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
這次只有孟遙一個人來,絳居然沒來,讓林哲宇有些意外:「你那個跟屁蟲呢?」
孟遙看著林哲宇瘦了一圈,大是心疼,沒理會林哲宇的打趣,撫著他的臉道:「一個多月就瘦成這樣,這時間長了,指不定變成啥了。」
林哲宇哈哈一笑道:「現在都已經上了軌道了,心寬體胖嘛,再說了,我心情好,很快這肉就會回來的。」
看著林哲宇沒個正形,孟遙嘆了一口氣道:「唉,真不知道怎麼說你才好,現在怎麼看你一副奸詐的模樣兒呢?」
林哲宇笑得更歡了:「如果叫奸詐,你也有一份。」
林哲宇說的就是黑龍山稀有有礦藏的事情,當時他也是受了孟遙金錶的啟發,跟孟遙合演了一幕空城計,什麼稀有礦藏,都是胡說八道,不過這齣戲都是孟遙一個人在唱,她才是主角兒,林哲宇就是幕後那導演,誰能想到堂堂的縣委書記居然是如此「奸詐」的騙子,誰又能想到堂堂龍港集團的董事長又是損人不利己?概因這兩者本就是一體啊。
孟遙也笑了,不過她也覺得挺好玩的,抿著嘴唇道:「我這一世英名都被你給毀了。」
林哲宇正色道:「你說的不對。你沒看到仇龍鄉有多興奮,只要那一萬多百姓的生活能有所改變,毀了英名又怎麼樣,況且這不是坑人,是造福啊。再說了,那些大集團公司,哪個不是有錢的主?坑的他們的錢,也是九牛一毛。呸呸呸,怎麼能叫坑呢?這叫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我早就說了,黑龍山是不是有礦藏,蘊含量有多少,誰也不知道,這跟賭石一樣,既然來了,賭得到運氣好,賭不到,只能怪運氣差。」
說到這裡,林哲宇賊兮兮地一笑,道:「他們要怪也只能怪龍港集團了。」
孟遙捶了林哲宇一記道:「好處你拿,罪名我擔,你太壞了。」
林哲宇奪過孟遙的小粉拳,熊抱著扔上了床,頓時滿屋春光。
一番興風作浪之後,氣息漸平,孟遙依偎在林哲宇的懷裡,很糾結地道:「小林子,跟你說個事。」
林哲宇覺得孟遙有點不大對勁,今天來搞突然襲擊恐怕也是有事情說,便道:「你說,我能接受。」
「幹嘛呢,哪有那麼嚴重啊。」孟遙被林哲宇逗樂了,道,「是這樣的。海安的簽約都是些小事情,我不可能在這裡,詩海那邊也是。最近經濟形勢不大好,公司的方向要改變,變化比較多,所以我得回總部去,你沒時間帶琳琳,我媽的意思是把琳琳帶京都去,教育方面也能好一些,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林哲宇沉默了,從內心來說,他是不想這樣的,可是丈母娘說的也有道理,便道:「你什麼意見?」
「我覺得這樣對你也好,不用太牽挂。」孟遙道,「詩海的房子留著,有時間的時候,你可以去住住。」
林哲宇沒有說話,氣氛忽然間變得有些傷感起來,只要他一點頭,就意味著將來是聚少離多了。唉,以前還在想岳父年輕的時候是這樣,自己一定要改變這個局面,沒想到現實竟是如此,這個時候他才體會到當年岳父一家的艱辛。
林哲宇側過頭道:「我同意。我想,我也不會一直在海安做縣委書記,將來如果調動了,詩海也不是我的家,可能還要面臨這樣的局面,琳琳的教育是頭等大事,京都有你和媽在,我是放心的。我同意。」
孟遙忽然抱緊了林哲宇。
這一夜,恐怕得要命,林哲宇被榨得顆粒無收,用孟遙的話說,逮著一次是一次,下次還不知是什麼時候。
孟遙走的時候是悄悄的,她不想面對那種如生離死別般的傷心,林哲宇裝著疲憊了沒睡醒,當孟遙從外面關上門的時候,他的心顫抖了一下,睜開眼來,濃濃的傷感爬上了心頭,忽然之間,他的心似乎被抽空了。
眼看著要到國慶節了,這也意味著三季度的結束,盤點各項指標情況,完成得不錯,通過渠道獲得了在市裡的排名,仍然是第三,不過與第四名的綜合考核分數也只高了一分,也就是說,稍有不慎,就可能被超越。林哲宇很有危機感,再次召開了一次常委會,研究四季度衝刺總目標的舉措。
這一次會議,去市裡參加會議的李兆闌沒有參加,所以由常務副縣長甄秀林彙報工作,甄秀林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變化,李兆闌要是看到,不知道心裡作何想法。不過這段時間,李兆闌也很配合,知道暫時無法打擊林哲宇的「囂張氣焰」,所以只有隱忍,予以工作上的配合。
國慶節很快到了,面對七天長假,眾人各有安排,林哲宇卻是有些意興闌珊,打電話給孟遙,孟遙說正在國外,林哲宇也就沒有去京的意思,跟琳琳煲電話粥倒是挺有意思,這丫頭越發地懂事了,也不在電話里欺負老爸,反而不停地說著學校里的一些趣事來逗樂,這才趕走了林哲宇心頭的些許孤寂。
國慶的第一天,林哲宇開著自己的私車,也沒有什麼目的,閑著四處走走,看看海安的綜合情況。由於已經確定國慶節之後就搬至安城鎮辦公樓辦公,縣委辦主任劉平也沒閑著,提前張羅了起來,恰巧被林哲宇見到,便硬拉著他上了車。
見是林哲宇親自開車,劉平沒有駕照,就有些不好意思:「能坐上林書記開的車,我也算是頭一個了。」
林哲宇呵呵一笑:「劉哥,工作中咱們是同事關係,工作以外就別生分了。你是海安人,對這裡熟悉,反正也沒什麼事,你今天做導遊,帶我去找找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縣委書記童心未泯,和善之極,這才前任傅維君的身上是從未有過的,劉平的心裡就更親近了,當即笑著道:「好,林書記,今天我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