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美麗的紅罌粟
申一甲心裡清楚,於純虹已經被點燃了。他的大腦里只剩下一個念頭:他要擁有她。於純虹的呻吟聲在房間里瀰漫開來,灌滿了申一甲的耳朵,大片土地在不斷失陷……
申一甲的頭上傳來於純虹氣喘吁吁的聲音,她再次坐起來,重複著剛才的動作,申一甲再次將她推倒。
「我不欺負你……」申一甲發現,這句話具有神奇的作用,就像一劑鎮定劑,讓莫名燥熱的於純虹靜了下來。
於純虹非常安靜,安靜得像睡著了一樣。
像是森林中流出的泉水,一股一股的,即使在昏暗中,申一甲也能看到它的光澤。申一甲是那條線,而於純虹則是那根針,他線頭搭在針眼上,於純虹靜靜地等待著,等待那根針穿過她。
申一甲的心裡一陣欣喜,世界彷彿已經不復存在,只剩下一條幽深的隧道。他一改野蠻強悍的作派,忽然變得斯文起來。這是一個特別新奇的日子,昏暗的房間燈光迷離,簡直就像一個夢,真實曼妙地呈現在他的眼前。申一甲像一個即將出征的戰士,心裡湧起一種視死如歸的情感……。
一朵鮮艷的紅罌粟。
申一甲這一刻感到特別滿足,就像一個在戰場上滿載而歸的將軍。
「第一個。」他自言自語著。
「你在說什麼?」於純虹問。
「的哥,我想起了剛才的的哥。」申一甲笑著。
「好怪的念頭。」於純虹慵懶地說。
「剛才的哥不足夠意思,差點沒上他的當。」申一甲暗暗責怪自己太不小心了,差點讓於純虹聽到他的話。
於純虹進了衛浴間,申一甲躺在床上,聽著嘩嘩的流水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自從和楊婷有了那個夜晚以後,申一甲就盼望著這一天,希望有一個純潔如水的女孩子和他同床共枕。
於純虹雖然沒有身份和地位,不能滿足他的虛榮心,但她是純潔的,像她這樣有幾分模樣,仍然能守身如玉的姑娘,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迹了。
鮮艷的紅罌粟就綻放在申一甲的眼前。
申一甲剛才就像一個探險家,全身心體味著神奇而陌生的所在,體內的慾望被瞬間淹沒。他像坦克一樣肆無忌憚輾壓著,一意孤行地衝撞著,還來不及體味一種巨大的滿足,就急著宣布佔領了。
申一甲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好好對待於純虹。既然喜歡她就對他負責任,不和她結婚和誰結婚呢,現在要想找一個美麗又純潔、可愛又可心的女孩子真是太難了。
「快醒醒,快醒醒!」於純虹搖動著申一甲的肩膀。
申一甲從混沌中醒來,於純虹正溫柔地注視著他。
「已經半夜了,你趕緊走吧。」於純虹說。
申一甲伸了一個懶腰,真不想離開這溫暖的大床。
「走吧走吧,太晚了。」於純虹說。
申一甲取過手機看了看,已經是午夜時分了,是該走了。他懶洋洋地下床,一件件穿好衣服。於純虹只穿了內衣,體型美得一塌糊塗。
「我不回去了,反正明天還要上班。」於純虹說。
「那我也不回去了。」申一甲的手停下了。
「不行不行。」於純虹說,「你必須回去,你在這裡,我睡不踏實。」
申一甲撓著頭皮,很不情願的樣子。
「你快走吧,出去往左拐,那裡也有步梯。」於純虹說。
二樓有一個酒吧,於純虹讓申一甲到酒吧轉一圈,然後再從酒吧里直接下到一樓,這樣就沒有人懷疑他的身份了。
申一甲與於純虹吻別,匆匆出了門,按照於純虹的指引的道路,去酒吧轉了一圈,然後一路大搖大擺、旁若無人地出瞭望月樓賓館。
申一甲回到陰明穴推拿店時,店門已經關了,只有門楣上的那塊大牌匾還亮著。他打開側門,回到自己的卧室,「啪」地打開燈,一頭撲到床上,不是困了,而是突然覺得心裡很踏實。
推拿店這側的門響了一下,聲音很輕。申一甲不用猜就知道,是娟子,不論他回來多晚,娟子都會等他。申一甲沒有堅持在望月樓陪於純虹,有一個潛意識在作怪,那就是怕娟子把他夜不歸宿的事情告訴孫婧。
娟子探進頭來,警覺地看了一眼:「我可以進來嗎?」
「你家店,你說了算。」申一甲心情不錯。
娟子從門縫裡擠進來,審視著申一甲的臉。
