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相認
李燁再次喊了幾聲,許媚才緩過神來,而後看了李燁一眼,抬手擦掉了眼淚。
“大姐,你這是怎麽了?”李燁當即著急問到,心中頓時揪了起來,難道是三女的情況惡化了?
“沒事。”許媚雙眼通紅道,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當著自己弟弟的麵哭成這樣,實在是太丟人了。
“大姐!我找到駝隊了!”李燁當即興奮開口,而後駱駝就緩緩走了過來,上麵坐著一個身穿布衣的女子,身上掛滿了墜飾,在烈陽的照射下,顯然耀眼無比。
“嗚!”女子看了幾人的情況,當即摸起駱駝上的一個牛角,吹了起來,低沉厚重的聲音,瞬間在沙漠中傳出。
而後,後麵就出現了一群駱駝的身影。
“讚美沙漠之神!她們傷的好像很重,你們先跟我回村子吧,讓村裏的祖婆看看。”女子開口,一臉的笑意,笑的純澈,讓人不由得生出好感。
而後,駝隊就到了近處,為首的是一個青年壯漢,卻穿著一身西方的牛仔裝。
李燁頓時迎了上去,開口用花旗國語和他交流,這才知道他們落入了華夏西部和鄰國接壤處的一個小沙漠。
青年叫烏茲,女子叫卓爾瑪,他們是附近村落的居民,烏茲從國外學成歸來,來向沙漠之神還願,卓爾瑪的駱駝渴了,就帶它去飲水,正好撞見了李燁。
眾人頓時搭手,將三女放到了駱駝的背上,李燁和青年共乘一隻,向著村落趕去。
李燁等人到了村落,烏茲就提議開車送他們去最近的醫院,卓爾瑪卻是提議讓村子裏的祖婆醫治,從這裏到醫院,需要一天的時間,張天愛明顯等不了那麽久。
李燁沉吟片刻,和許媚商議了一下,而後決定,祖婆醫治的時候,兩人旁觀。
兩人在卓爾瑪的帶領下,見到了祖婆。
祖婆是一個年近八十的老人,穿著一身傳統服飾,臉上和身上掛滿了褶皺,鼻子耳朵上掛滿了銀環,顯得有些瘮人。
烏茲站在一旁充當翻譯,祖婆開口說什麽,他立刻翻譯道,“遠方的客人,你們的朋友已經觸怒了沙漠之神,受到了懲罰”
可能烏茲自己覺得不妥,就補了一句,“她們的傷勢很重。”
李燁和許媚對視一眼,莞爾一笑,對於其他民族的傳統和信仰,他們並未覺得有些不妥,倒是烏茲有些畫蛇添足,一身西部牛仔裝,顯得和整個村落格格不入。
祖婆先是看了童璐和張天真的傷勢,然後從屋內找出了一些奇怪的藥材,放在一起搗碎,然後對烏茲說什麽。
烏茲頓時滿麵羞紅,連連開口。
李燁和許媚對視一眼,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但烏茲明顯十分不情願。
“祖婆要童子尿。”烏茲拿著藥盆不好意思的出去,低聲道了一句。
李燁一愣,許媚則是捂嘴偷笑,烏茲看起來和李燁年紀相仿,又到西方留學,竟然還是個處男。
半晌過後,烏茲就端著藥盆走了進來,卻是不敢看兩人,祖婆則是拿起藥杵攪拌起來,隨即開口。
“祖婆讓我們背過身去,在我們這,男人看到女人的身體會被認為女子不貞,會被吊死。”烏茲頓時對李燁開口。
李燁當即轉了過去,臉上也是充滿了尷尬之色。
好在,祖婆很快就上好了藥,讓烏茲去拿了兩套衣服,給兩人穿上。
祖婆這時摸了一下張天愛的額頭,而後當即驚呼開口。
“她說,惡魔要帶她走了!”烏茲當即翻譯。
李燁和許媚卻是瞬間臉色大變,紛紛向張天愛看去,果然小丫頭現在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祖婆這時起身,對著烏茲迅速說了什麽。
“祖婆讓我去沙漠中找蛇王。”烏茲說完,當即準備離開。
“我跟你一起去!”李燁當時開口,而後對許媚使了個眼色,讓她小心行事。
烏茲卻是開著車,帶著李燁直接衝向了沙漠,但因為不是越野車,地盤很低,隻能停在沙漠的邊緣。
“蛇王十分罕見,但十分好找,跟我來。”烏茲說完,就在前麵帶路。
兩人沿著沙漠的邊緣跑了一陣,而後,烏茲選了一個方向,就直接走了進去,李燁緊隨其上。
兩人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烏茲就停住,隨即示意李燁往下看。
李燁當即走過去,而後臉上露出怪異之色,沙漠之中綠洲並不少見,但眼前,分明是一個山穀。
山穀內植被濃密,還有一個小型的湖泊,裏麵到處都是過來飲水的動物。
……
童璐悠然轉醒,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木屋裏,身邊坐著一個奇裝異服的老太太,頓時坐了起來,一臉的戒備。
“這位是祖婆,她剛才為你治傷,你感覺怎麽樣?”許媚看到她起身,坐在地上的她頓時起身,卻是壓住心中的急切,低聲開口。
童璐對著祖婆點頭致意,而後就發現自己換了一身衣服,臉上的紗巾也沒了,當即顯得有些慌亂,捂住了臉,她怕自己這張臉嚇到許媚。
