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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泄露天機必受反噬

  第十七章 泄露天機必受反噬

  錢秘書帶著卜運算元走到河邊,對已經哭不出聲來的孩子的媽媽說:「把孩子正穿的衣服拿一件來,他有辦法幫著找到孩子的下落。」


  孩子媽媽看看錢秘書又看看卜運算元,仍然只是哭。這時候孩子的爸爸從水裡出來,給錢秘書打了個招呼。錢秘書把話又重說了一遍:「把孩子正穿的衣服拿一件過來,他能儘快找到孩子的下落,你們這樣撈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


  孩子爸看看卜運算元,半信半疑。但因為錢秘書的緣故。所以還是相信的成分佔了上風。動身回家去拿孩子的衣服。孩子的衣服拿回來之後交到卜運算元手裡。卜運算元只要了一條短頭。然後他拿著褲頭來到挨著水邊兒的地方。


  卜運算元右手拿著褲頭,左手手臂半舉到耳邊,手掌張開,然後中指彎曲,大拇指扣住中指,嘴裡念念有詞。接著把褲頭拋起。就見褲頭像一片樹葉,飄飄忽忽在水面上游弋不定。最後在一個地方停住,打了兩個轉兒,呼地一下就沉下去了。


  眾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卜運算元對孩子的家人說:「就在那裡了。」


  孩子的叔叔一個猛子紮下去,摸了一會兒上來說:「下面全是泥。」


  錢秘書看看卜運算元。卜運算元很淡定地說:「把泥扒開找找,位置是錯不了的。」


  孩子的叔叔又潛下去,這次用的時間很長。他浮上水面,直接游到水邊兒上來。出了水說:「好像摸到了一隻手,潛水時間長了,我得先出來透透氣。」


  孩子的爸爸聽說馬上下水朝那地方游去。孩子的叔叔說:「多下去倆人,淤泥很多。得費不少勁兒扒開。」


  孩子旁門的兩個堂哥是兩個年輕小夥子,本來就是在水中的,正站在淺水裡等著,見卜運算元作法的過程心時有點兒恐懼。這會兒見孩子爸過去,又聽孩子叔叔這麼說。也便狠下心遊了過去。潛下水幫著弄。


  一會兒工夫,孩子的屍體被舉了上來。抬到了岸上。


  圍觀的人群對卜運算元投來崇拜的目光。


  孩子的媽媽撲上來死死抱著孩子不鬆手。我第一次這麼近地看到什麼叫悲痛欲絕。


  錢秘書對卜運算元說:「咱們先回吧。」


  我們三個人走出人群時,還沒有人要走,都在那兒看著議論著。估計因為一個光屁股孩子而淹死人的事兒,得好一段時間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我們才走出人群,有一對夫妻追了上來。那男的走到錢秘書身邊說:「叔,你看我給你說過的我家孩子那事兒,是不是現在就去看看。」


  錢秘書點著頭問:「孩子在家嗎?」


  那人說:「在,在,我怕孩子看到今天這個不好,就沒讓他出來,這會兒正在家裡玩電腦的吧。不過」


  「不過什麼,當著高人的面,別吞吞吐吐的,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那人說:「孩子的氣色好像差多了。我們已經帶他到市醫院看過,一點兒毛病也查不出來,醫生說一切都正常。」


  錢秘書看看卜運算元對那人說:「你們先回家,人家大老遠地跑來,剛幫了個大忙,先到我叔叔家歇會兒。」


  錢秘書的叔叔已經七十多歲了。據錢秘書說他叔叔沒有子女,就錢秘書當自己親兒子一樣。錢秘書要接他到市裡住,他不肯。他說城市裡不習慣。不如農村自在,左鄰右舍的都熟識,沒事能在一塊兒拉拉家常。到城裡兩眼一抹黑,連個說話的也沒有。


  見我們跟著錢秘書進了院子,很熱情地打著招呼我們。院子里長著兩棵大樹,樹下擺著張小桌。錢秘書又從屋裡拿出兩把椅子,說坐外面吧,這裡是農村,外面空氣好。我管錢秘書的叔叔叫錢叔。


  錢叔忙著泡茶給我們喝。錢秘書也拿他叔叔當親爹看待,把我們來的目的什麼都給他叔叔說一說。然後錢秘書說你們在這歇歇聊會兒,我進屋到政府網上看看。


  上了年紀的人,懂的也多。他看看卜運算元說:「你做的都是行好的事,可是對你自己卻是不利的啊。」


  卜運算元點點頭,客氣地說:「老哥,這我都知道,可不還是要做的嗎?損我一個人的陽壽,可以造福於很多人哪。」


  錢叔翹著大拇指說:「高人,高人啊,端底見識也不同。」


  錢叔見到卜運算元聊興大起,可是一會兒之後他就發現,他講的很多事情卜運算元根本就不知道。他問卜運算元是哪裡人?卜運算元回答他:「因為給人家看東西,有時候也算有點兒泄露天機吧,自己也受著蒼天反噬。有一段時間腦子裡一片空白,現在先前的事兒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錢叔不斷點著頭嘆氣,說:「有一利必有一害呀。那你能記得的是什麼時候的事?」


