敵愾,到時咱們房家能不能經受得住整個關隴豪門的怒火?」


  房遺愛緘默搖頭,一時被大哥一針見血的話說的心緒雜亂,之前他自認為「萬全……」的法子,瞬間變成了一盆隔夜的粥--餿了。


  「關隴一黨之所以團結,是因為他們有共同的利益,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若是利益陡然增大,就是親手足又當如何?看沒看見前朝的楊勇與楊廣?乃至於本朝的隱太子與齊王元吉?」


  「大哥所說之人,乃是為了皇位才反目成仇的,關隴一黨縱然狼子野心,也不敢去造反吧?」


  「說你笨,真沒錯!豪門在乎的無外乎利益、權勢,你就不會從這兩點動點心思?」房遺直有些氣惱的道。


  房遺愛心間一怔,拱手說:「還請大哥指教。」


  「長孫無忌雖然是關隴一黨的首領,但關隴之地何其廣闊,關隴一黨也並非他長孫家獨有的。其中大大小小的豪門哪一個不是人精?他們肯一直甘於人下?百年下來內部肯定積攢下了諸多矛盾,只要將這些矛盾善加擴大,關隴一黨能否內鬥倒也是個未知數。」


  房遺直雖然說得有理有據,但卻愁壞了身為七品縣令的房遺愛,「大哥,我不過是個七品縣令,如何從利益跟權勢上著手?就算將整個梅塢縣的錢糧全都搬出來,在人家關隴豪門眼裡,怕也是不夠看的吧?」


  聽到房遺愛這番話,房遺直這才露出了些許笑意,點頭道:「既然不能打動他們,用把柄震懾他們行不行得通?前兩任縣令如何死的?諾大的河南道上上下下統一口徑,其中沒有什麼貓膩?」


  「梅塢縣前兩任縣令?他們的死小弟覺得很是蹊蹺,縱然他們出身士族、寒門,不聽驅使找個由頭罷去官職也就是了,長孫安業到也沒必要冒著風險殺死朝廷命官。」房遺愛眉頭近乎皺出水來,一邊思忖一邊謹慎的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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