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一日
聽及輕對其趙忌所言之稱呼，陽和武兩人一時間心中頗為驚異，雖然心中早已經認定眼前之人身份不同凡響，但此時，兩人依舊感到震驚，除此之外還有疑惑存在內心之中，無法釋懷。
在兩人印象之中，那些地位甚高的貴族一向並不如何看得起自己這些刀筆之吏以及平常黔首，若說外出遊玩，那些自持身份之人或許如此，但是親自前往田地之中卻是少見，一般豪富之家或許會有一兩例，但是貴族卻是極為少見，即便是古時候，君王親自耕種亦不過一個過場而已。
從古至如今時代，乃至以後數千年，即便直至後世，農事亦是國家之重，每逢耕種之際，君王亦是親自示範，勸耕，從而表達對農事之重視。
兩人心中對趙忌親自到此地之行為頗有不解之處，看到空無一人之田地之中出現的一行人，再加上其家仆對其稱呼，兩人已知曉其真正身份，是以第一時間就要行禮告罪。
但兩人的表現皆被趙忌看在眼中，不待兩人做出應對，其腳步已經邁動開來，隨著輕一起向著田地之中如今已等待在彼地之年等人。
當然，抬腿邁步之間，其亦是向著神情有些恍惚的兩人發出邀請，邀請兩人一起來參觀一番，讓兩人親眼見證一下新式農具的成果。
趙忌心中有此想法，但陽和武兩人卻未知趙忌心中所念，兩人心中皆有疑惑，不知其言下何意。
兩人心中雖有不解之處，不知這位真正公子言語之中所謂何種意思，但是眼見趙忌做出邀請之後，也不待兩人回應即已邁步離去，一時間兩人就算想要拒絕亦無從開口，總不能此時跑到這位公子麵前，然後對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講一番道理之後再拒絕。
再者，兩人對趙忌一行人亦是存在好奇之處，不說其身份尊貴，卻是親自來此的緣由，單單是那諸多之人亦足夠引起人們注意，尤其是此時諸人拾整地工具，兩人更是從未見過。
但遠遠看到，那工具通過繩索與黃牛相連，再聯想到此時百畝耕地皆尚未翻土，難道此物乃是用於翻土之用？
兩人心中雖有猜測，但一來距離遙遠，看不真切，二來此物乃是從未有過之物，兩人心中皆存在好奇之心。
是以，在趙忌邁步向著年等人所在之地行去之際，陽和武兩人彼此互相看了一眼，隨後緊跟上趙忌步伐。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趙忌臉上浮現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隻是其並未有太過表現，而是保持麵色平靜地來到了年等人所在之地。
此時耕犁已經搬下了役車，放置於地麵之上，兩頭黃牛此時則是悠閑地搖著尾巴，也不知是否在驅趕著侵擾其之蚊蟲。
“開始吧，按吾之所言，將牛與耕犁連接起來，之後吾指導你等進行耕作。”
行至此處，眼見於此，趙忌頓時開口，如此言到。
眼前乃是兩具耕犁，犁頭乃是鐵製，犁架則是木製，彎曲的耕犁之轅身，符合動力學之扶手以及在耕犁頭部所在用於靈活掉頭和轉彎之犁盤，如此正是曲轅犁，犁架小而輕，操作靈活，節省人力和牲畜，比此時代翻土效率亦是不知強大多少，幾遍目前尚未進行實際耕作，但是領先一千多年之智慧結晶，其帶來的功效絕對會令人感到震驚。
此次趙忌命人打造乃是兩具，其計劃在數日之內將百畝田地耕完，當然再次勞作過程之中，亦會檢查其中存在之問題，加以改進，畢竟其對曲轅犁有著比較清晰之印象，但或多或少會存在差異。
是以，打造出之成品存在差別和不良之處亦是可能，如此經過實戰檢驗之後，讓其達到最佳效果。
“公子此是何物？”
此時看著正在將耕犁與黃牛連接起來的年等人，看著具備奇怪形狀的耕犁，陽心中不解之餘，立即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卻並未看到武目光之中的無奈和擔憂。
“此乃曲轅犁，亦即是耕犁，與耒耜之用相同。”
見到開口之人乃是之前兩人之中名為陽之人，趙忌並未計較其擅自開口，而是目露奇異光彩，耐心地為其解釋到。
“耕犁之定形，乃先賢所製，豈可隨意更改？如此豈不是蔑視先賢，無視當今律法？”
聽及趙忌之言，陽卻是麵色一變，臉上頗有怒色，但或許是顧忌趙忌之身份，是以其心中憤怒並未發作出來。
“哦？為何不可更改？”
陽之言落下，趙忌眉頭輕皺，隨後平淡而威嚴地說道，
“古有夏商更替，近有商君變法，當下皇帝陛下更是革除舊製，此等皆是更改變換，為何到此農耕一事有所改變而不可？
至於汝之所言蔑視先賢，無視律法，乃是汝一人之言。
上古蠻荒時代，茹毛飲血，何來耕作一事？乃是吾等先輩心智所留財富於後世吾等子孫，吾等應在先賢根基之上發揚光大，而非墨守成規，不思進取，不求上進。
至於無視律法之言更是無稽之談，我大秦用於創新，銳意進取非，凡是有功於大秦之物，有利於黔首之物，皆有獎賞，何來犯罪一說？”
“······”
麵對趙忌之言，陽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應對。
“汝於學室之中就學，應當通曉率律法，如今說出如此之言，吾對汝之是否足以擔當官吏一事頗為懷疑！”
“如此，吾不妨與汝做搏如何？”
就在陽光有些不知所措，聽及趙忌懷疑其學室成績之際，其神色頗為不忿，此時趙忌再次開口，其頓時目光放在趙忌身上。
“公子何意？”
陽沉著言到。
“以一日之期為限，吾之新式農具翻土五十畝，若未達到，吾當眾向汝致歉。”
趙忌平淡地道出其心中所想。
“若是達成，吾亦不會為難於你。”
“公子莫要玩笑？一日之內翻土五十畝？”
聽到趙忌之言，陽第一時間乃是不信，眼神驚異地望向趙忌，看著其平靜的神色，再想到其身份，陽頓時意識到其並未說笑。
“公子當真？”
“當真！”
“既然公子如此大義，若公子取勝，此物乃是造福大秦之利器，公子乃是大功，我雖為小吏，但亦會為此物推行一事盡一份微薄之力。”
“陽之言在理，若真如公子所言，武雖鄙陋，亦願出一份力。”
“如此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