  卜運算元指指我:「我能記得的就是遇到他前,我那時正在草叢裡尋吃的。他叫了我一聲,我就愣了愣。腦子裡彷彿有了片光明。停一會兒他又叫我一聲,然後我就清晰起來了。不瞞你老哥,我的能力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的,總之先前的事全忘了,忘得乾乾淨淨。我的能力也是從那時起開始恢復的。」


  錢叔看看我對卜運算元說:「這年輕人一看就是個好人啊。說起來,他也算是你的貴人了。」


  我連忙打斷他說:「老人家,他才是我的貴人呢。我小時候算卦的都給算過,那個人算的可靈了。他說我三十歲上會有一個大劫,然後如果遇上一個貴人就能破解。今年我剛好三十歲。剛好遇上他,也剛好因為他躲過了一場車禍。」


  錢叔看看卜運算元再看看我,臉上露出不可捉摸的表情,搖著頭說:「這麼說來,你們兩個人互為貴人了。互為貴人,看起來好上加好,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好事。但盛極必衰,物極必反。所以兩個人互為貴人,不見得是好事兒,我聽到過一個說法,互為貴人的人中,一個人……」


  卜運算元打斷他的話問:「老哥今年高壽啊?」


  錢叔說:「七十六了。」


  卜運算元接著說:「有錢秘書這樣的兒子,你老哥有福氣啊。」


  錢秘書的叔叔樂呵呵地笑著:「這孩子孝順。」


  卜運算元兩句話一說,錢叔就跟著轉移了話題。老人家閑聊,本來就沒個主題。所以那茬一過,也就忘了。我不確定卜運算元打斷的錢叔的話透著的具體意思。大概地想,應該是不利的。不過眼下看來,我和卜運算元倒是都挺好的。


  兩人正聊得起勁,先前在河堤上跟著我們的那個人來了。錢叔一見他就說:「五更,這下你家三喜有救了,這可是真正的高人啊。千萬別待慢了。」


  五更忙說:「錢叔,這咱可是萬萬不敢。」轉而對卜運算元說:「老先生,我在家裡收拾了些飯菜,特意來請您到我家看看。還有這位兄弟。」說完又轉身對錢叔說:「錢叔,咱們一起都過去,飯菜都好了。我哥呢,都去都去。」


  錢秘書聞聲從屋裡出來,對五更說:「自家人就別客氣了,我和你叔就不去了。」轉而對卜運算元說:「我這會兒還得在網上看看,你們兩位去方便嗎?」


  我知道錢秘書可能有別的事,就說不礙事,叫他該忙就忙。


  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後看子敬父,這話一點兒都不假。錢秘書混得好,自然錢叔在村裡就有地位。五更見錢秘書一時走不開,就勸錢叔說:「叔咱一塊過去唄。飯菜都弄好了。」


  錢叔說不了不了,一會兒他和錢秘書一塊兒吃點飯就行。


  五更見錢叔執意不去,方才作罷。帶領我們朝他家裡走去。到五更家卜運算元問孩子在哪。


  五更說八成還在房間玩電腦。剛才就一直趴在那正玩得起勁,我們先吃飯吧。飯菜就擺在桌子上。卜運算元說叫孩子過來一塊兒吃吧。五更朝房間里叫了一聲三喜。一個孩子從裡間走出來。十二三歲的樣子。臉有點兒瘦而且蠟黃。可能是因為玩電腦的緣故。兩眼有些發獃。


  五更叫他坐下來吃飯,他看看我們也沒打個招呼。五更說:「你看這孩子,玩遊戲都玩迷了。跟爺爺和叔叔打個招呼。」


  三喜似乎沒聽見,兩眼直直地盯著桌上。卜運算元問五更:「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五更搖搖頭:「不對啊,以前不是這樣的,這孩子今天這表現怎麼像換個人似的。」卜運算元望了一會兒三喜說:「他的病好像變重了。」


  五更說:「吃飯吃飯,我們邊吃邊說。三喜什麼時候開始有病的,我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天早上他媽去他屋裡,看見他兩個腳脖上都有一圈紅印。像繩子勒的一樣。就叫醒三喜問他腳脖上怎麼回事。三喜說他也不知道。這幾天都有。也沒什麼感覺。」


  我想起他上午在河堤上曾說已經去醫院看過了,也沒看出什麼毛病。於是問他:「如果只有兩道紅印,沒有別的什麼,也不算什麼大事,你們怎麼想起來去醫院看了。」


  五更嘆口氣說:「那只是開始,沒兩天整個人就顯得沒精神起來。走路都打磕睡。唯獨玩遊戲還是上心的很。一玩起來就沒個夠。一離開遊戲就無精打采,兩眼迷糊。他吃飯也沒什麼食慾了,人也慢慢瘦起來。你說好好的人不吃飯哪受得了。我們這才帶他去醫院看。可醫院裡一查,那是各項指標都正常,一點兒事也沒有。」


  「後來就有人提醒我們找明眼人看。幾個明眼人都說有事,但是自己道行太淺看不出來。我和孩子他媽那是干著急沒有辦法。眼看著孩子消瘦,精神恍惚,可是找不到病因無從著手治療。今天你們來了可真是我們的大救星啊。就沖老先您扔個衣服就能尋到屍體這一手,就知道您是個高人。這孩子的病,也只有您才能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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