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敢以身試丹的人
第七十三章 敢以身試丹的人
內院明面上只有一個校門，出了內院便是帝都，而與後山、外院相連的則是沁河口鎮。
除了由花崗岩製成的大門，無論是空中還是地下，皆是被一面無形的禁制封鎖！
就在沐天化身邪公子，突破大門而去之時，內院管事樓中，最頂層，一個閉目養神的老頭陡然一驚！
不過片刻后，他的神色又歸於平靜。
這老人的職責便是守護學院，個人權利凌駕於長老會之上，不受長老會約束，其在學院的職位就好比皇清帝國的護國宗。
老人感受到沐天的身法，本以為是學院外有強者蒞臨，不過細細查探發現才天元境修為。
應是某個喜好裝神弄鬼的學員，任他去吧……
沐天一閃，在校門口來往的學員們皆是一愣神，看到一團黑影跳動，瞬息間便沒入街市不見其形。
他出了大門后直奔一處地方而去，身形不斷在各個屋舍的磚瓦上穿梭，偶爾一道燈火映在銀色面具上，模樣極是冷酷神秘。
在張大夫口中套出丹藥價格后，沐天便心中有數，如今只去一個地方。
帝都拍賣行！
在內院時，沐天曾問起碧落學院在皇清的位置，結果葉凱等人告訴他從內院大門出去，直接就是帝都的好幾個大型商圈。
這令沐天很激動，當初以為從沁河進入學院已經很偏僻了，沒想到內院的位置這麼好，出門便是那日洛依姐帶他走過的街巷。
真是繁華如夢，雖是身處夜間，鬧市街頭依舊車水馬龍，皇清果然乃世俗界第一強國！
半晌之後，沐天來到一座金碧輝煌的樓閣之前。
他見此地大門人流如織，更設有專門飲馬廄房，在七個大大紅紅的燈籠照耀下，一塊寬逾兩丈的匾額格外引人注目。
「帝都拍賣行，希望價錢不會讓我失望……」
沐天看著匾額，口中喃喃道。
他戴著一面黑色斗笠，斗笠上更有黑紗垂下，將銀制面具遮得嚴嚴實實。
沐天清了清嗓子，便邁步進去。
「這位爺，請問您要競拍還是？」
一位身著大紅服飾的門衛對著沐天一躬身，便問道。
「我賣丹藥。」
沐天淡然道，他刻意壓低了嗓音。
三階丹藥在世俗界十分珍貴，已是武君境強者都能為之大打出手的寶物！
更遑論三階的如意金靈丹，此丹在同階丹藥中更是罕見，這讓沐天相信，若是自己身懷此丹之事被人知曉，那麼不出兩日自己定然屍骨無存！
只因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種事的利害關係沐天深知，所以才一身密不透風的打扮。
門衛聽得這話，面露詫異之色，驚訝得一雙眼珠快要瞪了出來！
「您……您沒說錯吧？是買還是賣丹？」
他將沐天帶到偏離大門的一處牆角，低著聲再次詢問。
天吶！居然有人說賣丹藥！
多少年了，帝都拍賣行只有買丹之人，今日倒是出現個奇人！
門衛心頭激動，他知曉有些人不喜太出眾的感覺，尤其是有關丹藥之事。
雖不知面前這人是不是丹師，但該有的尊重還是得表現出來，萬一這位爺一個不高興，就不賣了呢？
「我打算賣丹，你帶我去見負責人吧。」
沐天淡然說道，他相信聲名赫赫的帝都拍賣行保密工作一定做得好。
柳無忌曾說起過這裡，它是由皇室親自撥款，命一位高權重的大臣接手管理，欲將皇清第一拍賣行的名頭打得響亮！
它的運作能力規範，更擁有高度的專業性。
門衛一臉崇敬之色，再次躬身，而後左顧右盼，待無人之時，引沐天共同走進一條連廊。
約莫走了半炷香，二人來到一間房門前，門衛便進去通報了一聲，而後做了個「請」的姿態，沐天便施施然邁步而進。
房間長寬七丈之餘，在眾多藥瓶瓦罐架子的遮掩下，最裡頭有一個灰衣老漢正坐在一張木凳上。
他面前擺有一個褐色葯鼎，葯鼎上縷縷白煙升騰而起，令整個房間充斥著葯香，揮遣不散。
沐天一見灰衣老漢，那人的動作極是嫻熟，煉丹時神色自若，拈手便來，必是浸淫丹道多年！
事實上這位老漢乃帝都明面上的四階丹師之一，就在沐天剛踏入房中，老漢目中精芒一閃，猛地抬頭看向來人。
只見是一個頭戴斗笠的黑袍人，若僅是尋常鑒寶之事怎會到自己這兒來？
莫非……有關丹藥！
不待沐天走來，老漢忙將手中的活兒都放下，一拍衣衫，起身露出遲疑之色。
「這位客觀是？」老人問道。
「客觀想來賣丹藥，請您老鑒賞一下……」門衛呵呵道，而後他轉頭對沐天低語：「我去請管事過來，您先在這待會兒。」
沐天沉默不語，他伸手張開，一顆小丹靜靜地躺在手心。
灰衣老漢見狀，頓然目露驚訝，滿是難以置信，忙將如意金靈丹捧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端詳，愈看愈是稱奇，舌撟不下！
三階丹藥並非不會煉製，而是三階的如意金靈丹實屬罕見！他活了一百多歲還真沒見過。
「您……不介意我刮點試驗一番吧？」
他一雙混濁的老眼此刻炯炯有神地看著沐天，話音有些顫抖，內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沒事，您請便。」
沐天爽快應道。
他對自己的丹藥極有信心，不論怎麼鑒賞，都不會擔心！真的假不了。
半晌，灰衣老漢像是做了個決定，恭敬地向這枚如意金靈丹深深一拜，而後做出了一個動作。
一個讓沐天瞠目結舌的舉動！
只見灰衣老漢將元氣凝在右掌，猛地拍向自己胸膛，忽然骨頭寸斷之聲響起，一口鮮血從他嘴角溢出，漸漸流作一股血繩，盡數滴落衣衫上面！
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您這是何意？」
沐天急忙上前扶住他，完全不懂這個老漢要幹嘛。
居然在我面前自殘，他是要訛詐么？
灰衣老漢雖是面色頓然蒼白許多，卻還是將手一揮，示意沐天讓開，而後用寬大的指甲蓋，輕輕刮下丹藥的點點粉末，大口一吸，盡數吞進肚裡！
沐天暗道，這老頭少說也有一根骨頭斷裂，見他刮出如意金靈丹的粉末后瞬間服下，頓時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這是以身試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