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 會審蘇馳(四)
楚晏貞也沒話了,羅瓊的應對讓他挑不出半點毛病!
「羅老師,好像不對吧?」錢校董忽然陰陽怪氣的說著,「據我所知,你跟蘇馳好像還沒有領結婚證吧?你們哪兒來的資格分房?」
「我們的確還沒有領結婚證,可我們有學院開的證明。」羅瓊應對依舊從容,「王院長和馬書記都簽了字的,正好他們都在,您要是不信,可以問問他們。」
學院開的證明?
錢校董看了看電子工程學院的王院長,又掃了一眼馬書記。
馬書記耷拉著臉一言不發。
羅瓊說的沒錯,他的確在那張證明上籤了字。
事關蘇馳,那個時候的他打死也不敢刁難——劉書記那個「太監」還在監獄里關著呢!
「證明?什麼證明?」錢校董冷哼一聲,掃了一眼王院長,「想要分房,必要要有結婚證,這是學校的硬性規定,豈是什麼證明就能替代的?」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王院長沉聲開口,老頭快退休了,人乾瘦乾瘦的,卻是一身的剛正,「去年,在校園網防火牆被黑客攻破那件事之後,孟教授牽頭搞了一個課題組,攻關一款功能更強的防火牆,羅老師也是這個課題組的成員,也跟著孟教授他們連續兩個月沒日沒夜的攻關,把自己的私事全都耽擱了,身為學院領導,我們不應該為她解決後顧之憂嗎?」
「王院長,你這話我不敢苟同,如果人人都不遵守規定,那學校的規定的嚴肅性在那裡?豈不成了一紙空文?」張校董摸了一把大背頭,駁斥了一句。
「張校董,錢校董,」王院長肅然道:「如果人人都能想羅老師這樣因公廢私,海都大學只會越來越好,在國際上的地位只會越來越高!對羅老師這樣的人,學校應該破格獎勵,而不應該死咬著規定不放!你們身為校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明白?」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爭論究竟誰對誰錯沒有意義,王院長,我只問你一個問題。」錢校董一擺手,「這種從沒有過先例的證明,不光是你跟馬書記兩個人簽字就能生效吧,是不是還有別的校領導點頭?」
喲呵!
別的校領導?
蘇馳玩味一笑。
姓錢的這是還想再咬三媽一口啊!
「你指的別的校領導是梁校長吧?你直接明說就可以了,不用拐彎抹角的。」王院長笑了笑,「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件事,梁校長不知情。按照學校的規定,給學院里的老師開結婚證明這種小事,我跟馬書記簽字就可以了,用不著麻煩梁校長。」
「小事?……」錢校董還想糾纏下去,楚晏貞打斷了他,「錢校董,先把這個問題放一放。錢科長,蘇馳違規佔有學校福利房的事兒不是還有另外一個當事人嗎?你通知她到會了沒有?」
「通知了,我親自去了一趟外國語學院,找的高書記。」錢科長慌忙站起來,點頭哈腰的說著。
「高書記,」楚晏貞看了高書記一眼,「你通知當事人了嗎?」
「通知了。」高書記點點頭,「我當天就通知了王迎春王老師,王老師也答應會參加今天的會議。」
「那她為什麼沒來?」楚晏貞面色一沉,「你的工作就是這麼做的嗎?」
「楚書記,不是王老師不想來,而是來不了。」高書記解釋道:「今天上午,王老師覺得身體不舒服,去醫院做檢查了……她得過癌症,擔心複發。」
「沒那麼巧吧?早不複發晚不複發,非要在開會這天複發……」錢校董冷笑一聲,「高書記,你確認她不是借口?」
「錢校董,你這是什麼意思?那可是癌症,要命的病!誰願意把這種事當借口?」高書記怒了。
「既然是癌症,那王迎春王老師是不是不再適合擔任教學崗位了?」張校董慢悠悠的說道,心頭暗暗一陣竊喜。
這個老色1鬼早就盯上王迎春了,勾搭了不知道多少次都沒有得手,這下他可算是逮到好機會了。
哈哈!王迎春,我的美人,拿調整教學崗位要挾你,我就不信你不乖乖聽話……
「錢校董,請注意你的言辭!」
梁梅青忽然冷聲開口:「海都大學歷來以人文本,就算王老師身患癌症,她也是海都大學的老師!只要她自己不申請,不管從情理,還是從道義上講,我們都沒有理由剝奪她教學崗位的理由!不管你是無心之言,還是出於其他目的,同樣的話,我不想第二次聽到!否則,我就提請校董會討論,取消你的校董資格!」
梁梅青越說語氣越嚴厲,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聲音彷彿冷徹骨髓!
張校董猶如冷水澆頭,不由的一個哆嗦。
梁梅青不止是校長,同樣也是校董之一,而且還是這一屆校董事會主席,她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
一旦她提請校董會討論是否取消張校董校董資格,就算最終沒有通過,張校董也會名聲掃地,淪為笑柄!
三媽厲害啊!
字字句句佔據了道義制高點,壓得張校董直接喘不過氣來!
蘇馳兩個眼睛瞪得溜圓,心頭那叫一個佩服。
「梁校長不用太認真,張校董也是無心之言。」楚晏貞連忙出來打著圓場,「梁校長說得對,咱們學校歷來以文本,不能讓工作在一線的教師寒心。高書記,就由你代表學校慰問一下王老師。」
嘴上這麼說著,楚晏貞心裡那叫一個彆扭。
好不容易佔了上風,壓了梁梅青一頭,就因為張校董一句話,就給了梁梅青反擊的機會,偏偏他還得順著她說……好在大局還在掌控之中,只要按住了蘇馳不放,梁梅青想扳也扳不回來。
陸鳴和錢校董的想法也都跟楚晏貞一樣,蘇馳的事兒已經是板上釘釘,梁梅青跳得再歡,也無力回天!
他們這麼想,跟他們同一個戰壕的鄭賢卻不這麼認為,這會兒的鄭校董心頭已是濃濃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