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可敬不自量

  這就是京城李家，骨子裏與生俱來的驕傲。


  隻是這麽看上一眼，李山河便是確定李牧是李家的嫡長子。


  “隻是，李家的身份非同小可。你現在已經換了一張臉，那麽即使我確認你是大爺的兒子。但是，你想要認祖歸宗，也必須要經曆重重檢驗。”


  李山河嘴角上揚，望著李牧徐徐說道。


  他不過是李家第三代的領軍人物，即使他說李牧是李家的嫡長子，那也是算不得數。畢竟，京城李家，千年望族，認祖歸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認祖歸宗。”


  李牧望著李山河，嘴角的笑容極其冷淡：“當大雪滿京城的時候，我的確要回去一趟，我所要的不是李家的榮耀，我隻是需要一個答案。”


  李山河隻是笑了笑，望著麵前李牧，聲音極冷：“我知道，你這幾年出去，有了一番機遇。但是，想要和京城李家相提並論，那無疑是蚍蜉撼樹。像是這座院子裏，我想要進來，就可以隨時進來。堂哥，那幾年我們都還小，對於李家終究還是知之甚少。所以，我勸你不要做飛蛾撲火的事情。”


  “蚍蜉撼樹，可笑不自量。”


  李牧仰起頭來，望著麵前談笑風生的李山河，開口徐徐道：“要是把笑字，換成敬字更合適。蚍蜉撼樹，可敬不自量。”


  ……


  江國豪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對兄弟，雙方之間各打機鋒。


  言語之間，互不相讓。


  李牧在這一杆杆機關槍麵前，麵不改色。而李山河在李牧麵前，同樣是昂起頭來，眉眼之間盡是發自骨子裏的傲意，從容寫意，仿佛並不懼怕李牧恐怖的身手襲擊。


  京城李家。


  哪怕江國豪隻是這樣瞥見了冰山一角，都是由衷感受到了，這樣一個大家族，真的是人人如龍。


  真正站在了這個這一方天地的頂峰，這樣一個千年不曾倒下的豪門望族，哪裏有懦夫？哪裏又有那種紈絝二世祖？


  這個世界，向來都是這樣。


  滿罐子不蕩淺罐子蕩。


  陽光照耀在門口。


  李山河聽著李牧的蚍蜉撼樹，可敬不自量。終於是取下了自己的眼睛，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麵前的堂哥李牧，一笑道：“堂哥，果然不愧是大爺的兒子。這一番話，說的有氣勢。讓我李山河，今日也漲了幾分見識。那麽，我定在京城，拭目以待，看看堂哥究竟有沒有蚍蜉撼樹的勇氣。”


  李牧冷笑，道：“你今日過來，難道就是想要說一通廢話？”


  “廢話？”李山河搖了搖頭，道：“在這片大地上，我們李家子弟，每一個都是人中之龍。我們這一趟過來，自然想要看看，你是不是我們李家人。要是不是的話，那麽殺了即可。要是是的話，那麽家醜不往外揚。既然你決定冬天的時候回京城，那麽我們自當在李家的祖宗祠堂裏等你，看看你是要認祖歸宗，還是要做那可敬不自量的蚍蜉。”


  李牧瞬間明白了李山河的意圖。


  要是自己真不是李家的嫡長子，那麽李山河肯定要亂槍射死。並且，李牧可以感受到，遠處的高樓上，還有著狙擊槍瞄準著這裏。


  甚至，李牧可以感受到空氣中，還有著紅外線的痕跡。興許，還有著激光炮和導彈鎖定著這裏。


  隻要李山河一聲令下，那麽這一塊地方可以直接夷為平地。


  別看江國豪在南城實力強大，但是真正在京城李家麵前，不過是一隻稍大一點的螻蟻。即使陪葬在這裏，那麽明日的新聞，隻會播報這兒發生了一場意外的火災，樓毀人亡。


  “其實，我還有個疑問，你怎麽就篤定我是李家的嫡長子？”李牧溫和的一笑，開口道：“憑借著孤勇和一身蠻力，並不能百分百篤定我就是李家嫡長子。你這個理由，根本站不出腳。但是，山河，你卻知道我一定是你堂哥，這本身不合理。還有，我們現在站的如此之近。你有沒有想過，我殺了你。你布置的這場殺局，你就能肯定殺的了我？”


  嗬嗬嗬。


  李山河望著李牧，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優柔寡斷，婆婆媽媽。想當年的時候，我時常跟在你後麵。我自己的堂哥，難道我會不認識嗎？你看我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是沒有任何殺意。血脈相連的那種感覺，錯不了。人們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但是我的第六感，二十年來沒有錯過。我不信，今日會為你破例。”


  李牧望著李山河，嘴角泛起了一抹笑容。


  這麽多年來，他本以為自己忘掉了京城李家的一切。


  當李山河這麽真真實實站在自己麵前，如此篤定自己的身份。


  原來，他才明白，那種血肉相連的感覺，永遠錯不了。


  “回去吧。”


  李牧擺了擺手，徑直向前走，開口輕聲的道：“大約在冬季，我會去京城。到時候，自然一切都有因果定數。”


  李山河輕輕的抬起了手，然後慢慢下壓。


  機關槍後麵的那些黑衣漢子，一個個都是收槍而立。


  李牧就是這樣慢吞吞，向前走。


  “哥。”


  忽然李山河仰起頭來，開口聲嘶力竭的吼道。


  李牧轉過頭，看著那個重新戴起了黑框眼鏡的年輕男子，漲紅了連。


  身子一顫，聽到那個熟悉的稱呼，沒有說話。


  “我們李家人可以殺李家人，那叫做清理門戶。”李山河望著李牧，開口大聲的喊道：“但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們李家，甚至向我們李家人動殺機。你是我李山河的哥，我向你保證。不管你經曆了什麽，但是我李山河沒有插手其中。還有，那些欺負過你的人，我一定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李牧站定在風中，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下午的風沙太大。


  他這樣一個鐵血硬漢，此時一瞬間紅了眼眶。


  不知道是沙吹進了眼睛裏？

  還是因為他自從走出大門口，他在李山河眼中，同樣沒有看到任何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