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拍賣品是一件珍珠衣。
光滑柔軟的綢緞披肩上,綴著的珍珠大小相等,顆顆珠圓玉潤,閃耀著柔和的光澤。林丹那雙堪稱上帝傑作的玉手將那件珍珠衣翻來覆去,以便大家看清那衣裳的完整模樣。
李葉秋已經聽到了許多女子的驚呼。
想來這件珍珠衣的成交價不會低。
林丹的聲音聽上去充滿了誘惑:“別看這上頭
的珍珠不大,可這全是經過特地挑選的,每一顆的品相皆是上佳,而且這一整件衣服上的珠子大小都差不多,可見其珍貴。現在開始競拍,底價八百兩銀子。”
李葉秋聞聲倒抽了一口氣,隨便一件東西,起拍價格就這樣高。隆興拍賣行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不是有錢人根本就收不到請貼。
就這價,放在普通的民眾之間,恐怕他們幹上一輩子活,怕是也買不到這裏的一件東西。
“八百五十兩。”
“九百兩。”
“九百五十兩。”
……
不一會兒價格就飆到了一千五百兩,而且還在上升,隻是這態勢卻是緩了下來。最終,這件珍珠衣賣到了一千八百兩銀子,買下的人是包間裏的客人,所以李葉秋也沒能看到是誰這麽財大氣粗。
接下來的是一串晶瑩剔透的項鏈,材質是水晶,比琉璃還透,同樣拍出了九百兩銀子的高價。
第三個拍賣品是一對兒雙胞胎舞娘,擁有著金色的頭發和碧色的眼睛。皮膚白得跟雪堆出來似的,豐乳肥臀小蠻腰,一雙腿又長又直,看著就叫人噴鼻血。
最後這對雙胞胎拍出了三千兩銀子一個的高價。比正經的揚州瘦馬還要貴。李葉秋咋舌,這京城果然藏龍臥虎,有錢人是真多啊。
東西一件一件地拍,都是些稀罕物件,直到第十二件被拍完,都沒有一件流拍,而且每一件都賣出了極高的價格,林丹臉上的笑容越發動人。
相比於之前的東西,血蓮的出現反而顯得平平無奇了,畢竟這東西效用不明。落是雪蓮倒是能讓人搶破頭,可是血蓮就…
現場熱鬧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交頭接耳的都在討論,怎麽這樣的東西也會出現在拍賣會上。
血蓮的起拍價是五千兩,阿米亞迫不及待地舉了牌子。
就在李葉秋竊喜著她們能以底價成交時,另一邊有人舉了牌:“六千兩。”
阿米亞:“七千兩。”
“一萬兩。”
喲嗬還是個財大氣粗的。阿米亞直接叫道:“五萬兩。”
李葉秋嚇了一跳:“你幹嘛啊?”
“我們要從氣勢上直接壓倒對方,看他還敢跟我搶。”
拍賣台上的林丹都愣了一下,見過財大氣粗的,但財大氣粗成這樣的還真沒見過。這要是天山雪蓮引起這樣的競價也就算了,
可這是血蓮啊,雖然稀少,但是……真的值得嗎?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東西最後的成交價格越高她就越受益,所以反應過來後,她嘴角的笑容便越發的嫵媚動人了。
就在阿米亞以為對方不會再加價的時候,對方卻是再次舉了牌:“五萬一千兩。”
“八萬兩。”
拍賣場中響起了一片噓聲。
“八萬一千兩。”
“十萬兩。”李葉秋趕緊拉住了阿米亞:“六公主,你悠著點啊。”
阿米亞財大氣粗地一揮手:“怕什麽,本公主準備了五十萬兩銀子,還有你的錢做後盾,我還就不信,今兒我搶不下這朵血蓮了。”
李葉秋:……
“十萬一千兩。”
對方仍舊隻加了一千兩,似乎在故意逗著人:“六公主,對方似乎有意在引你加價啊,下一回你少加點成麽?”
這勢在必得的架勢,萬一對方是拍賣行的人故意的呢,那還不把這血蓮拍出天價啊。
阿米亞一愣,麵有不甘,但再開口便成了十萬兩千兩。
“十二萬兩。”
李葉秋:……
難道對方也需要血蓮為引救人命嗎?
李葉秋也隻能這麽想了,阿米亞自然毫不示弱:“十五萬兩。”
眾人:……
“十六萬兩。”
“十八萬兩。”
對方終於沒再出價,在林丹喊了十八萬兩成交的時候,李葉秋總算是鬆了口氣。她真怕阿米亞最後跟人拚出個幾百萬兩的高價來,那拍賣行和賣家怕是要笑死了。
真不知道跟她們搶的人究竟是什麽目的。
算了,東西拿到手就好,其他的就等以後再說吧。終歸能這般容易地得到血蓮已是好事了,些許銀子,在這時候還真算不上什麽事。
阿米亞顯然也是這麽想的,這從她回去時格外輕快的腳步便能看出來。
鬆濤院裏,鍾以烈已經陷入暈迷,阿米亞摸著他瘦得隻剩皮包骨的臉,胸中湧上一股怨氣,這個仇,她是一定要報的。
哪怕那個人是她的親爹。
她曾那麽希望那個高高在上的人能多看她一眼,為此她遠赴中原,在宋朝收集情報,給韃靼帶回許多,那邊不曾有的東西。
甚至違背自己的心給那麽多的人下毒,可最終她還是成為了一枚棄子,還連累了鍾以烈。這個男人她認識了很多年,很多時候他們都達不成一致的意風,但他卻是第一個也或許是唯一一個能讓她動心的男人。
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渴望了多年的溫暖,就衝這兩點,她也不能讓他這回的罪白受。
所幸,她賭對了,李葉秋真能想出法子解了他身上的生死一線。
或許解了毒之後,他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恢複,可比起從此天人永隔,這樣的結果已經好太多了。
十八萬兩,算起來是她三分之一的身家,但是她真的一點都不心疼。
那天是在十八萬止了,若是價格一直往上,哪怕背負一身的債,她也一樣會把那朵血蓮拍回來的。
她擰了毛巾,一點點地擦過床上人枯瘦蒼白的肌膚,仿佛底下是個極易碎的娃娃。腦海中不由想起兩人曾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的嘴角慢慢溢出笑容,但眼眶中卻有眼淚流出。
“阿烈,你可真是倒黴啊,怎麽就碰上我了呢?不過這輩子你逃不掉了,我是絕對不可能放過你的。”
她將他的手重新放回床上,然後傾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個輕吻。很輕,但流在鍾以烈臉上的淚卻是極為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