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無房無車無老婆
申一甲住的那套大房子,是孫婧借給他的,姜玉慧怎麼突然想起問他這個了。
「哪個房子?」申一甲一時沒想好答案,只能先敷衍一下。
「哪個房子?你有幾套房子啊?」姜玉慧問。
「你說幾套就幾套。」申一甲說。
「申一甲,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是誰了,你別忘了,你就是一個領導秘書,你照人家姜震東可差遠了。你這才哪兒到哪兒了,口氣就這麼大。」姜玉慧說,「我要那麼多房子幹什麼啊?地段好一點,房間大一點,交通方便一點,一套就夠了。」
「我當然知道我是誰了。」申一甲說,「我現在是無房無車無老婆,三無青年一個。」
「喲,那麼慘呢。」姜玉慧吃驚地瞥了申一甲一眼,「我給你賣到非洲,給人家開開荒去吧。」
「行啊,只要你能賣得出去,錢全歸你。」申一甲發現姜玉慧的思路有點太跳躍了。他和她的關係現在還不算穩定,她就開始談論起房子問題了。看來今天晚上和姜震東見一面還是有收穫的,至少讓她心裡覺得踏實了,他呢也算是通過了姜震東這難過的一關。
「現在住的那個地方,我還真不是太滿意。」申一甲說。
「我也是這麼想的。」姜玉慧說,「房型有點舊,現在已經出來新房型了,比那個漂亮實用。」
「我覺得河對岸的房子不錯,空氣好,道路寬敞,交通也方便。」申一甲想先把姜玉慧的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樓盤去,姜玉慧自然會對河濱小區的房子產生某種不滿,就不會對他住的房子這麼在意了,反正那是孫婧的房子,他就算和姜玉慧真的走到一起,也不可能住在那裡。
「拉倒吧。都是他媽炒作,叫得最歡的就是開發商,好賣房子啊。」姜玉慧說,「逛個商還得過橋,醫療啊,教育啊,服務啊,什麼都沒有,去那邊幹什麼啊,看荒地去啊?」
「我好像聽說,藍河一中要搬過去呢,四大班子的辦公樓已經開始幹了。」申一甲終於把話題扯遠了。
「誰說一中搬過去,不是定在學府區那邊嗎?」姜玉慧問。
「現在說什麼的都有,不過都在紙上,還沒有最後定吧。」申一甲說。「前幾天宮市長還是學府區視察了呢,但他沒有明確表態,只是讓有關部門搞好調研和論證。」
小車忽然漸漸慢了下來,姜玉慧把車停在了路邊。
申一甲沒明白姜玉慧的意思,她這是要幹什麼啊,怎麼說停就停。
「一甲,咱們先別回去了,在外面玩一會兒吧。」姜玉慧的聲音很嗲。
「跟我想到一塊了,上哪兒玩啊?」申一甲剛才也曾這麼想呢,只是不知道姜玉慧有沒有心情,也就沒有說。
「那你為什麼不說啊,害得我廢了這麼多油。」姜玉慧說,「我們去酒吧怎麼樣?」
「去酒吧可以,不能喝酒。」申一甲說,「影響明天工作。」
「少喝點總可以吧?」姜玉慧說。
「這樣吧,我喝你看著。」申一甲笑道。
「我不嘛,你為什麼這麼自私啊。」姜玉慧知道申一甲在開玩笑,因此反應並不強烈。
「我說的是真的。」申一甲說,「要不咱們就把車送回去。」
「沒事的,我就經常吃完飯開車回家。」姜玉慧說。
「行了,你還是省省吧。」申一甲說,「要不咱們就換個節目。」
「去慢搖吧。」姜玉慧忽然興奮地說,「我們去唱歌跳舞吧?」
「你不怕熟人看到啊?」申一甲問。
「有什麼怕的,我就是要讓別人看到。」姜玉慧說。
申一甲知道姜玉慧的心態了,她在心裡已經認可他了,他剛剛得到姜震東的認可,她似乎從父親的態度里得到了鼓勵,不再想天天把他藏在樓里了。
這天晚上,從慢搖吧回到河濱小區姜玉慧的家裡,已經快半夜了。姜玉慧蜷著身體,很快在申一甲的懷裡睡著了。
申一甲卻一點困意也沒有,準備地說他失眠了。
申一甲清楚,晚上能能夠見到姜玉慧的父親姜震東,並且一起去茶坊里喝茶,說明姜玉慧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於純虹不管出於什麼動機,從中攪局沒有得逞,既是由於姜玉慧對他的信任,也是因為姜震東對女兒的理解。現在他與姜玉慧之間最大的障礙掃除了,他本來可以像姜玉慧一樣,輕鬆入眠了。
可是仍然有一系列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姜玉慧的家庭問題再一次擺在了申一甲的面前。這個家庭雖然已經名存實亡,但包括姜玉慧在內的三個人都不想把這個問題擺到桌面上。如果這個局面繼續下去,他將在這個家庭中很難找到自己的定位,很難把握自己的角色。
