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我知道，是我欠了你
第384章:我知道，是我欠了你
他能清楚得看到這張小臉同樣布滿了淚痕，這一刻，他欣喜若狂，她也哭了！代表什麽呢？代表她還愛著他！
因為她和他一樣痛苦！
“你哭了，是不是？”他低聲問，指腹溫柔地擦去晶瑩剔透的眼淚，深邃的眼眸溫柔深情，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淺弧：“告訴我，你也愛我。”
北蟬衣的嘴唇微動，似乎有千言萬語一樣，喉中卻堵著什麽似得，緊得發慌。
她當然愛他！愛了兩輩子！可正是因為太愛，所以不敢去接納，她害怕……
“還是覺得在騙你？覺得我和那個女人已經成親？”蘇聖淩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清楚地問道。未等北蟬衣回答。
“不敢。”北蟬衣偏開頭。
“嗬！”蘇聖淩苦笑，靜靜地凝望著她，淡淡說道：“我都快三十五，連個女人都沒碰過。那麽多年的等待，卻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細細聽來，是帶著埋怨。
“信任？當年不告而別，甚至用死來騙我！這已是做下了決定。”北蟬衣再也無法隱藏內心的委屈，敞開心扉得爆發，字字泣血：“蘇聖淩，我憑什麽給你信任？”
但凡當年他稱病，她也不至於那麽痛苦！
“你別忘了，當年你養我，真的是為了養我？還是想要挾皇子來威脅我父皇？”北蟬衣沉聲問。她說的當然也是氣話，沒錯，蘇聖淩一開始帶走的她是為了權利。可後來是真的對她有了感情，即便那時候還不是男女情愛。
蘇聖淩果然啞口無言，她說的是當年。
好半晌，他才沙啞得開口，紅著眼睛道：“你知道的，後來並不是。”為了權利？為了權利也不會在山下單獨撫養了她十餘年！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若論撫養的恩情，我會用我一輩子的孝順來還你！甚至願意退位，讓你光明正大得坐上皇位。但是要論兒女情長……”北蟬衣吸了吸氣，清楚得說道：“是你欠我的！”
“我知道，是我欠了你……”蘇聖淩垂眸，那覆在她小臉的手鬆開了些。
“所以，我憑什麽要相信？你當年以死，以死讓我忘了你！讓我好好活下去！這時候應該已經想到，我會長大，我會放下你！”
北蟬衣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那凝在眼眶的眼淚再次崩了：“我現在，不正是你當初想要的嗎？為何又要怪我？”
“當初，當初……”蘇聖淩也不知如何解釋。是的，當初的確是想著兩種可能，若是治療好了譚書雪，就回來找她，即便自己的毒未解。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永遠不回來了。
“其實在你心裏，無論對我是不是兒女情，她就是比我重要。”北蟬衣吸氣，任由眼淚流淌，輕聲問道：“既然已經做出選擇，你就應該負責到底！為何又來找我？”
“我對她已沒了責任，我現在這顆心全部屬於你！”蘇聖淩的手已和她十指相扣，急切得想要和她解釋：“現在，倘若她傷害你一分，我甚至可以……”甚至可以殺了她。
可他的這一個停頓，剛好被進來的卡若澤打斷。
他也喝酒了，醉醺醺得走過來，含糊得訴說內心的情義：“小蟬蟬，我過來是想再一次和說明白，我對你不是兄弟情義，是愛情！就像是你們漢人裏麵的牛郎織女……”
北蟬衣抽了抽唇，差點沒暈過去，他早不來，晚不來，這時候來告白，是想自己死，還是想害死她？
“卡若澤，我說過很多遍了！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不喜歡你！你不要再說這些話了！再說，我明兒就回大瑾！”她真的要瘋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裏痛苦，因為你以為我對你是假的，所以說氣話，是不是？”
卡若澤一步步走過來。
因為帳營裏的燈光實在太暗，所以他也看不清還多了一個男人，隻是覺得有兩個重疊的人影。
“小蟬蟬，我怎麽看到兩個你？”他眯起眼睛，也不再向前了，生怕嚇到她：“你放心，我過來隻是想和說明白，不想幹啥！還有，還有……”
他撓撓腦袋，從衣服內側小心翼翼地取過一個錦袋，然後遞過去：“三天後，我打衝鋒。也不知道是生還是死！若是我死了……”
他的聲音漸漸變得沙啞，輕聲道：“帶著這塊鐵牌，還有七萬將士，全部歸順於你！”
“你說什麽？”北蟬衣沒聽清。
“若我死了！我的七萬將士全部歸順於你！帶回大瑾。”他再次重複。
“卡若澤，你……”北蟬衣一驚，卻不知要說什麽。他已經給了她一萬精兵，怎麽還給她那麽多？不，這何止是多？這是他的全部！
“若我死了，我不想再讓我妹妹去為我報仇。我隻想她好好的，即便和那蠢小子在一起。”卡若澤抽了抽鼻子，反而倒像是在安慰北蟬衣：“你就別覺得燙手，我也是拯救這些兄弟，大瑾多麽富庶，條件又好！又有你這樣的好皇帝，那可是享福！”
“卡若澤！我不能接受，你不會死！”
北蟬衣搖了搖頭，這時候若說不感動肯定是假的。不過感動歸感動，她對他也僅僅隻是感動！
“傻丫頭，我當然不會死！我還要複國，還要給你打天下！”
這是卡若澤對她的承諾，雖然這丫頭是大瑾皇帝，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占便宜，隻想在守國的同時為她擴張疆土。
“卡若澤，你先走，有事，我們明天再說！”北蟬衣已感覺身邊男人的殺氣，很重！
“那，好吧。明天早上，我抽個空兒再給你！”他將鐵牌藏回兜裏，正要轉身時突然發現了什麽，眯眼一看。
什麽？
小蟬蟬的身邊竟然有一個男人？這男人是……
蘇聖淩？這姿勢……
這！
雖然他們是名義上叔侄，但實際是……
“滾！”蘇聖淩輕輕道出一個字，下一刻一陣清冽的冷風拂過卡若澤的臉。
“嗯？”卡若澤愣了愣，沒等回過神，他全身的肌肉就傳來劇痛，身體不受控製得被震飛出去，當即不省人事。
這樣的蘇聖淩，北蟬衣是見過的，她知道這時候如果硬杠，那卡若澤定然會死！所以急聲勸道：“皇叔，你知道他的，隻是他對我有意，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