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醒了
司機將兩人送到醫院就折返離去,白鴛則是背著李燁直接衝到了急救室,撞門而入。
急救室裏,一名醫生和兩名醫助正在給病人做手術,見到一個女孩背著一個年輕人衝進來,都是麵色大驚。
“你是什麽人?快出去!”醫生頓時停下手中的手術刀,對著白鴛斥責道。
“他傷得很重,需要立刻輸血和手術!”白鴛一臉的焦急,根本懶得解釋,直接從外衣的口袋裏掏出一把銀白色的小型手槍,指著醫生開口。
“你趕緊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醫生顯然對這個小型手槍不感冒,以為是個玩具槍,當即怒聲道。
“砰!”白鴛卻是直接扣動了扳機,對著天花板放了一槍。
醫生和兩名醫助頓時嚇得連連後退,臉上滿是恐懼之色。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白鴛的神色冷了起來,手槍再次對準了醫生。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抽血去血庫!”醫生連忙對著身邊的醫助吼道,卻對他使了個顏色,醫助頓時會意,抽了一管血,就急忙出了門。
“我先給他做個檢查。”醫生對著白鴛開口,一臉的討好之色。
白鴛掃了一眼手術床,便直接將手術床上的病人直接拖了下來,將李燁平放了上去。
醫生見狀,走了過來,開始給李燁進行檢查。
當看到李燁的胸口上許媚縫合的傷口時,卻突然出聲,“這是什麽人縫合的?”
白鴛微微一愣,沒想到他竟然會關心這種事情,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噤聲。
醫助則是按照醫生的吩咐,開始準備各種手術用具。
沒過多久,那名出去的醫助就回來了,但他剛進門,白鴛就閃了過去,直接將門關上,將跟在後麵的一眾保安全部擋在了外麵。
他們這點小心思,自然是瞞不過白鴛的。
“這張卡裏有三百萬,手術完成後,我會告訴你們密碼!”白鴛想了想,隨後從腰間掛著的布袋裏摸出了一張銀行卡,甩到了醫生的身上。
醫生和醫助麵麵相覷,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醫生不露聲色地將銀行卡撿起來,放到了白大褂裏,而後就立刻進行了手術。
白鴛則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進行手術,直到手術完成,才將手槍收起來。
“安排住院。”白鴛隨即吩咐了一句,就打開了門。
“別動!”一眾保安直接衝了進來,將白鴛團團圍住。
“你們幹什麽?全都出去!這裏是你們能進來的嗎?”醫生見狀,立刻出聲嗬斥,替白鴛解圍。
“密碼是六個六。”白鴛這才掃了醫生一眼,說出了密碼。
醫生頓時露出狂喜之色,但很快就恢複了嚴肅,隨即立刻安排了醫助,帶李燁到了高級病房。
白鴛看著沉睡中的李燁,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心疼。
他以死相搏擊殺傑斯的那一幕,不停在她的腦海中回放。
她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沒有什麽事,是他想做卻做不成的。
白鴛隨後回到了酒吧,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了許媚和許寒衣聽。
許媚聽說李燁失血昏迷,立刻就要去醫院,許寒衣則是一臉殺意,率先出了門,騎上摩托,向著學校趕去。
許媚和白鴛驅車到了醫院,當許媚看著李燁麵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時,眼眶頓時就紅了。
“醫生怎麽說?”許媚這時對白鴛開口發問。
“醒不過來,很可能會成為植物人,醒過來,也可能四肢失調。”白鴛沉聲道,她在進門前,特意去問了醫生,但是結果,卻讓她難以接受。
“怎麽會這樣?你為什麽不攔著他!”許媚的眼淚頓時決堤,對著白鴛吼道。
“對不起。”白鴛低著頭,沉聲道歉,如果不是為了自己能晉級,他完全沒有理由做到這一步。
舍棄她,不僅能收獲佩裏的好意,還能毫發無傷的晉級,但他沒有。
白鴛至今不明白,為什麽,李燁會選擇一直幫她,就因為當時的一個口頭承諾?
“真是個傻男人。”白鴛想著,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同時心中一顆種子也正在慢慢發芽。
她從小到大,都是宛如一顆棋子般活著,從來不會有人問,她開不開心,她想做什麽,但李燁不同,從他的身上,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
李燁就像一顆火苗,在她內心深處無盡的黑暗裏,不斷地燃燒,給她溫暖和光明。
“抱歉,我不是針對你,別放在心上,謝謝你,救了他。”許媚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隨後起身對白鴛致歉,剛才她也是因為聽到了這樣沉重的消息,有些難以自控。
白鴛則是沉默不語,轉身出了門,準備換換心情,但是一出門,就看到許寒衣提著太刀,一步步走了過來,刀上,有血!
