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平生惡事
“何事在此吵嚷？”
行至前院，眼見諸人聚集，趙忌不由麵色微沉，其雖受後世思維影響，對仆人侍從並不苛刻，但並不表明其可以無視府中成為鬧市，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況且自己溫和寬容待人，但此並非爾等可以無視自己的威嚴的理由。
正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雖然自己並非帝王，但，若是某些人忘記了自己本分，趙忌會讓其見到自己嚴厲的一幕。
後世粗製濫造電視劇影響下，懲罰處置人的手段，即便沒有專門研究過，但其亦是可以讓人身體感受不到一絲痛苦，但依舊可以讓其痛不欲生。
心中一絲怒氣和不滿升起，趙忌出現在了前院之中，見到諸人聚集環繞在一起，見到如此一幕，其麵色微沉，不甚好看。
如此門麵所在，竟有如此眾多之人聚集在一起，實在有失體統。
“爾等在此作甚？”
趙忌聲音響起，麵對此情此景，其聲音平淡，麵色雖沉，但並未發作，畢竟懲處一事，需要足夠借口和理由，觸犯了規矩自然要受懲罰。
若是並無此事，如此這般吵嚷，最多斥責幾句，不得再犯，是以尚未弄清事情緣由之前，其亦未武斷做出結論。
聽及趙忌之言，眾人頓時意識到公子到來，是以第一時間將道路讓開，並且盡皆露出恭敬崇拜神色，仿佛趙忌諸人信仰一般。
諸人讓開道路，趙忌亦是看到了被其環繞所在，出現在其視野之中的乃是一位陌生老者，其對此老者並無印象，應不屬於府中之人。
隻是此時老者卻是被五花大綁的捆縛在地，動彈不得，但其麵色之上怒氣湧動，一雙眼睛目光凶悍，尤其是在趙忌出現之時，其更是如此，目光之中簡直要噴出火來。
看到如此一幕，尤其是注意到人群之中的年，趙忌頓時心中暗道不好，眼前之人應是那位製作農具匠人，隻是讓年去請人的，如今卻是為何出現如此一幕，如此一來事情豈不是麻煩？
隻是此時年麵色卻是甚為怪異，似乎老者的行為亦是出乎其意料。
“此老丈犯了何事，為何將其綁縛於此？”
其心中雖有所猜測，但是並未讓人為其鬆綁，畢竟不問緣由就給其鬆綁，豈不是對自己人不公，無視了了自己人的勞苦？總之，其不相信，毫無緣由，此老者會被仆人們肆意五花大綁。
“此老賊忒無禮，竟敢於府前辱罵公子！”
“正是，此賊當誅！”
“此賊有辱公子，即是藐視陛下，理應將送至鹹陽令所在，治其罪！”
······
在場之人既有侍衛府中安危之兵衛，亦有府中勞作之人，甚至更有門前接應訪客之輩，諸多言語之下，趙忌亦是知曉了此位老丈被綁縛於此的緣由所在。
究其根本，乃是此老者跟隨年來到府中，本來一切如常，但剛及進入庭院，其卻口放厥詞，甚至有諸多不堪入耳之言。
當然，此時代罵人之言亦是有講究的，而辱及父母先祖乃是不共戴天之仇，不死不休，除非劉邦如此猛人，否則覺不會善罷甘休。
是以，老者之言乃是言及公子忌小小年紀，暴虐無道，窮凶極欲，奢侈濫為，倚仗身份地位欺壓弱小等等。
總之，一言以蔽之乃是公子忌品行不端，人品不好，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老者如此之言，若是其於偏僻角落，甚至是鬧市之中宣揚亦是無妨，畢竟趙忌府中之人未必知曉，而其他人亦不知公子忌為人如何，品行如何。
但其竟至其府中如此胡言亂語，如此之言，知曉趙忌平日作為的諸人自然不允，是以出現了趙忌之前見到的那一幕，而老者亦被綁縛於此，動彈不得。
“莫論因由如何，爾等於府前如此吵鬧卻是不合規矩，當罰。罰爾等向輕遞交一份檢討，何為檢討，爾等皆可至黑手之處詢問，不過念及爾等盡職盡責，護衛有功，之後吾會讓輕為爾等晚飯添加肉食作為獎賞。”
明白其中緣由之中，眼見諸人圍在此處，其心思數轉，隨後如此開口說道。
實際上，受到趙忌影響，其府中飲食與其他人家不同，不單是其一日三餐，就連府中之人，無論地位高低亦是如此，是以從饑腸轆轆狀態因其照拂得以溫飽，眾人心中皆是感激，分內之事更是盡職盡責。
“爾等散去，各司其職，莫要荒廢職責，此處自有吾來處置。”
懲處完畢，讓眾人散去，其方才將目光看向老者，至於老者汙蔑自己言論，其雖在乎名聲，但其內心並未十分看重，畢竟名聲隻能一種輔助，但尚需實力依托，否則亦是無根之萍，再強權麵前依舊薄如紙片，一捅就破。
總之一句話就是，其更加在乎實利，虛名也要，但當兩者產生衝突之際，作何選擇，其內心卻很明確。
“吾與老丈有仇？”
此時趙忌附近隻有年一人，將老者扶起身，但趙忌並未命人為其解去繩索，而是如此向其問道。
“無，並無。”
對於趙忌之言，老者明顯愣了愣，沉吟半晌，隨後方才開口。
“那可是不願幫吾？”
趙忌盯著老者看了看，沉默片刻再次開口，在其看來，老者之所以如此口放狂言，應是因為其出現在此地並非自願所致。
“······”
老者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趙忌之言已觸及其內心所在。
“年，為其解去繩索，讓老丈離去，之後來我書房。”
再次盯著老者看了許久，看著須發皆白的老者，想到另一個時空之中的父母，其最終放棄了報複的打算．
如此老者就算自己不報複，恐怕亦無幾年可活。
“公子果然高義，老兒佩服，若公子不棄，老兒任由公子驅策。”
就在趙忌轉身之時，老者聲音卻是響了起來，隻見此時其已經不複之前怒氣浮麵，而是一副雲淡風輕的世外高人模樣，一臉欣賞地看著趙忌。
隻是此時趙忌卻是滿臉古怪，讓其不由得想起了某個得寸進尺橋邊老者，而在一旁的年此時亦是滿臉錯愕，或者說自從其帶老者走進府中至今其麵容之上的錯愕就沒有停止過。
“年，將其扔出去！隨後來書房。”
趙忌看了老者許久，在其雲淡風輕的神情命年帶人將其扔出去，隨後轉身離去。
其平生最討厭高人，自己是穿越者尚未如此，爾等有何資格？是以，趙忌徑直離去，不在理會。
在其看來讓其打造新式農具乃是為其在史書之上留名，既然不願，趙忌自然不勉強，畢竟此時代工匠遍地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