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葉秋看了他一會兒,慢吞吞地道:“阿笙,我今天一直很想問你一件事,可是直到現在才得空。”
“你問。”
“你是不是碰著什麽事兒了,我怎麽覺得你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的。”
慕容笙一愣,恰巧一匹棗紅色的馬跑了過來,慕容笙利落地翻身上馬,然後道:“走吧,我送你回府。”
這明顯不想回答的態度,李葉秋也不好再追問,翻身上馬,然後沉默著回了府。
慕容笙目送著她進府的身影,心中泛起微微的疼。隻是想要默默地喜歡她,守護她,如今怕是也沒有那個資格了吧。還有那個被他禍禍了的女子,如今還不知受著怎樣的煎熬。
他並沒有回村,而是去了寫意居。
掌櫃的見到他,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恭敬地道:“當家的,您來啦?”
“送兩壺酒到我的包廂裏來。”
“好嘞,您要點什麽菜?”
“隨便吧,能下酒就成。”
他利落地上樓,去了專門給自己留的小包廂。不一會兒,掌櫃的便親自端著灑進來了。
慕容笙問道:“讓你打聽的事兒,你打聽得怎麽樣了?”
掌櫃的道:“有個大概的眉目,至於那位是不是您尋的人,小的便不能保證了。”
慕容笙坐正了身子:“你說。”
“月餘之前,敬王府的小郡主傳出未婚先孕的消息,可奇怪的是,她一直交好的戀人王俊逸上門提親時卻遭到了拒絕。而敬王世子回京的第二日,更是大清早的就把那王俊逸揍了一頓。小的猜,沒準這小郡主便是您要找的人。”
怎麽會是敬王府的千金,慕容笙心中越發抑鬱。
他將李葉秋安頓在無量城之後,便讓手下將那批軍糧運去了軍營,而他自己則趕回了京城。因為手下飛鴿傳書來報,有仇家尋仇。
他開著這麽多的店,自然影響了許多人的利益,碰上挑事的那是常事兒,所以也沒當回事。哪知剛進京不久,就被人追殺上了,更無語的是,對方不知怎麽想的,居然給他下了春藥。那春藥是粉狀的,他迎麵撞上,將一包藥粉吸收了八成有餘。
最後還是兩個跟在身邊的屬下把他帶走,然後不知從哪兒擄了個姑娘才幫他解了圍。
他自來潔身自好,還有輕微的潔癖,從不曾碰過女人。暗中喜歡上李葉秋後,更是對其他女人連看都不曾多看一眼了。
冷不防卻睡了個姑娘。
還是個長得好看,看裝扮就知道身世不俗的清白姑娘。
等藥性過後,他簡直不知該如何麵對。
而那個姑娘更是呆呆的,不哭也不鬧,麵對他的道歉也不曾開口。後來他提出負責,但那姑娘竟也拒絕了,隻是要求幫她找身衣服,找輛馬車,她要回家。
當時的他正心煩意亂,也沒想太多,就按照那姑娘的吩咐做了。
等他想起來,占了人家清白身子,若不負責,她怕是隻能青燈古佛相伴一生,甚至被抓去浸豬籠的時候已是許久以後。那時的他已經解決了仇家,去了長沙。
他匆匆從長沙趕回,把之前那兩個手下弄來,這才明白那姑娘怎麽被人占了身子也不哭不鬧。感情是碰上渣男了,那個男人為了逃命舍她而去不說,還揚言要把她送人以換得一條小命。
嘖,簡直無恥。
於是他更不能放任那姑娘不管了,於是交待寫意居的掌櫃去探聽一下,有沒有姑娘在出事當天出城的。
這個可太難查了,就算寫意居能從食客口中得知許多信息。可誰還會留意,哪天有哪些個閨閣千金出城啊?再說了,他們騎著馬車,沒準那姑娘還是從外地來的呢!
慕容笙便將原委說了一遍,並囑咐掌櫃的要悄悄的查。
掌櫃的一聽,其實立刻就懷疑那個慘遭他們當家毒手的是近來傳得沸沸揚揚的小郡主。但小郡主的身份擺在那兒,又有敬王一力護著,他們不敢亂說。
謹慎起見,他還是先排查了一番,才在今天向慕容笙提起。
慕容笙愣了許久,心中苦笑一聲,今生注定是和葉秋無緣了。他打起精神道:“說說那位小郡主是個什麽情況?”
掌櫃的道:“小的是想,那小郡主原先跟那王大人一直好好的,突然懷孕了卻還拒絕了他的提親,這孩子明顯不可能是那王大人的,所以便鬥膽猜測……”
“這事兒怎麽能用猜的?”
“是是,不過想要證實這事兒也挺簡單的。”
“你有辦法?”
掌櫃地笑了起來:“當家的你是當局者迷,周小六和羅泉不是見過那兩位嘛,如今小郡主不好見,見那王大人卻是容易。你讓他們二人去見見這個王大人,確認一下他是不是當天那個拋下戀人獨自逃生的人渣不就行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慕容笙心道總算查出了點方向,於是他附掌道:“那此事就交給掌櫃的您去安排了。”
“能為未來當家夫人和小當家的盡一份力,是小的的榮幸。”
慕容笙覺得這當家夫人四字有些刺耳,便揮了揮手:“你快去辦事吧。”
掌櫃的速度很快,慕容笙酒還未喝完,他便興衝衝地跑了進來。慕容笙看他那臉色便知道,肯定是那人了,心下又歎了口氣,居然睡了心上人的小姑子。
這事兒鬧的,他以後要怎麽去麵對葉秋?
掌櫃的不知他心中糾結,還在樂顛顛地對著他豎大拇指:“當家的你可真能,小的一直擔心你打光棍,一想你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郡主大人,而且還買大贈小。”
慕容笙:……他看起來居然像討不著老婆的人?掌櫃的這是什麽眼光?
“當家的,咱們什麽時候上門去提親啊?”
“你看著安排吧,我想我得先去和她道個歉。一個女子,身份又高,未婚先孕的事傳出來,怕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他並不是多麽熱絡的人,可是那姑娘是因他遭的罪,他的確欠她一個道歉。
掌櫃的差點熱淚盈眶,他冷冷清清的主子終於知道心疼人了,忙把自己知道的事給說了出來:“流言是挺多的,不過小郡主的爹敬王爺也不是好惹的,所以應該沒人敢到小郡主麵前說三道四。”
“王爺沒有責怪她?”慕容笙覺得奇怪,京城最重禮數,許多姑娘別說未婚先孕,就是失了名聲,也會被父母狠心送到奄裏去。
“說來這敬王爺自己的名聲也沒多好,他日日流連花叢,惹不是先皇一力護著,早就不知被禦史彈劾多少遍了。但誰也沒想到,他對女兒竟是如此寬容。小郡主的事出了以後,他不但不曾責罵,還放話說,敬王府嫡係子嗣不豐,多養一個小外孫完全不是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