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多半是障眼法
一切都隻是瞬息間的事情，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已經被泥土和蚯蚓蓋住。
我驚得立即起身，幾乎是顫抖著雙手把身上的東西都拍了下去。
此刻的我，還好好待在房間裏，但身邊除了泥土和蚯蚓，哪兒還有其他東西？
整個房間裏空空蕩蕩的，如果不是實在熟悉，我也要疑心自己之前被帶去了別的地方。
我稍微在原地站了幾分鍾，反應過來以後，才跌跌撞撞的往院子跑去。
沒想到的是，爺爺就坐在院子裏吃著煙，身前擺著的，是堆起來的黑狗屍體。
見我滿臉眼淚水，身上髒的不成樣子，爺爺愣怔了一下，隨即放下煙筒，朝我快步走了過來。
“怎麽了孩兒？！”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可能是看出我沒有受傷，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不少，“睡個覺，這是整成了啥樣子？”
“爺爺……”我有些哽咽的喊出聲，然後穩了穩心神，“那道士又來了。”
話音剛落，爺爺剛剛才緩和了的臉色，又變得鐵青。
“這老妖怪，真他奶奶的陰魂不散！”說著，爺爺往地上呸了幾下，朝我囑咐道：“爺爺上去瞅瞅是怎麽了，你待在院子裏邊，小心注意。”
我趕忙拉住爺爺的衣服袖子，“我也去。”
見我還心有餘悸，爺爺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帶著我重新進了屋子。
但令我心驚的是房間裏邊的模樣：蚯蚓不見了，泥土也丁點兒都找不到了。
整個房間幹淨整潔，除了被子雜亂的放置在床上，地上有幾個我剛剛踩出來的泥腳印之外，沒有什麽地方是不妥當的。
一時間，我隻顧站著發愣。
剛剛的一切是真的發生了嗎？還是說，就是我自己迷糊了，才產生的幻覺？
想著，我急忙低頭打量了自己。
上衣和褲子上都沾了不少泥土，可是我剛才也隻有鞋子接觸了院子裏的地麵。
這已經側麵證明了，剛才的一切是確確實實發生過的！
我忽的開口，聲音稍微有些沙啞：“爺爺，這到底怎麽回事兒？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問完了我才想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麽，爺爺是完全不知道的。
爺爺沉吟了一會兒，目光凝重的看著我，半晌以後，拽住了我的手臂：“孩兒，走去院子裏頭曬會兒太陽。”
我們又走了下樓，這時村長剛好進了院子，皺眉看著那堆黑狗的屍體。
一見到爺爺，他趕忙湊了過來，壓著聲音問：“李老頭，這都是些啥子哦？堆院子裏頭，不會衝撞了啥吧？”
爺爺聞言，看了他一眼，才緩緩搖頭解釋道：“沒啥，一會兒我就弄走了，搬過來曬會兒太陽。”
村長神色不自然了一瞬，像是忍了忍，才終於歎著氣點頭。
我跟著爺爺往黑狗屍體那兒走，還有幾步路的功夫，爺爺忽然回頭，“我忽然想到，你家的位置風水不錯。”
這話說的太突然，村長顯然愣了一會兒，然後對著爺爺笑的臉上都堆了不少褶子，“風水不錯啊？你老說不錯，那就是真好了！”
爺爺沒有再回答他，而是帶著我坐到了黑狗屍體旁邊的凳子上曬太陽。
我們硬是坐了幾個小時，爺爺才起身：“孩兒，來搭把手，這些東西抬出去燒了。”
聞言，我點點頭，連忙跟著起身，活動了幾下酸痛的腰，搭手抬起了放著屍體的塑料布。
在家門外燒完黑狗屍體，爺爺才拿了把米，站門口往我身上撒。
我知道這是在給我去晦氣，閉著眼睛讓撒米，直到爺爺一句“好了”，才敢踏進院子裏邊。
隨後，我幫著爺爺用墨汁泡了幾把米，又看著晾幹了，把米帶進了我的屋子裏去。
也不知道爺爺和村長說了些什麽，我們把米全撒在房間裏邊，村長還站一邊笑眯眯的。
等做完這些之後，村長才出聲告辭，我也爺爺連忙起身相送，也不知怎的，爺爺卻一反常態的把村長送到了他家門口。
站在村長家門口駐足了好唱一會兒，爺爺才拉著我往家裏走去。
隨後，我把之前發生的種種，全告訴給了爺爺。
“多半是障眼法。”沉吟片刻，爺爺又接著說道，“要麽就是陣，你身上的東西，應該是陣法帶來的。”
我沒有聽懂爺爺的意思，隻能順從的點頭。
可是剛一到門口，我就看到門外全是鮮血，風一吹，濃烈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弄的我頓時一陣反胃。
“爺爺，這……”看到爺爺緊皺著的眉，我就知道了這事情跟那個老道士必然脫不了關係。
奶奶的，這老臭蟲倒是不怕麻煩，兩頭跑。
我在心裏罵完，才想起老道士是可以分身的。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爺爺麵無表情的主動走上前，推開了院子的大門。
門內的場景，更是驚得我低叫一聲——院子裏邊，赫然躺著個人。
那人背朝上，我和爺爺一時都無法確定究竟是誰。
爺爺低罵了幾句，轉頭看向我，“孩兒，去叫幾個人。再帶隻大公雞來。”
我點點頭，轉身就撒腿跑走。
等我帶著村長和幾個壯年男人趕過來，大門上已經全是鮮紅的血跡。
“爺爺！”我急得大叫一聲，抬腳就打算進院子，生怕是爺爺出了事情。
就在我即將踏進院子的時候，一隻手拉住了我的手臂。
“孩兒，別進去。”爺爺輕聲道。
見爺爺沒出什麽事情，我心頭懸著的大石頭落了下去。
隨後，爺爺從村長手裏接過了大公雞，我本以為是要割開公雞脖子放血，卻見爺爺直接把公雞扔進了院子裏邊。
緊接著，一聲聲似有若無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隻見公雞正在啄食著那些躲在暗處的蚯蚓！
“就是這些東西在作怪？”我低聲詢問身旁的爺爺，隻見他點點頭，複又搖搖頭。
剛想再問，眼前的場景驚得我整個人都怔住了。
家裏的大門，赫然開始往外冒血。
鮮血順著鐵門往下流，一點點兒滴到了地麵，再被吸收掉。
可能也就是因為這樣，院子中間躺著的人，忽然抽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