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二章姜還是老的辣
第兩百六十二章姜還是老的辣
沉重的呼吸，從沐風口中吐出，轉瞬化作無數冰晶散落一地。
而他則回頭，望著先前進去的石窟入口，滿面駭然，心有餘悸。
冰藍老者展現出的實力，遠遠超出玄關境能夠承受的極限，縱然是自己突破玄關境中期，在其面前也毫無還手之力。
更讓沐風后怕的，是這個傢伙居然差點就將噬魂靈針奪走。
現在，龍麟刃已經落入莫天逸手中，如果連噬魂靈針也丟失的話，自己的實力必將大幅削弱。
「小傢伙，你進去做什麼？」
正當沐風餘悸未消，呼呼穿著粗氣時，旁邊忽然傳來一聲詢問。
從其滿是疑惑的語氣來看，這裡似乎是一片禁地，根本不允許外人隨便踏入。
沐風剛欲解釋，神情忽然一怔，從其反應來看，顯然沒有料到，出手救下自己之人會是司徒長老。
「算了，你沒事就好，這裡以後切記不要再來。」
司徒長老彷彿也只是隨口一問，見沐風沒有回答，便擺了擺手，轉身向外走去：「聽說你殺了幾個人，因為什麼？」
提及此事，沐風便把自己進入登雲台，遭到龍天辰暗算，再到出來遇上尉遲炎故意刁難，原原本本講了出來。
聽完解釋的司徒長老，眉頭微皺：「龍天辰等人固然有錯在先，不過你下手太重，這次怕是要面臨一些處罰，老夫只能盡量從中斡旋。」
這番回答，也讓沐風徹底放下心來。
從司徒長老的語氣判斷，這種處罰固然無法避免，也不會像先前從藍發老者口中聽到的那樣嚴重。
想起先前差點就信了藍發老者所言，沐風心中不禁暗暗搖頭。
所謂關心則亂，還是自己太過大意，以為他被綁在青銅巨柱之上沒有危險，所以才會靠近。
只是渾然忘了，之前有兩個人也是險些遭難，倉皇而逃。
如今仔細回想起來，沐風發現，從自己踏入寒霧開始，似乎就已經受其影響，反應變得慢了許多。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沐風立即轉身，望著身後不由問道：「司徒長老，這裡的寒霧，是否真能讓人變得遲鈍？」
「你說的應該是九幽冥煞吧，這種東西的確可以讓人反應遲緩，甚至失去思考的能力。」連司徒長老彷彿也對沐風這種判斷力感到驚訝，不禁笑著解釋道。
聽聞此言，沐風心頭這才恍然，暗道自己難怪會不知不覺受到蠱惑，向著那位藍發老者靠近。
不過讓他奇怪的是這裡為何會關押著實力如此深不可測之人，冰藍老者口中的凌湛，又是什麼身份？
「裡面的人……」遲疑著，沐風剛要多問，忽然發現司徒長老的眼神沉了下來。
順勢望去，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冰牢大門。
此刻，玄冰澆築的大門，早已被人推開，而在門外站著一名中年男子，神情不愉。
彷彿是察覺到了什麼，沐風急忙將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隨即小聲問道：「司徒長老，此人是誰？」
「凌湛！」司徒長老答了一聲，旋即迎著門外中年男子走去：「你怎麼也來了？」
而沐風心底，則是暗暗吃驚：「他就是凌湛？」想著，不禁多看了幾眼。
凌湛一襲灰袍，樸素簡介，站在那裡如同蒼松立雪，不動如山，濃眉虎目，自有一股威嚴。
此人看似只有四十多歲，不過沐風始終覺得，在他身上透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至於這種氣息究竟是什麼，沐風也不知道，或許只是一種直覺。
「院長正在鑾天閣恭候，派我帶你們過去。」面臨詢問，凌湛語氣漠然，彷彿早已預料一切。
「恭候？」聞聲，沐風心中愈發吃驚，暗道凌湛與司徒長老關係不和，否則怎會用此言辭。
司徒長老顯然也明白他的來意，不禁輕輕哼了一聲，帶著沐風踏入冰牢大門。
沿途無話，二人跟隨凌湛，順著冰牢門外大道，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方才抵達一處恢弘大殿。
這座大殿通體有靈木建造，需知，靈木本就稀少，只因其生長於靈脈之上，終年受靈氣滋養，變得堅如玄鐵，只是就算風臨域底蘊最為雄厚的家族，也只能拿來打造門庭，充充臉面。
凌雲學院居然直接使用靈木，建造了一座如此恢弘的龐大宮殿，即便沐風看了，心中也吃驚不小。
順著大殿之門，向內望去，空間極為寬敞，而在裡面，此刻正有十幾人分為兩排落座，氣氛稍顯沉重。
沐風視線輕輕一掃，便在其中發現了幾道熟悉的身影。
「連王長老、昆長老他們都來了，看樣子今天這一關不好過啊。」
察覺到所有人的臉上，都面無表情，彷彿透著一股嚴肅，沐風心底頓覺不妙。