“小燁子呢?”許寒衣提刀甩了甩,將刀上的血跡甩掉,隨後陰沉著臉發問。
“在裏麵。”白鴛小聲開口,許寒衣的樣子著實有些嚇人。
許寒衣推門而入,隨後就看到許媚臉上未幹的淚痕,臉上的陰翳更濃。
“怎麽樣?”許寒衣這才將刀收了起來,低聲開口。
“等他醒了再說吧。”許媚看著李燁,手緊緊抓住了李燁的手,她堅信,李燁一定能醒過來。
李燁則是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他又回到了四歲那年,他被一個人販子,送到了一個小島上。
小島上麵種滿了血色的花和樹,整個天空似乎都被映襯成了血紅色,濃稠的血色,讓他感到極為不適,頭腦昏沉。
中間是一個巨大的黑色圓柱形的建築,仿佛是一座沒有塔頂的通天高塔,直接插入血色的天空中,說不出的詭異。
李燁很害怕,緊緊抓住了人販子的手,真是可笑,人販子竟然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遠處緩緩走過來了一個女人,穿著一身黑紅相間的長裙,上麵印滿了荊棘花,血紅色的花朵和漆黑的根莖,反倒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美感。
女人很美,肌膚在長裙的反襯下顯得白皙勝雪,凹凸有致的身材被緊身的長裙勾勒的攝人心魄,她的雙目宛如無盡的黑夜,看一眼,便會墮入深淵之中。
下一秒,李燁身邊的人販子就突然倒了下去,頭顱直接滾落到了地上,從他脖頸上湧現出的鮮血,灑了他一身。
李燁能感覺到握著的手,溫度正在逐漸流逝,但是他沒有哭,因為女人蹲下身,湊到他耳邊,“不要吵,不然我會殺了你。”
女人的身上有著一股奇異的香味,吸到鼻子裏,整個人就感覺昏昏沉沉,仿佛整個人的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一般。
李燁永遠都忘不了她的聲音和味道,和那指尖不斷流逝的溫度。
李燁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扒光,隻剩一條白色小內褲遮住敏感部位。
但當他起身,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籠子裏麵,籠子用鐵絲打造,在鐵絲上麵綁滿了匕首,森然的寒芒,讓他心生畏懼。
他還看到了其他九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幼童,臉上都掛著茫然和畏懼。
他想起了昏迷前,那個女人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想活下去,就學會怎麽殺人吧。”
四歲的李燁根本不明白,什麽叫做殺人,無知的幼童們本能的開始逃竄,其中三個直接撞到了鐵絲綁著的匕首上,被匕首穿透了身體,痛的大聲呼喊。
其他的幼童看到後,本能的畏懼起來,不敢亂動,除了李燁外,抱坐一團,一邊哭,一邊喊著爸爸媽媽。
三天,沒有吃食,沒有飲水,又冷又餓,李燁捂著咕咕直叫的肚子,臥倒在地上,蜷作一團,隻感覺眼皮越來越重,異常的疲倦,身上也沒有一絲力氣,甚至連站起來,都有些困難。
但這時,那個女人出現了,她的手中拿著雞腿和水,然後隔著鐵絲網扔到了籠子裏麵,正好扔到了那七人的中間。
七個幼童瞬間動了,瘋狂的搶奪麵前的食物,完全忘記了之前還曾抱團取暖。
求生的本能,讓他們瘋狂,爭鬥開始了,率先搶到雞腿的男孩,被其他幼童群起攻擊,其中一個不知道從哪找來的匕首,直接捅入了他的肚子。
場麵越來越混亂,逐漸有幼童死去,最後隻剩下兩人,一人握著雞腿的一端,誰也不願意鬆手,雞腿由於劇烈的爭搶,隻剩下了骨頭,水則是灑了一地。
李燁卻沒有去爭搶,而後向著女人一點點爬了過去,而後抓住了她的裙擺。
女人看了他一眼,隨後從鐵絲網上取下一把匕首,扔到了李燁的麵前。
“不戰鬥,就餓死!”女人的聲音,沒有半分感情,卻擲地有聲,宛如刻刀一把刻在李燁的心裏。
李燁不知道戰鬥是什麽意思,但他知道,吃了雞腿,他才能活下去。
李燁搖搖晃晃的起身,抓起了地上的匕首,一步步向著兩個幼童挪去。
兩個幼童再次纏鬥到了一起,細嫩的小手卻死死抓著雞腿。
李燁手中的匕首直接對著他們的手砍了下去,兩個幼童的手頓時被鋒利的匕首切了下來,兩人因為劇痛,瞬間分開,在地上痛呼打滾。
李燁則是抓起了雞腿,連同上麵沾染的鮮血一同塞到了嘴裏。
他永遠忘不了那個味道,沒有味道的雞腿,因為沾上了鮮血的腥鹹,而變得無比的美味。
籠子打開,女人走了進來,領著李燁離開,李燁回頭看了一眼,兩個幼童已經血盡而亡,但他們的臉依然保持著因為劇痛而扭曲的恐怖樣子。
“啊!”在病床上行的李燁猛然清醒,直接就坐了起來,渾身布滿了冷汗,仿佛落入水中一般。
“小燁!你醒了!謝天謝地!”正趴在他手邊熟睡的許媚,頓時驚醒,而後就看到了做起來的李燁,一臉的驚恐。
“怎麽了?”這時,在隔壁病房休息的白鴛和許寒衣直接衝了過來,白鴛率先開口發問。
隨後就看到李燁坐了一起,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