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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神秘的老頭

  第二十九章 神秘的老頭

  我們暫且顧不得墓地里其它東西。先把孩子帶了上來。我們依舊封好方木,就帶著孩子離開了墓地。武警戰士見我們帶著一個孩子離開,脖子伸得老長。但是他們有紀律,不該問的,一點兒也不能問。


  古墓發掘依舊暫停中。我帶著孩子前往聯京聽候上面進步的指示。


  1980年1月6日


  星期日,農曆十一月十九


  從墓地裡帶孩子出來兩天了。這是一個兩歲左右的孩子。從第一次值守人員聽到孩子的哭聲,到現在有一個星期了,這孩子一直不吃飯。到醫院裡去看,醫生說不礙事兒,所有指標都正常。我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最奇怪的是,這孩子還會說話,不是會一點點,很多話都會說。但他只說一句話,還是偶爾才說一聲:「放我回去,我要回去。」


  下午接到上頭通知,好好照料孩子,再在聯京過一夜,然後北京來的同志就到,孩子要送到北京去。


  我一刻也捨不得離陳孩子。他身上有太多秘密,可是我們無法解開。比方說孩子是從哪裡來的,他是怎麼在墓地里生活的。我們沒有在墓地里發現食物。墓地里還有沒有其他人在,儘管我們沒有發現其他人生活過的痕迹,但是在古墓里,不可能只有一個孩子。我問孩子很多話,他依舊什麼都不肯說。這所有的秘密,看來得等著北京的同志解開了。但這些都是機密,我們最終也不會知道,這是多麼遺憾的事情。


  1980年1月7日


  星期一,農曆十一月二十


  北京的同志來了,我們這邊要派一個人護送孩子。我推薦了小王,王開峰。因為這個人老實,辦事讓人放心。護送一個兩歲左右的孩子不是什麼需要腿腳利索的活兒,只要細心,踏實就行。王開峰再合適不過。一大早吃過飯,我們院里派專車把他們送到火車站。一直把他們送到車上,我們才回來。因為這個原因,古墓的發掘一直暫停著,看會不會墓地里有成年人出去辦事未回。從這個孩子身上看,墓地里生活的一定不是一般人物。


  1980年1月9日


  星期三,農曆十一月二十二

  一大早接到院落里電話,叫我趕回聯京博物院。


  這邊的古墓發掘工作還在暫停著,不知道那邊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回到博物院,院長叫我去他的辦公室。他對我說出事了。他神情很嚴肅,一看就不是小事情。我不說話,等他往下說。果然,院長說,送往北京的孩子在河北滄州至廊坊這一段丟了。


  我目瞪口呆,大聲地問:「丟了,怎麼丟了?」我有很多謎未解開,我對送那孩子送到北京是要多捨不得就有多捨不得,最後從大局著想還是舍了。想不到半道上竟然把孩子弄丟了。心裡這個憋屈就甭提了。


  院長說:「我帶你去見王開峰,讓他給你說說。有什麼問題你問他。」


  王開峰被軟禁在一間屋子裡。我們進去時,王開峰就低著頭蹲在地上。我上前抓著他的衣服把他拉起來,很光火地問:「你們怎麼搞的,兩個大活人都看不住一個兩歲的孩子。在火車上還能丟了,那麼小個孩子,還能跳火車不成?你們不會找找嗎?找了沒有,你們找了沒有哇?」


  王開峰耷拉著腦袋說:「這事兒主要怨我,是我沒盡到責任,不過這事兒,也有不對勁的地方,說出來也沒誰信。」


  我聽了王開峰的話,慢慢鬆開了手。王開峰嘴裡說的不對勁兒的事,我也懂一點點皮毛。真是這樣,那不是他能應付得了的。院長走到裡面桌子前坐下來,一言不發。我拉一個凳子給王開峰叫他坐下來。我自己站著叫他說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王開峰慌慌地站起來,對我指指凳子。我輕輕按一下他的肩膀,叫他只管坐下去。王開峰看看我又看了一眼院長,給我們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王開峰和北京來的林飛從上火車一直都很順利,雖然這個孩子來歷特別點兒,但並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一路上這孩子也不大說話,所以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王開峰和林飛不知道此次任務的特殊性,所以根本不明白自己身上的擔子有多重。他們心裡想的就是,領導工作忙,或者在執行什麼特殊任務。一定得幫領導把孩子平平安安送到家裡。


  火車到河北滄州,停了十來分鐘,下去一撥人又上來一撥人。上下人使車廂里稍稍嘈雜了一陣子。王開峰和林飛與那孩子一排坐在三人座上。林飛在裡面靠窗的位置,孩子在中間,王開峰在外面靠走道的位置。等上車的人造成的騷動安靜下來,王開峰就有了一種奇特的感覺,他覺著有人在打量身邊的孩子。按說一個兩歲的男孩子正是惹人喜歡的年齡,有人打量他或者是逗他玩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王開峰前後左右看了幾遍,並沒有發現誰在看著這孩子。