於純虹如果只同姜震東保持一種似是而非的情人關係,估計已經沒有能力對他與姜玉慧的關係施加太多的影響了,但是如果於純虹並不甘心自己的位置,想再進一步,把姜震東據為己有,甚至想嫁給他,那就不會對他與姜玉慧的關係坐視不管,甚至可能不惜一切代價,跳出來攪局。
姜玉慧晚上又提起了樓下那套孫婧借給他的房子,雖然他又一次巧妙地轉換了話題,但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姜玉慧早晚還會提起這套房子,她一直誤以為樓下的房子是他的產權,如果他們的關係發展得順利的話,她甚至有可能提出,把那套房子作為他們的婚房,那就會出現大麻煩。如果姜玉慧知道這套房子是他借來的,拂袖而去的可能也不是沒有的。
想到樓下的房子,申一甲自然就想到了孫婧。其實於純虹懷疑這,懷疑那,還向姜震東提供了不少信息,但大都沒有什麼說服力,也沒有什麼也沒有什麼能夠拿到檯面上的證據,倒是孫婧才是他真正的軟肋。現在他已經與姜玉慧走到這一步了,下一步怎麼向孫婧交待呢?
孫婧自從到了立春縣以後,在感情和慾望上似乎節制多了,他們的肉體接觸也越來越少,到現在已經基本沒有了。雖然孫婧還經常想著他,願意他的事情上幫助他,但從來沒有在這方面對他提出過任何要求,基本有時還會拒絕他的要求。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向孫婧交待?
孫婧從來沒有否認過他們的關係,到現在也沒有刻意結束這種關係。孫婧幾乎在離婚的同時,調回市裡,擔任旅遊局局長,她本來可以經常見到他,而且已經沒有在婚時的那種約束和顧忌,但她卻從來沒有因為想和他做愛而找過他。
申一甲想到這裡,心裡還是有些不安。雖然他與姜玉慧屬於男未婚女未嫁,但不論怎麼說,姜玉慧都是後來者,都是在他與孫婧之後出現的。單從這個角度說,他對孫婧就必須有一個交待,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如果與姜玉慧繼續走下去,孫婧怎麼辦?
申一甲的答案很明確,只能與孫婧中止那種關係了,儘管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實質上的肉體接觸了。
申一甲其實很矛盾,孫婧是一個既漂亮又出色的女子,單論魅力,雖然她已經結婚多年,孩子都上小學了,現在又經過離婚這麼一折騰,但她仍然不輸任何他見過的女子。要論到能力,那就更沒有人能與她相提並論了。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孫婧自始至終對他的那一份呵護和關照,而且從來不圖任何回報。
他心裡很清楚,孫婧離婚以後,並沒有像原來那樣經常與他幽會,說明她並不需要他的安慰和愛撫,他們的年齡雖然差得並不是很多,但她好像根本沒有考慮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這是申一甲為自己躺在姜玉慧的床上找到的唯一一點安慰。
孫婧曾經多次表態,不要因為她影響申一甲的個人婚戀。他準備找個時間和孫婧約一下,兩個人出來坐坐,他想先試探一下,看看她能不能接受姜玉慧做他的女人,然後再決定是否把這件事告訴她。
申一甲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了看時間,不禁嚇了一跳,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這些問題都想清楚了,申一甲心裡輕鬆了許多,他在手機上加設了兩個鬧鈴,摟著姜玉慧溫潤的身體,很快睡覺了。
周五臨近中午,申一甲給孫婧掛了一個電話。
「申秘書,有什麼指示啊?」孫婧的聲音還是那麼輕鬆。
「快別鬧了,我哪敢對你指示。」申一甲說,「好長時間沒聯繫了,有點想你了。」
「你說話要注意了,你現在身份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孫婧說,「我提醒你,禍從口出,說話一定要經過大腦。」
「我說的是真的,真想你了。」申一甲說。
「想我?想我什麼啊?」孫婧問,「遇到什麼難題了,儘管說。」
「沒有,就是想和你嘮一會兒。」申一甲說,「宮市長在開會呢,我一個人在辦公室。」
「好長時間沒見到你了。」孫婧說,「我現在也不好經常打擾你,你現在是大忙人了。」
「明天是周六,你有安排嗎?」申一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