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雪花飄飄年來到
第492章 雪花飄飄年來到
姚清雪入土為安,墓地兩邊站滿了人,人們仍然久久不願離去,學生老師們紛紛上前祭奠,獻上花圈,那些聞訊而來的記者們,也都自發的組織起來上前祭奠,為姚清雪最後送行。
慕容晴兒和姚清雪是同學,得到消息后立即趕了過來,她也站在人群里,此時的慕容晴兒一襲黑衣,臉上帶著黑色墨鏡,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但是仔細看的話便會發現她嬌俏的臉蛋上滿是淚水。
她一直在關注辰南是否會來,後來在人群里發現了辰南的影子,辰南帶著墨鏡,從來到后一直站在那裡望著墓地,他沒有上前祭奠,就如同木雕泥塑一般一直站在那裡。
後來,慕容晴兒也和幾位同學上前祭奠,可是回頭卻不見了辰南的影子,向遠處望去,終於在人群的遠端發現了他佝僂孤毅的背影,他正在落寞的不知走向何方。
辰南來到了祁隆鎮鄉下小學,這座小學位於大山裡,姚清雪曾在這裡支教過。這座小學周邊都是低矮的民房,與之不相稱的是小學磚瓦結構的圍牆,和校園裡的兩棟高高矗立的教學樓,寬闊的操場,嶄新的籃球架和平整的足球場。
進入校園,辰南就看到了正對著大門的一座塑像,這是一個清純女教師的形象,不用別人介紹辰南就能看出,這正是姚清雪的雕像。
「清雪!」辰南嗓音有些哽咽,緊走兩步來到雕像前,伸出大手輕輕摩挲著雕像的臉,她的頭髮,她的香肩,隨著撫摸,他的手哆嗦的越來越厲害。
天空灰濛濛的,巴掌大的鵝毛大雪落了下來,但是還有不少學生聚集在一名頭髮花白的老教師身邊,聽老師講姚清雪的故事。
那名老師指著高大的教學樓說道:「就在這裡,就是你們學習的教室,以前都是低矮的平房,夏不遮雨,冬不擋風,更有一次圍牆倒塌砸死了幾名學生,因為條件惡劣,待遇低下,根本沒有人願意來此執教,是姚清雪老師義務來此給大家上課,後來她雖然離開了,卻是給我們蓋起了教學樓,請來了有大學文憑的教師來給你們上課。」
說完,這名教室指了指足球場和籃球場,「你們要記住,你們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姚老師賦予的,她甚至為此獻出了年輕的生命……」
老師的話慷慨激昂,教室里飄起了哀傷的音樂:
相見時難別亦難,
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
蠟炬成灰淚始干淚始干
啊!相見難
啊!別亦難
蠟炬成灰淚始干……
幾名孩子走出教室來到操場上,向著操場上懸挂的半旗注目敬禮,而後將半旗降下開始收旗。
一個長得虎頭虎頭的孩子來到辰南面前說道:「叔叔,你認識姚老師嗎?為什麼站在這裡?」
辰南大手撫摸著姚清雪的秀髮,仰頭望天,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孩子眨著烏黑的大眼睛望著辰南,「叔叔,你怎麼哭了?」
辰南仰天無言,半晌后默默地走出了校園,雪花在他身上落了一層,他的背影透著孤獨,更帶著瀟瀟的寒意。
祁隆鎮中學。
辰南進入校園,同樣看到了高大的圍牆,寬闊的操場,嶄新的樓房校舍,正對著大門的花壇前同樣是姚清雪白衣飄飄,清純無暇的雕像。
校園裡同樣有許多師生,迎著大雪在訴說著姚清雪的故事,訴說著這個妓女短暫而不平凡的一生。
辰南在雕塑面前久久矗立,直到學校開始攆人,他落寞的身影才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邑南縣城,縣城唯一的酒吧,因為明天就是年關,酒吧里已經沒有人,只有一名頭髮凌亂,眼睛充滿血絲,身上沾滿雪花的青年在飲酒,說是飲酒也不確切,因為他明明是在灌酒。
外面雪下的很大,巴掌大的雪花落在地上,積雪很快就厚可盈尺,人們都在議論,邑南縣可是幾十年沒下過這麼大的雪了。更有人猜測是清雪姑娘化作雪花了嗎?清雪清雪,不就是潔白無瑕的雪花嗎?
外面寒冷,酒吧里的溫度也很低,青年身上的雪花許久才化去,變成了雪水,使青年身上看上去濕漉漉的。
「先生,我們要打烊了。」侍者兼老闆走到青年身邊小心翼翼地說道。
青年看沒看他一眼,仍然在大口大口的灌著酒,在他前面已經碼了九個白酒瓶,而他也醉意朦朧,搖搖晃晃,卻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種情形,老闆看著有些害怕,只好站到一邊默默等待。
轉眼又是兩個時辰過去,已經過了午夜,新的一天來到,已經是大年三十了,這名青年還在飲酒,而且醉的更加厲害了,眼睛布滿了血絲,幾乎都難以睜開。
「先生,已經是春節了,我也該回家過年了,你看您是不是也該回去休息了?」老闆兼侍應又湊了過來。
辰南甩出一沓錢扔在桌子上,拎著酒瓶搖晃著向門外走去。
「先生,找你錢!」侍應喊了一聲,青年似乎沒聽到,自顧自走進了漫天紛飛的大雪中。
侍應搖搖頭,「原來是個神經病,居然給這麼多錢,臨近過年了總算賺一把!」
辰南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雪地里,鵝毛大雪不斷落下,在他身上積了一層又一層,看起來像個雪人。
他確實喝醉了,酒精一絲不落地流進了他的血液里,他的神經、血液,甚至連心臟都已經麻木,此刻他就是一個普通人,醉酒的普通人,他好想睡死過去,永遠不再醒來。
「清雪!」辰南喊了一聲,踉蹌了幾步,一下子撲倒在雪地里。寒風呼嘯,鵝毛大雪不斷飄下,覆蓋在他身上,很快積累了厚厚一層,漸漸將他掩埋,只有雪地里凸起的痕迹才能看出這兒埋著一個人,一個醉死過去的酒鬼,一個即將被凍死的酒鬼。
偶爾有人路過也都是繞過去,沒人去管一個酒鬼,任憑大雪在他身上越積越厚。
一個身材窈窕,長發披肩的身影從黑夜中走出,偶爾有窗口透出的燈光照在她臉上,顯示出這是一名鵝蛋型臉龐,肌膚欺霜賽雪,姿容傾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