「人，帶來了？」
忽然，首位有一名身著雲袍的老者，站起身來問道。
司徒長老見狀，只好點頭：「來了。」
「那……就開始吧。」雲袍老者聽聞，漠然說道。
接著，便有人從旁站出：「雲師，沐風殘殺同門學員，罪不容赦，我建議嚴刑懲處，以儆效尤。」
「沐風雖然觸犯學院規矩，但畢竟事出有因，老夫覺得情有可原，還望雲師能夠從輕發落。」
「我也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根據最近的調查來看，的確是龍天辰等人挑釁在先，沐風固然有錯，也並非罪不可赦。」
頃刻間，欒天閣內，傳來聲聲爭辯。
率先揚言，要嚴懲沐風的，自然是昆長老無疑。
而出言替他袒護的，則是王長老，以及催老等人。
發現連丹坊催老，也是趕了過來，沐風心中不禁點了點頭。
這時，被他們稱作雲師的老者，望著站在門口的中年男子，問道：「凌湛，此事你看該怎麼辦？」
「學府規矩，不容破壞。」面臨垂問，凌湛彷彿無動於衷般，緩緩吐出幾個字來。
聽到回答，雲師眉頭不由微皺：「既然如此，那就……」
沐風見狀，呼吸不由一窒，暗道自己莫非真要被逐出學府？
「且慢！」然而，不等雲師做出決定，司徒長老突然開口：「我有一事不明，還望凌湛長老能夠解惑。」
「如果說，想要替沐風開脫，那就免了。」司徒長老的反應，似乎早已在凌湛預料之中，冷冷的道。
看到他居然連話都不讓自己說，司徒長老不禁怒笑道：「我若不是為他開脫呢？」
說著，也不等凌湛詢問，司徒長老便沉聲開口：「沐風固然是老夫親自招收的學生，但他既然敢做出違背學府鐵規的事，自然不能輕饒。」
「什麼？」
「司徒長老，你……」
聽到這番話，丹坊催老，以及王長老二人，頓覺驚詫，滿是不可置信的將頭轉了過來。
先前二人極力替沐風開脫，還不是為了他，誰曾想司徒長老居然並不領情，反倒是要求嚴懲沐風。
早知如此，自己又何必多管閑事？
然而，不等王長老他們後悔，司徒長老卻話峰一轉：「沐風固然需要嚴懲，但無辜傷人，險至害命的，又該如何處理？」
「一派胡言，龍天辰等人已經死了，難道還能讓他們活過來接受處罰？」
昆長老聽后，頓覺不滿，冷冷喝道。龍天辰與莫天逸同樣，最終都歸在了他的麾下之下，現在無故損失數名學員，即便昆長老心裡，也大為不爽。
而司徒長老聽聞，則是面無表情的道：「那我問你，死了幾個人。」
「連龍天辰在內，一共五個。」昆長老不疑有他，憤憤答道。
不料，司徒長老聽后，臉上反倒露出一絲恍然：「若在加上尉遲炎，就是六個人同時對沐風出手，六打一都能輸的這麼慘？」話至此處，不等眾人品出其中意味，司徒長老便重重哼道：「昆長老還真是教的一幫好學生。」
「什麼意思？」忽然覺得有些不妙，昆長老不禁怒問。
連其他幾位長老，也都皺起了眉頭，似乎感覺司徒長老話中有話。
沒有理會他的詢問，司徒長老微微搖頭，道：「雲師請看！」
說話間，眾人目光立即投來。司徒長老突然轉身，一掌直奔沐風胸膛狂拍而去。
雄渾掌力攜著一股勁風，瞬間在鑾天閣內，掀起一場靈力狂潮。
面對司徒長老的悍然出手，沐風心頭頓感驚駭無比，急忙將單臂舉起，迎了上去。
雙掌自半空轟然相撞，來自司徒長老掌中的龐大力道，頓時將沐風震的氣血沸騰，身形急退，險些摔倒在地。
「剛才的事，你們也都看到，面對強敵出手，無論是誰都會做出這種反應，何況是承受六人圍攻。據查，龍天辰等人的實力，與沐風在伯仲之間，所以老夫很好奇，他是怎麼在如此強敵圍攻中活下來的？」
「沐風能活到現在，自然是藉助著一把神兵利器，若非如此……」昆長老似乎被這番言語氣急，頓時咬牙哼道。
然而，冷哼尚未落下，他卻醒悟過來，暗叫糟糕。
果不其然，司徒長老立即抓到把柄，緩緩點頭，恍然笑道：「原來是藉助了神兵利器，若非如此，他應該是早就死了對么？」
「司徒經武，你休要在這裡胡攪蠻纏。」被問的神情微變，昆長老不禁偷偷向著凌湛臉上掃了一眼，怒聲喝道。
「是我胡攪蠻纏，還是某些人別有用心，雲師自會判斷。」緩緩說著，司徒長老的目光，也停留在了凌湛臉上，語氣漠然：「不過，老夫相信，就算沐風殺人，那也是出於本能，尋求自保，最多算是個防衛過當。」
「這……這……這……」那般風輕雲淡的話語，頓時將昆長老氣得啞口無言，似是不知如何爭辯。
在其心頭，更是暗暗惱怒：「難道龍天辰他們，就這麼白白死了？」
而沐風聽完司徒長老的這番爭辯，心底也有著濃濃驚訝浮現。
原以為，今日這場責罰，自己在所難免，誰曾想僅是三言兩語，就被司徒長老化去一半。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