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別把我當槍使

  第22章 別把我當槍使

  靜，死一般的靜，雖然工業區的清潔工已經開始上班，經過時三三兩兩地聊著今天的大計，但是，辦公室裡面的五人還是感覺到世界很靜，靜得仿似就是滅亡前的安寧。


  「有煙嗎？」陳楓忽然開口。


  小魏望了一眼陳哥，陳哥點了點頭后他把一包香煙拋給了陳楓。


  接這煙，點上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眼看了一下時鐘：「六點了。」


  「是的，你們可以離開了。」陳哥的說話中存在著喜悅，「天墓的殺手已經找上了慕浩雲，你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是嗎？」再次吐出一口煙霧：「說真那一句，我不是一個多事的人，你讓我一晚不能安睡，我也可以容忍，但是……」


  「是」字甫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一陣冷意，甚至連一點也不為慕浩雲擔心的慕凌也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


  在她的心裡，或許那個所謂的什麼國內第一殺手組織並不可怖，他對慕浩雲有著絕對的信心，但是，現在的陳楓卻讓他感覺到一股壓力，啊不……是壓抑。


  他的眼神沒有絲毫的變異，一直都只是冷冷的，沒有半點溫度，但是她就是無來由地感覺到一股將要把所有一切都毀滅的瘋狂。


  「但是什麼？」陳哥不自主地問道，氣勢上他已經矮了一截，這個精通人心的傢伙，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不能自控的一天。


  小魏的槍舉起、放下、舉起又放下，一時之間，他居然捉不準主意，到底是要站於陳哥那一邊，面對陳楓這一頭動怒的野獸，還是馬上離開，選擇明智保身呢？

  身後就是大門，大門是鐵門，門外有一條門栓，更有一把質量還算可以的不鏽鋼鎖，如果想走，憑他的速度，他有九成的希望可以在陳楓出手攻擊陳哥的剎那離開，但是他不敢。


  老高的眉頭輕皺，拳頭皺緊，手背之上，閃著一道淡淡的銀光，銀光居然型成一根雙截棍的圖型。


  「但是，我不喜歡。」陳楓的聲音更冷，「本來，你跟我沒有什麼仇怨，你耍了我一晚雖然讓我不爽，但也算不上是什麼大仇，大家都可以一笑而過，當成沒有發生過，可是你卻讓我當槍使，讓我來傳遞消息，讓慕浩雲相信現在局面對他很不利，讓他把身邊的人派發出去，讓你們可以更容易地完成你們的目的。」


  「但是，你一樣沒有讓宋清珊前來，你一樣沒有中我們的圈套，不是嗎？」陳哥看似冷靜，實質上卻已經心內波濤起伏。


  「是的，我沒有上當，但並不代表你們沒有利用過我。」陳楓說得很重，重得滿是殺機。


  「我明白了。」陳哥畢竟是老手，一段短時間的驚嚇之後，他已經回復過來，「這是我的主意，跟我的兩名兄弟沒有關係。」


  「虛偽。」陳楓不屑地說：「你下一句會否是說，讓我不要跟他們計較，把他們就這樣放了，是不？」


  「……」


  陳哥一時語結，而小魏本來已經臉上有點感動之色，決定留在這裡與陳哥共同進退了，可是他聽到了陳楓的話后，臉上那絲感激之情忽然變淡。


  而老高依然冷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雖然他的拳頭依然捏得很緊，但光從這一點上，還是不可以確定，他是準備拚命還是只是為了自保。


  老高的實力比陳楓要高一個境界，照理來說，在武道上，在氣勢上他都不應該如此不濟才對，但是他只是功力比陳楓高而己，另外的範圍里，他跟陳楓簡直就不可比。


  他，後天大成之境，一個在真正修練者眼中連進門都未算的武者。


  陳楓，曾經本神境大成的高手，縱使現在實力回復到一個讓他難以接受的地步，但是他的境界還在，強者的心態依然保留著。


  老高，一個一生中沒有遇到過多少高手，也不過二、三十人的高手而己，他對於死亡，對於殺氣的承受能力，殺意的濃重這些方面，他自然不能陳楓這個被眾高手日夜追殺過，手上有三百多條人命的狂徒相比。


  「你亂說什麼？」


  陳哥引以為傲的心理素質終於崩潰，咆哮一聲，「我是說真的，我是真的為兩名兄弟好的，你把他們放了吧！」


  陳楓相信，他現在真的是想自己放了身後兩人，只是他這並不是出於真心，而是心理防線崩潰后的他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思想。


  現在的他被陳楓揭穿了，感覺到惱羞成怒，所以他下意識地認為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把自己那偉岸，無私的型象繼續維持下去。


