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左右為難
上官漢源的躲避讓衛茗的心猛地下沉了，然而她卻沒有拆穿他，只是說道：「還沒吃呢，三點多的時候到的。」
「那你先休息一下，等下就吃飯了，我先讓人給你收拾房間。」上官漢源站了起來。
衛茗拉住他的手，問道：「為什麼要另外收拾房間？我睡你房間不就好了？」
上官漢源猶豫了一聲，輕聲哄道：「茗茗乖，你先自己一個房間好不好？我現在讓人去收拾。」
上官漢源叫來了兩個傭人，上樓去給衛茗挑選房間。
衛茗本想跟上去，但是卻被阿駒拉住了。「在這裡等他吧，有些事情，他需要處理一下。」
阿駒知道上官漢源的意圖，大概是想上樓去跟陳辭談談，所以才拉住了衛茗不讓她跟上去。
「漢源已經變了，」衛茗眼睛紅了，「他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多久了？他是把那個女人當做是我的替身嗎？她長得跟我這麼像……」
阿駒抹去她臉上的淚痕，溫聲道：「不管如何，你在漢源心目中的地位是沒有人能夠撼動的，你要明白這點。」
衛茗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道：「我知道，可我跟他分開這麼久，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變心……」
「不會的，他不會變心的。」阿駒輕聲說著，心裡卻也有些猶疑。以他先前所見到的來看，漢源對陳辭的感情應該不僅僅只是替身那麼簡單。
他曾經多次告誡過他，但是他都沒有把他的話當做一回事。
但是他心裡的憤怒卻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多，他轉頭看著衛茗，那青澀的面孔一如當年那般，讓他著迷。
或許他的心底，也隱隱期盼著上官漢源真的愛上了陳辭，這樣的話，也許他就可以……
陳辭對於剛剛的畫面有些不堪忍受，眼淚一直在眼睛里打轉，她一直憋著讓眼淚不要落下。
儘管知道也許早晚要面對這樣一個場面，但等它真的到來的時候，陳辭卻覺得痛苦至極。
她站在窗邊想著剛剛上官漢源跟衛茗擁抱在一起的那一幕，他那麼親密的叫她茗茗，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掉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
走廊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陳辭迅速的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深呼吸了一口氣。她不想讓別人看見她流淚的樣子。
房門被推開了，上官漢源走了進來，看著背對著他的那抹倩影，猶豫的開口道：「陳辭……」
陳辭轉身神情淡淡的看著他：「有什麼事情嗎？」
雖然上官漢源不想讓她傷心，但是她此刻卻又表現得如此冷淡，讓上官漢源有些在意。
「你……沒事吧？」上官漢源問她。
「我能有什麼事？」陳辭目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你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就先出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上官漢源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那你好好休息。」
房門關上了，陳辭覺得那扇門彷彿將他們之間的距離隔得很遠很遠。她幽幽的嘆了口氣，抱著懶洋洋躺在沙發上的夜叉，神色惆悵的看著窗邊。
上官漢源讓人把他隔壁的房間收拾出來給衛茗住，昏睡許久，衛茗的行李並不多，衣服包包之類的還沒有去買。
吃晚飯的時候陳辭沒有下來，晴姨把菜從廚房端出來之後眼睛在餐桌上掃了一圈，沒有看見陳辭，便問道：「夫人怎麼沒有下來？」
這句「夫人」，讓衛茗的心隱隱刺痛，握著筷子的手猛然收緊了。
上官漢源看了衛茗一眼，對晴姨道：「她說累了想休息，晚飯就不下來吃了。」
晴姨看著上官漢源給身旁的衛茗夾菜，神情里都是溫柔，便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回到廚房中。
衛茗很久沒見上官漢源了，吃完飯之後便纏著上官漢源帶著她到處逛，兩人在花園散步的時候，被陳辭看到了。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牽著她的手在花園裡散步，可惜現在正主回來了，而她就像是一個沒用的木偶，被人丟棄在了一邊。
眼睛被那兩人幸福的模樣弄得隱隱刺痛，陳辭拉上了窗帘，神色暗淡的靠在窗邊，想著自己以後應該何去何從。
衛茗留意到了二樓窗口的那個身影，在她拉上了窗帘之後，便笑著對上官漢源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了嗎？她叫……陳辭，對嗎？」
上官漢源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看了衛茗一眼。
「家裡那個下人叫她夫人，」衛茗眼睛紅了，但臉上還是笑著：「所以，你們結婚了嗎？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她紅著眼睛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上官漢源注視著她的臉孔，想到了幾年前他們在國外的時候，衛茗那青澀活潑的可愛模樣，心裡頓時抽痛了起來。
