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阻止血洗
第157章：阻止血洗
歐陽墨寒抬頭，當看到北翊蒼老的臉時，愧疚不已，低聲道：“陛下，您這些日子受苦了！是臣無能！”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北翊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深歎息：“朕如今已別無所求，隻求你們個個都平平安安，渡過此劫。”
花公公抹了抹眼淚，退出房門。
兩人坐上軟塌，北翊親自為他上了茶，關切地問：“這些日子，你究竟去了哪兒？”
“回陛下，臣被蘇賊的人追殺！三千多個殺手！”歐陽墨寒一回想這三個月的逃亡就心有餘悸，整整三千多個死士連夜追殺他。若不是最後師父，他可能已喪命。
“該死！”北翊吐出兩個字，然後猛吸一口氣，壓製住胸口的怒。他的身體已不容許他再動怒，否則就會吐血。
“陛下放心，隻要臣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和他鬥到底！”歐陽墨寒從衣服內側取出一張刻滿符文的羅盤，輕聲道：“陛下，這是無妄羅盤，能讓蘇聖淩暫時陷入幻境，分不清東南西北，身在何處！這時候出手，萬無一失！”
“無妄羅盤？”北翊看著這黑漆漆的羅盤，心微微一顫。
“是我們玄月宗的第二件法寶！我師父給我的！他還讓臣帶了一句話您……”歐陽墨寒吸了一口氣，正聲道：“陛下才是真命天子，老夫攜所有膝下弟子與您同生共死！”
這話一落，北翊的眼眶霎時間紅了，他點頭，顫聲道：“好，好，同生共死，同生共死！”
寒食節到了，這一天無論是宮裏還是民間都要吃冷食，以此緬懷先人。大瑾朝注重“孝”和“義”，所以這等節日都相當重視。
每年寒食節，北翊都會親自食用一塊生肉和一些生冷的米飯，蔬菜。
這一天的氣氛是極為莊重和沉重的，三品以上官員和他們的夫人都要進宮，食用和皇帝一樣的生冷食物，當然，還要觀賞“凝國魂”舞。
蘇聖淩早早就穿上蟒袍，頭戴九珠冠冕，腰束龍騰金帶，這是王爺的服飾，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含義昭然若揭了。
“爺，今日就是鴻門宴，北翊那老家夥定然埋伏殺手，為何您不準死士跟著！”易泉在他身後抱拳，麵帶擔憂。
蘇聖淩看了一眼門外的朝陽，抬起金縷龍紋靴，淡淡道：“本王也想看看，究竟還有誰想要本王死。”
易泉也不再多問，緊跟著主子的腳步出去了。
可蘇聖淩卻停下腳步，偏頭道：“你別跟著，去看好她，今日絕不允許她出門半步。”
這個她指誰，易泉自然是明白的，他領命，隨後轉身離開。
北蟬衣已在蘇聖淩的房間裏被禁足了三天，而他這三天都在書房裏渡過，也沒來看她一眼。今日是寒食節，記憶中，前世的寒食節發生了一件大事。隻不過此事推遲了六年……
那一年的寒食節，父皇命三萬弓箭手埋伏在大殿之外，蘇聖淩一眼識破，三萬個弓箭手全部被昭陽軍所殺！血流成河！父皇一受了打擊，一病不起，那時候的蘇聖淩狼子野心，一心隻想奪位！
雖然父皇最後死在秦氏一族，但他的心悸病卻是蘇聖淩一手造成。
所以，無論如何她今日必須出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可門口的侍衛加強戒備，別說無法出手，就連這門都是加了幾層鎖，更別提出蘇府正門。蘇聖淩開始防她了，她在他心裏已不再是孩子。
“見過易泉大人！”門口的侍衛突然同時抱拳。
“易泉叔叔？”北蟬衣的杏眸一閃，仿佛看到了希望。易泉雖是聖淩的貼身護衛，跟了他數十年，但他心地善良，也許會動惻隱之心吧。
求他？
這個想法雖然很荒唐，但似乎是唯一能行得通的。
她蹙眉想了一會兒，端起花架上的古董瓶“砰砰”兩聲全砸了，隨後手掌往碎渣子上一按……
“怎麽回事？”
易泉打開門鎖衝進來，見北蟬衣的兩隻手掌滿是鮮血，情急之下急忙喊：“快喊大夫！”
“易泉叔叔！”北蟬衣喚了一聲，眼睛通紅。
易泉快步走到她身邊蹲下，輕捏她的小手腕，柔聲安慰：“別怕，別怕。包紮好了就不疼了！”她雖然長大了，而且漂亮得讓男人移不開雙眼，可在易泉心裏，她還是那個小屁孩。
“易泉叔叔，帶我進宮！好不好？”北蟬衣突然開口求他。
“你說什麽？”易泉一驚，倏然鬆開她的手。
北蟬衣竟然屈膝跪下，直接開門見山道：“易泉叔叔，我父皇一定會想辦法殺皇叔，而皇叔能去赴約定定然是有準備的，你最了解皇叔，所以這場刺殺的結果是什麽？”
迎著易泉吃驚的目光，她的聲音發顫：“那就是血洗啊！”
是啊！血洗！這三天不過是才開始，要死多少人，易泉心裏比誰都清楚。爺好掌權，若不是因為這孩子而消失九年，他也許早已稱帝，或者架空了北翊的權利。
這一切隻不過遲來了！
那聯名冊裏的官員會死，他們的家族會被牽連！今日的無數殺手也定然會被處死！北翊的皇家軍雖然早已歸順昭陽軍，但他還是養了很多死士，數量不在數萬。今日定然全部派上……
“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王爺將你當成了他的孩子，所以放心，他不會……”
“是啊，他不會殺我！可他會殺其他人，那些忠良，還有數萬忠於父皇的死士！這是一條條活生生的命！”北蟬衣竟對著易泉磕了一個頭。
易泉沉默了許久，對視著這一雙不再稚嫩天真的雙眸，反問：“可是六皇子，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人是要殺你皇叔，你皇叔若是放了他們。他們會放過他嗎？”
這就是一場較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王爺當初就不該撫養這孩子，更不該付出真心。說得難聽點，北氏一族的孩子定然養不熟，上一次若不是她，王爺也不會受傷，差點掉了命。
但若站在這孩子的角度，他也能理解她的為難。一麵是養育之恩，另一麵是親生父母！無論誰傷，最痛苦的都是她！
說到底，還是不該！王爺和這孩子就不該有深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