  「我們的廢話太多了，來吧。」陳楓一手抄過慕凌，把她往外一推，推出門外：「不要進來。」


  說也奇怪，慕凌跌倒出門的時候，老高與小魏居然沒有半點反應，在他們的眼裡，慕凌彷彿就如不存在一般。


  只是，老高比小魏要想多一點：「這一戰，有意義嗎？」


  對啊，這一戰有意義嗎？對於陳楓來說，他是不岔，憤怒自己被當槍使了，他有不得不戰的理由，他帶著報復之心而戰。


  但是老高他們呢？他們有退的理由嗎？有，答案很明顯，他與小魏的想法一樣，只要自己退走開去，把門鎖上，那麼陳楓在解決了陳哥之時，他們已經跑遠了，D市不大，但天下很大。


  天大地大的，他們並不相信陳楓可以把他們從茫茫人海之中尋找到出來，老高的眉頭糾結，不知道如何決定是好。


  小魏看著老高，此時他已經從心裡認為，陳哥不可信了，那老高的決定就是他的決定，雖然他心裡不一定認同，但他是一個沒有多少主見的人，凡事都要找個人來帶頭。


  劍拔弩張，現場的氣氛壓抑得讓人有窒息的感覺，甚至連門外的慕凌，她也不敢探頭去偷看。


  陳楓的氣機一點一點地上升，快要到達一個頂峰，後天小成境界的真氣猛然運轉，產生出一陣又一陣氣浪。


  「慢。」一聲沙啞的聲音響起，不用回頭都知道，這聲音一定不是用嘴巴說出來的。


  「老高，你？」


  小魏很意外，望著老高，他到底為何要在這個時刻說話的，作為古武者的他沒有可能不知道，這個時刻說話會讓他的真氣運行泄慢的。


  「陳哥，我要一個理由。」


  老高看陳楓雖然沒有停下，但是也把積聚功力的速度減慢到一個與龜速沒有半點分別的速度后問。


  「理由？」


  陳哥也是意外，他認識了老高這麼久，貌似還沒有聽他說過一百句話，這個節骨眼上，他居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對，要理由，我們為何要打這一戰。」


  老高點頭，他這話不單止對陳哥說，更對陳楓說，只是他並不需要陳楓回答，因為他知道陳楓主意已定，他只是告訴陳楓，我有馬上逃走的本事。


  「……」陳哥不語，而老高繼續說：「或者這樣吧，我不是一個好人，而且我有感覺，這一戰我會死，所以，我想你給我說一下，到底我們殺了慕浩雲，會對百姓有什麼好處，讓我做一次英雄！」


  人都是這樣，在可以選擇的前題下，誰想當壞人，誰不想當一個威風八面的英雄，老高也是一樣，他要一個理由，一個縱使牽強也好的理由。


  一個讓他可以把自己當成是英雄，自我安慰一翻，然後坦然赴死的理由，他開始不相信，後天大成能戰勝後天小成。


  只是，他也知道沒有可能，因為陳哥剛才已經說過了，天墓的僱主是一個外國的黑社會組織，外國人在國內人的心裡，只要是想對同胞動手，那麼他便是壞人，從一開始，老高就註定不能以一個英雄的型象去死。


  「沒有理由，或者說理由是你接受不了的。」陳哥咆吼一聲，「黑龍會，天墓這一次的顧客是黑龍會。」


  「天啊！你說的是真的嗎？」老高與小魏全身一震，小魏更是驚叫一聲。


  聽到兩人的驚叫，陳楓終於回頭，問道：「黑龍會是什麼組織？」他記得在青月宗時，他不是對外面的組織沒有認識，只是，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黑龍會這三個字。


  「這個……黑龍會是老黃曆了。」小魏說道：「七十年前解散的一個外國極右翼幫派，我們……跟他們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


  向來沒有主見的小魏難得說出這麼一句話，而老高也是臉色冷硬，終於，吐出最後一句：「陳哥，我一直都聽你的，並不是你本領利害，更不是你對我好，說真的，你對我們有多好，你自己心裡知道。」


  「如果不是你當年救了我一次，以老子的性格，我他媽的早便找機會殺了你了，在你的手下工作，簡直就他媽的不讓人活，但我也沒有想過要殺你，更加沒有離開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陳哥全身一震，搖頭。


  「他媽的，還不是因為你當初救了我一命，今天我可以幫你，算是還你的恩情，但是，今天之後，不論我死與不死，你他媽的陳恩跟我高文沒有他媽的半點關係！我草泥馬的！」


  老高用腹語說得激動，最後氣接不上來，猛然地喘著粗氣，但是他彷彿還沒罵夠一樣，縱使明知道自己嘴不能說話，但是他依然張大著嘴巴做著口型，不斷地咒罵著，他那個缺少了舌頭的嘴巴，只能發出單一而難聽的語調：「啊啊啊……啊！」


  「全部搞清楚了吧？」陳楓冷聲一哼：「還是那句話，我們的廢話太多了。」


  「請！」陳哥定了定神，說。


  老高的手背上銀光一閃，一雙兩把雙截棍出現在他的手上，小魏猛退兩步，退到了一個高櫃後面，握著兩把槍，瞄準著陳楓。


  「呼……」


  辰風吹過，吹動了一扇窗，窗子忽然發出「轟」的一聲，四人中除了小魏，其餘的三人同時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