「茗茗……」上官漢源猛地將她拉入懷中，想起了他們以往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以及衛茗對他的付出，心裡充滿了愧疚。「對不起……」
他艱難的開口解釋道：「我跟她之間的婚姻是假的……我們當初結婚只是一個協議而已……」
衛茗流淚問道：「那現在呢？她為什麼還在這裡？你們已經離婚了嗎？你們之間的協議結婚了嗎？」
她一連串的發問讓上官漢源沒辦法回答上來。
他與陳辭之間的協議早已經結束了……陳辭本該離開的，是他將她囚禁了起來，不讓她離開。
上官漢源的沉默讓衛茗的心頭一陣恐懼：「漢源……你已經，不愛我了嗎？」她聲淚俱下的質問他。
她太害怕了，她害怕失去他的感覺。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又多麼的愛上官漢源，愛到願意為他付出一切，所以當初出車禍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擋在了他的身前。
沉睡許久，醒來之後她歡呼雀躍，本以為從此能夠跟自己的愛人團聚，永遠生活在一起，誰知道他已經跟另一個女人結婚了……
這樣的打擊對她太大了，也讓她有些承受不了，她不想逼他，但是她現在的情緒有些歇斯底里了。
衛茗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上官漢源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用刀子狠狠的扎了一下，血流不止。
他連忙否認道：「不是的！我還愛你！我怎麼可能不愛你了！你醒來了我都不知道有多高興！」
他緊緊的抱住她，緊到好像要將她鑲嵌進身體一般。
聽到他的話，衛茗的眼淚終於止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他：「真的嗎？你真的還愛我嗎？」
「當然！」上官漢源的回答很肯定，沒有一絲猶疑。
衛茗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她伸出雙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脖子，把頭埋進他的胸膛：「漢源……我也愛你。」
「嗯。」上官漢源輕輕的應了一聲。
感受到了上官漢源對她的溫柔，衛茗在心裡確定了，陳辭應該就是她的替身，現在她回來了，漢源應該不會再需要這個女人了吧？
想到這裡衛茗便抬頭看著上官漢源：「漢源，那……那個女人，你什麼時候讓她離開？」
上官漢源一愣，隨即有些淡淡的說道：「她現在……暫時還不能離開，我們之間的協議還沒有結束。」
「要到什麼時候？」衛茗問。
上官漢源有些含糊的說道：「應該快了……」
衛茗沒有再追問下去，也讓上官漢源在心裡鬆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每當他想到陳辭要離開他身邊的時候，他的情緒就好像要爆炸了一般……他不想讓陳辭離開，但是衛茗又好像不希望陳辭留在這裡。
他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之中。
夜色已深，上官漢源見衛茗好像有些疲倦了，便道：「我送你回房，你坐了一天的飛機也累了，今天就早點休息吧？」
「嗯。」衛茗點了點頭。
上官漢源把衛茗送到房門口，對她道：「我的房間就在你隔壁，你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到隔壁敲我房門。」
衛茗側著頭看他，有些撒嬌的問道：「你，不跟我一起睡嗎？」
那軟軟的聲音頓時讓上官漢源想起了以往衛茗對她撒嬌的情景，眼裡不由充滿了寵溺，揉了揉她的腦袋：「你自己睡，乖。」
「可是我一個人睡我害怕。」
「不要鬧了，」上官漢源輕聲說道：「你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衛茗深知上官漢源的性格，心想著也不急在這一時了，接下來她都會待在上官漢源的身邊，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培養感情。
「那好吧，我睡了，漢源，你也早點休息，晚安。」她笑著在他的臉上輕吻了一下，俏皮的笑道：「晚安吻。」
上官漢源則笑得有些無奈。
陳辭打開房門出來正好看見了這一幕，心裡猛地一緊，身子搖晃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又鎮定了下來。
上官漢源這時正好轉身離開，便與她的目光對上了。
他的目光有些複雜，想到陳辭可能看到了剛剛那一幕，心裡居然十分緊張的想要跟陳辭解釋。
他剛想跟陳辭說話，陳辭就淡淡的收回了目光，轉身下了樓。
上官漢源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還是抬腳下樓跟了上去。
陳辭並不知道上官漢源也下來了，她心裡煩躁睡不著，便到廚房的冰箱里拿一盒牛奶，也不顧著剛從冰箱拿出來還冰涼，就撕開吸管。
冰涼的牛奶順著口腔進入了食道，好像讓她渾身都變得冰涼了一般。
上官漢源皺眉將她手中的牛奶拿走，責備道：「怎麼不熱一下再喝？你本來就體寒，還和這種冰冷的東西，對身體不好。」
陳辭卻絲毫不在意，淡淡的說道：「正好你在這裡，我就跟你說一聲，明天我就搬走。」
上官漢源一頓，臉上隱隱有些怒氣：「你要搬去哪裡？」
「搬去哪裡都好，」陳辭道。「就是不能留在這裡。」
衛茗已經回來了，難道她還要住在這裡，無時無刻看著他們秀恩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