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難時刻顯身手
「我不稱職,願意辭去市公安局長的職務。」仇國立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
喬初一微微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尉市長,市公安局局長一職暫時空缺,但是處理人不是目的,最終的目的是把案子破了,公安局是市政府所轄部門,你看由誰來任局長能帶領公安戰線的一幫同志快點結案?」
尉天勤現在心裡亂糟糟的,仇國立算是恨上他了,其他人對自己的看法恐怕也會產生動搖,不過他相信這些會有所改變,只是他現在不敢輕易接招,因為他也摸不透喬初一的下一步動作是什麼,略一沉吟道:「正好同志們都在,不如請大家毛遂自薦吧。」
喬初一的目光里快速地閃過一絲不明的東西,淡淡道:「這個方法比較民主,點兵不是自薦,大家都說說吧。」
十一位常委悉數到場,在目前這種情況下,誰也不願意去撿這個燙手山芋,所以只能由幾位不是常委的副市長來請戰,但問題是,誰來請戰?這還涉及到一個問題,先不說失敗——如果沒有這個把握,恐怕誰也不敢伸這個手,那麼如果真的破了案,那麼後續的任職上面又有什麼說法,畢竟兼任市公安局長的是要進「班子」的。
場面一下冷了下來,沒有一個人說話,整個會議室靜得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到。
林哲宇抬頭看了一眼,這些領導們個個都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林哲宇總覺得自從他跟喬初一彙報了那晚的事情之後,一直到現在,一切的事情都是計劃好了的,環環相扣,都在按照劇本向下演。
喬初一掃了眾人一眼,道:「天勤市長,好像都不怎麼領你的情啊,同志們,危難時刻顯身手啊,難道我們市委市政府這麼多幹部,就沒有一個人站出挑大樑嗎?難道要我或者天勤市長親自上陣?」
這話極具諷刺意味,林哲宇聽著都覺得難過,事實上,他關心的不僅於此,更是在暗自觀察,有哪些人是喬初一的陣營,林哲宇看到了市委副書記張志和和紀委書記羅萬良一臉的輕鬆,其他人的表情ting沉重,背對著他而坐的幾位領導看不清神色,所以無從判斷。
這時軍分區司令員萬江豪道:「老喬,既然沒有人干,那我來吧。」
這話一說出來,有些人就忍不住笑了,連喬初一也險些笑出聲來:「亂彈琴,你就別想了。」
經萬江豪這麼一說,氣氛有所緩和,這時副市長馮俊站了起來,道:「喬書記,尉市長,我想試試。」
喬初一微一點頭,卻是道:「馮市長,你應該明白,這不是一個好差事,有句老話說的好,上山容易下山難,現在的形勢很嚴峻啊。」
馮俊斬釘截鐵地道:「如果破不了案,我寧願辭去我副市長的職務。」
馮俊坐了三年的副市長,在市政府一直不受尉天勤的待見,所以說出這番話來,也可以理解,搏一把吧,搏到了,喬初一不會不考慮他的位置,搏不到,辭了就辭了,賴活著有時候不比好死強多少。
「天勤市長,你怎麼看?」喬初一側過頭問了一句。
尉天勤的嘴角閃過一絲短暫的嘲諷,嘴上道:「發揚民主嘛,有人試總比沒人試要好,說不定就出現奇迹了呢。」
散了會之後,林哲宇跟著去了喬初一的辦公室,為他的杯子換了新茶葉,又為緊跟著進來的紀委書記羅萬良泡了杯茶,只聽羅萬良道:「喬書記,周重樓一案可以結案了。」
一聽到周重樓的案子,林哲宇的腳步微微放慢了一些,耳朵也豎了起來,因為在這剎那間他想到了司芳芳的死,案子能結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對這件事有個交代,不過想來也不大可能,經濟問題只是判刑,如果涉及到殺人,那可能會要命的。
只聽喬初一道:「哲宇,周重樓當時是順安的黨委書記,你對他有什麼印象?」
林哲宇停下腳步,道:「談不上什麼印象,傳言比較多。」
林哲宇說的比較含蓄,喬初一微微點了點頭,道:「萬良,紀委辦案要有創造性,按部就班是不行的,不能有案子才查案,同樣有了案子必須要一抓到底。捂蓋子的作風要不得,周重樓這個案子不是個案,受賄與行賄一般都是共體,我的建議是不必急於落案,要深挖。」
羅萬良神情一凜,深挖,這兩個字代表著將會有一批人要倒下,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牽連到重量級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