“風吹吹,雨淅淅,雲滾滾,雷劈劈,小寶貝,莫著急,阿媽,陪著你;小寶貝,莫著急,快來媽懷裏,阿媽抱著你。”許媚這個時候卻突然輕哼將童璐嘴中的兒歌哼了出來。
童璐的眼神瞬間呆滯,手不自然的放下了來,而後也跟著輕聲哼了起來。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許媚咬牙開口,眼中滿是熱淚。
童璐雙目通紅,卻是點了點頭。
“這首兒歌,你從哪聽來的?”許媚眼中露出傷感,她的母親已經死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或許是母親的好友,或者是同鄉吧。
許媚想的是,能從她的嘴中了解到,自己的母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首兒歌,是我們村子裏的女人,在下雨打雷的時候唱給因為害怕而不敢睡覺的孩子的。”童璐喃喃開口,眼中滿是追憶。
“那你知道許無邪的妻子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嗎?”許媚焦急道,卻是忘了童璐曾不止一次開口,要殺許無邪。
“她。”童璐開口,卻是立刻頓住,而後深深看了許媚一眼,才開口,“她是族長的女兒,長得十分漂亮,自幼跟隨父親習武,身手矯健,村裏的男人沒有一個能打過她的。”
許媚臉上露出笑意,這還是第一次,從別人的嘴中,聽到自己母親的訊息,以前問父親,父親總是一臉傷感,卻隻字不提。
“但同時,她也很高傲,立下了規矩,隻有能打贏她的人,才能娶她,可村裏子的男人們沒一個挑戰成功的。”童璐緩緩開口。
“那後來呢?”許媚見她停住,當即催促道。
“後來,村子裏來了一個受傷的男人,你母親心底善良就救了他,悉心地照料,男人很風趣,也很幽默,很快兩人就戀愛了。”童璐眼中露出一絲複雜。
許媚卻是一臉的笑意,原來自己的父母是這樣認識的。
“男人的傷漸漸好了,想娶你母親,但你母親曾發過誓,隻有答應她才能娶她,男人打不過她。”童璐說完輕輕搖了搖頭。
許媚卻是一臉的認真,沒想到號稱最強兵王的父親,年輕的時候竟然這麽菜。
“你的母親是真心喜歡他,但有不能作弊,於是做了她一輩子最追悔莫及的事!”童璐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眼中滿是憤怒。
許媚有些猝不及防,呆呆地看著她,不明白她怎麽會突然就生氣了。
“她去了祖祠,偷了祖上傳下來的武功秘籍,教給男人偷偷修習,男人是個武癡,從那以後,就沉浸在武功裏,整日發狂似的修煉,對你母親的關愛卻越來越少,但你母親還天真的以為,他是要娶她。”童璐說著,臉上的恨意更濃。
“可這個時候,你的母親懷孕了!”童璐說著渾身一顫,而後頓了頓才繼續開口,“未婚先孕,在族內是死罪,於是你的母親就故意輸給了那個男人,男人卻十分不開心,但他們依然結婚了。”
“他們的第一個女兒出生了,男人用女人的閨字給大女兒起了名字,兩人度過了一段最幸福的時光。”童璐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許媚則是臉上出現了怪異之色,說是母親的同村,她知道的也太詳細了吧!
“三年後,女人再次懷孕,男人卻因為比武輸給了同村的人,被人羞辱是靠卑鄙手段娶了你的母親,使得他憤怒異常,遷怒於你的母親。”童璐說著,眼中竟然流露出萬分的委屈之色。
“男人不要命的練武,要證明自己,比自己的女人強,但有的時候,天賦是一道無可跨越的溝壑,而那個男人,沒有這個天賦。”童璐說完,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男人從你母親的嘴中得知在祖祠,還有三門不傳之秘,便慫恿你母親再次去偷,你母親不同意,和他發生了爭吵,這是他們第一次吵架。”童璐的眼中滿是痛苦之色。
許媚卻是整個人呆立在當場,這些事,隻有當事人才清楚吧!
“男人憤怒離開了家,女人追出去,卻發現第二個孩子也要出生了,當即苦求男人回來,但男人沒有回頭,第二個女兒在寒雨中出生了,女人扯下自己身上被雨淋濕的衣服,裹在她的身上,給她取名。”童璐說到這裏,已經泣不成聲。
許媚的嘴中則是喃喃道,“寒雨,衣,寒衣!”
“女人抱著孩子虛弱地跑到祖祠,阻止了男人,但男人卻直接推到了她,偷走了秘卷,更是放火燒了祖祠,男人搶走了孩子,任由她無助地躺在地上,被大火吞噬。”童璐說到這裏,渾身都止不住的戰栗起來。
“但她沒有死!她從火海中爬了出來!就算是天涯海角,她也要找到那個男人!將他碎屍萬段!”童璐撕心裂肺地吼道,雙目赤紅,眼中的殺意,仿佛要將整個天地破滅。
“母親!”許媚卻是再也忍不住,直接撲到了童璐的懷裏,她的母親沒有死,就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