「這麼晚還沒睡啊?」申一甲問。
「不困。」娟子說,「我得等你回來啊,家裡還缺一口人呢,是不是小甲哥?」
「那我要是不回來,你就等到天亮啊?」申一甲問。
「我真想一直等你到天亮呢。」娟子的眼睛一直注視著申一甲,「你這不是回來了嘛。」
「娟子看什麼呢?我臉上又沒長花。」申一甲面帶笑意。
「這麼晚才回來,上哪兒去了?」娟子笑了。
「報告老闆,加班。」申一甲說。
「你們怎麼加班到這時候啊。」娟子說,「簡直太不人道了。」
「唉,那我有什麼辦法。」申一甲說,「五加二,白加黑,領導都在呢,我總不能先走吧。」
申一甲滿兜都是「加班」,每次回來晚了,只要娟子需要,他就會隨便掏出一個,送給娟子。
「鍋里給你留著飯呢。」娟子說。
「不吃了。」申一甲說。
「我新做的雞蛋柿子面,還有一個豬爪,熱乎呢。」娟子說。
申一甲心裡很過意不去,他和於純虹在外面瘋,娟子在家裡給他做夜宵,於情於理都有點說不過去。他看著娟子懇切的樣子,還真不能不理她,她大半夜為他忙活,他總得領個情啊。
「娟子,現在我可沒權發獎金了。」申一甲嘻笑著。
「別那麼俗好不,我是可憐你,怕你餓著肚子睡覺。」娟子說。
那就吃一點吧,申一甲到水盆邊洗著手:「娟子啊,你是真會疼人啊,你今後要是嫁了人,嫁給誰誰享福啊!」
娟子的臉騰地紅了,忙轉過身去取手巾。
申一甲真是這麼想的,別看娟子有時候挺粗野的,但溫柔起來,還真挺像那麼回事,也不知道呂良有沒有這個福氣。
「呂良呢?」申一甲問。
「他啊,早睡了。」娟子說,「今天運動量有點大,估計是累了。」
申一甲忽然想起姚雲龍來,那天他和於純虹去夢幻娛樂城,姚雲龍曾經讓他查一查呂良的身世。雖然他每天和呂良住在一個屋檐下,卻並不知道呂良的父母都叫什麼名字,具體住在哪個鄉鎮。
申一甲絲毫不懷疑呂良的身份,既然姚雲龍讓他查一下呂良的身份,他還真得有點準備,等姚雲龍問起來的時候,他也好有個答對。
申一甲心裡非常清楚,姚雲龍一直懷疑呂良作為孫婧外甥的身份,明顯是懷疑孫婧欺騙了他。不知姚雲龍搭錯了哪根筋,全給搞反了,呂良這個外甥是真的,他這個外甥才是假的。
「娟子,你知道呂良住哪個鄉鎮嗎?」申一甲說。
「不知道。」娟子說。
「他的父母都叫什麼?」申一甲又問。
「呂良的父母叫什麼,我怎麼會知道?你直接問呂良好了。」娟子說。
申一甲判斷,娟子和呂良還沒有什麼深入的了解,兩個人應該還沒有戲,看來他只能當面去問呂良的身世了。
娟子領著申一甲來到小廚房,揭開桌子兩個扣著的盤子,又取來筷子遞給他。
申一甲一看到大碗里的柿子雞蛋面,立刻感到肚子有點餓了。他和於純虹在望月樓賓館折騰了一個晚上,這點精氣神全泄了,此時性慾全無,食慾倒上來了。
娟子坐在申一甲的對面,看著他呼嚕呼嚕吃著面。
「娟子,你別等我了,去睡吧。」申一甲說。
「不差這一會兒。」娟子說,「你這雙手推拿還行,刷碗可差遠了。」
申一甲咬了一口豬手:「真香!」
「你還說你不餓呢,小甲哥,我發現你去了機關以後,人變得虛偽多了。」娟子說。
申一甲嘿嘿笑了,沒辦法,現在老百姓都喜歡拿機關幹部說事,他們這些小科長、小科員可跟著沾了天大的光了。
「娟子,你不會是仇官吧?」申一甲說,「你等著,以後找機會,把你嫁給機關幹部。」
「我可不仇視你,瞧你多不容易啊,每天晚上這時候才回來,太辛苦了。」娟子說。
申一甲聽著,娟子的話里怎麼有一種挖苦人的味道。他忽然感到背後一股涼風,抬起頭來,見娟子正平靜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呂良光著膀了,穿著大褲衩子,站在門口,眼裡露著冷漠的光。
「小甲哥回來了。」呂良擠出一絲微笑。
「呂良啊,去睡吧,別涼著。」申一甲揮手道。
呂良看了娟子一眼,面無表情地關上了門。
娟子沖申一甲伸了伸舌頭,申一甲覺得奇怪,娟子為什麼要伸舌頭呢?就是因為呂良看到他們了?
「這段時間客人對呂良評價不錯。」娟子說。
「這小子不笨。」申一甲說。
「那是你這個師傅有功啊。」娟子靜靜地看著申一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