  王開峰把這想法悄悄給林飛說了,林飛叫他看孩子的眼神。孩子調皮地面朝後跪在座位上,頭趴在靠背上兩眼骨碌碌轉著朝後面看。身子一前一後的來回活動。當他們看孩子的時候,孩子那眼神彷彿是在和誰對視,臉上會露出會意的笑。當他們抬頭搜尋時,根本找不到孩子對視的對像。王開峰把周圍的人打量個遍,最後把注意力放在了隔著走道斜後方的一個老頭身上。這老頭六十來歲面色紅潤,精神飽滿。沒頭髮也沒鬍子,臉上帶著可愛的笑,有點兒像彌勒佛的樣子。


  王開峰之所以注意到他,因為王開峰感覺那老頭也隨時在打量著他。只不過當王開峰看那老頭時,那老頭就把目光移開了。所以說人的感覺有時候比眼睛看到的還要準確。王開峰發覺這一點,眼睛更是一會兒就掃一遍後方。終於老頭沒來得及躲開,兩個人的眼光撞一了。老頭對王開峰坦然地笑了笑。這一來讓王開峰都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火車離開滄州站一會兒,王開峰要去小解。廁所就在後頭的車廂結合處。王開峰起身朝後走經過老頭身邊時,老頭站了起來,低聲地對王開峰說:「十分鐘后你同伴也上廁所,孩子會跟你說他要走了。」


  一聽說孩子,王開峰大聲問:「你說什麼?」


  老頭忙說:「對不起,現在幾點了?」


  王開峰沒好氣地說他沒帶表。老頭沒事一樣坐了下去。王開峰繼續朝車尾走。一邊走一邊還琢磨著老頭的話。瞎說什麼呢這是,人家什麼時候上廁所也能提前猜出來啊。王開峰上完廁所回來,特意留心了老頭,老頭對他比劃了個七的意思。王開峰沒理他,回到座位上坐下,特意看了看手錶。


  當大約過了七分鐘的時候,林飛果然站起來對王開峰說:「你操著點兒心,我去上個廁所。」王開峰當場石化。坐在那兒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飛沒注意到王開峰的異樣,他彎腰拍拍王開峰的大腿叫他挪開一點兒。王開峰機械地把腿往座位靠緊點兒,騰出點兒空給林飛過去。林飛剛剛走過去,那孩子對王開峰脆脆地說:「叔叔,我要走了。」王開峰聞言掃了下後方的那個老頭,那老頭正看著他笑。王開峰發現其他人都睡著了。然後他感覺有一雙小手從自己的額頭上滑下來把眼皮給輕輕合上了,他使勁兒睜也沒睜開,結果就真的睡著了。


  林飛回來把王開峰拍醒。倆人開始著急的找孩子,併到列車長處說明情況請乘警幫忙。結果找遍整列火車也沒找到孩子。連那個坐車的老頭也沒找到。兩個人各自回原單位交這交不掉的差。


  我和院長聽完王開峰的述說不置可否。只是叫他先好好候著就離開了軟禁他的那個屋子。


  1980年1月10日


  星期四,農曆十一月二十三

  通過電話與北京方面聯繫,王開峰的話都能得到林飛的證實。林飛說他上廁所回來,車廂里所有人都睡著。因為當時是晚上,所以也沒太注意這個反常的現象。事後想想是很不正常,他去廁所時人還大部分都醒著,回來時就全都睡著了。王開峰上廁所時一個老頭大聲地問他幾點了的事兒,林飛也聽到了,因為王開峰問老頭你說什麼的聲音很大,當時老頭回答的聲音也很大。


  更重要的是,王開峰與林飛說的這些,北京方面已經向列車員及車上乘警證實過。乘警當場調查過乘客,除了一部分原來就睡著的,都表示自己不知怎麼回事一下子就睡著了。大概就迷糊了一小會兒,然後又一下子清醒過來。


  實際上什麼都不用求證,也能確定王開峰與林飛不可能故意把孩子弄丟。這是人之常情,他們所知道的就是他們正在送一個普通的孩子。


  1980年1月14日


  星期一,農曆十一月二十七

  王開峰還在軟禁著,北京方面沒來指示。我們只好電話聯繫北京方面請示怎麼處理王開峰的事兒。北京方面簡單地說放人,恢復工作,此事列為機密。


  我心裡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這事兒總算告一段落。


  方老的日記還多多少少夾雜著其它的有關墓地發掘及考古方面的內容。我沒興趣看。有關墓地里的孩子的記錄,就是這麼多。乍一看起來,孩子真是離奇失蹤了。當時都沒找到,現在更是無從著手了。其實仔細想一想,不是這麼回事兒。


  林飛真的去廁所了,這一點不用懷疑,他當時肯定不在現場。值得一提的是,如果孩子的離開,先不管孩子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如果孩子的離開只是為了瞞住所有人。那就根本不用等林飛去廁所。那麼多人都能一下子睡著,不差林飛這一個。那老頭也沒必要先做出點兒小動作,讓王開峰先知道些什麼情況。


  換種說法,就是孩子只為離開而離開,或者說那老頭兒只為了讓孩子離開,要讓所有人都找不到。那麼當時的情況就應該是,火車在行駛中,那個車廂的人一下子全睡著了,不大工夫又一下子都醒了。結果王開峰與林飛兩人發現孩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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