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身死魂隕如燈滅
第四百三十一章身死魂隕如燈滅
「老夫要殺了你,殺了你!」
充斥著瘋狂與恐懼的話語,從文天塵口中傳出,宛若驚雷炸響,轟隆隆的回蕩在雲巔之下。
只見他披頭散髮站在那裡,狀若瘋癲般的嘶吼著,整條左臂呈怪異的方式扭曲,臂骨顯然早已斷裂。
多少年來,能將文天塵逼到現在這種地步的人,並不多見。
但他萬萬沒有料到,沐風僅憑精元境修為,就能將他打成這副模樣。
要不是在最後的一刻,將體內所有靈力化作防禦,剛才接連三道攻勢,恐怕就算是他也無法活命。
如今,看到沐風遭到重創,已無還手之力,文天塵不禁氣勢洶洶朝他走去。
現在只要到了沐風面前,文天塵就會毫不猶豫的一掌拍下,將其轟成齏粉,挫骨揚灰。
對於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子,此刻文天塵心裡是真的感到害怕,他不會,也不敢再給沐風任何翻盤的機會。
「別傷他。」
忽然,司徒天晴掙扎著站了起來,咬牙走到沐風面前,張開雙臂厲叱。
瞬間的威嚴氣勢,連文天塵也是一怔。
但很快,這位劍瀾老祖便反應過來,陡然狂怒道:「找死。」
狂怒聲響起的霎那,文天塵便毫無顧忌,一掌狠狠轟在司徒天晴嬌軀之上。
被這道掌力擊中,哪怕此刻文天塵的實力,不足全盛時期一半,也絕非司徒天晴能夠承受。
當下,只見她哇的一聲,口中湧出大片鮮血,嬌軀更似斷線風箏,重重摔落在幾十丈外。
沒有理會氣息奄奄的司徒天晴,文天塵雙眼陰狠的盯著沐風,幾步跨出,已來到了他的面前。
多多,多多。
眼瞧著沐風將要殞命,幼獸多多忽然從旁跌跌撞撞跑來,口中發出一陣稚嫩威嚇。
然而,連司徒天晴,都無法阻擋文天塵對沐風的殺念,何況是一隻巴掌大小的靈獸。
面對幼獸多多的阻撓,文天塵陡然一腳將其踹飛:「滾開。」
這一腳的力道,更加不輕,多多當即被踢的慘叫一聲,不知飛到了什麼地方。
將幼獸多多一腳踹飛之後,文天塵轉瞬來到沐風面前,枯掌暴探而出,猛的將他從地上抓了起來。
抓起沐風的一刻,文天塵便單拳緊握,重重轟在沐風胸膛之上。
「這一拳,是為老夫那死去的孫兒。」拳力所致,遍布沐風胸前的龍鱗護甲,紛紛炸裂,甚至連大半肋骨,都是深深向內塌陷,刺入肺腑。
不等沐風倒下,文天塵單拳再度緊握,又是狠狠砸在他的身上:「這一拳,是為了老夫兒子,他身為劍瀾山莊莊主,卻被你傷的至今無法痊癒,你著實該死。」
單拳猛轟之下,沐風口鼻內,不斷湧出殷紅鮮血,轉瞬變得有些猙獰起來。
但文天塵並未因此罷手,拳頭反而再次狠狠砸出:「這一拳,是為了文極,要不是你,他也不會慘死雷犼獸口下。」
接連三道拳勁轟來,讓沐風只覺眼前視線一片漆黑,彷彿神魂都要離體而去。
文天塵見狀,更加毫不留情,右拳如同狂風驟雨,不停朝著沐風周身怒砸而下。
只聽轟轟之聲不絕,並伴隨著陣陣骨骼斷裂之聲。
砰!
又是重重一拳,砸在他的小腹之上,文天塵禁不住咬牙怒吼道:「這幾拳,是為了老夫自己,若不是你,我劍瀾山莊也不會落到現在這般地步。」
「放了他,快放了他……」遠遠看著沐風被打的已然氣息全無,臉上甚至連一絲血色都不存在,司徒天晴不僅費力朝著沐風爬了過去。
從沒有求過別人什麼,此刻看著沐風遭受的痛苦,司徒天晴內心猶如刀絞般難受,忍不住輕聲啜泣道:「求你不要再打他了,求你……」
但文天塵哪兒管這些,單掌突然暴探而出,狠狠抓在沐風頭頂,將如同一團爛泥般的他拎在手裡,獰然冷笑道:「真以為老夫會饒了你?放心,等老夫殺了這個小畜生,就會送你下去和他作伴。」
說罷,文天塵五指發力,單掌緩緩緊握而去。
眼睜睜看著他將沐風周身骨骼盡數打斷不算,還要捏爆他的腦袋,司徒天晴不由淚如泉湧,猛的嘶聲哭喊道:「文老狗,你有什麼沖我來,都沖我來!」
「沖你?」
聽到這番嘶喊,文天塵反倒停了下來,饒有興緻的盯著司徒天晴,冷聲笑道:「好,你既然對他如此有情有義,老夫就成全了你,你且過來。」
司徒天晴猶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怎敢忤逆。當即費力站起,想要朝他靠近。
然而,文天塵見了,反倒眼神一寒:「誰讓你站起來的,你不是罵老夫是狗么,現在你就給老夫像狗一樣爬過來。」
雖然明知文天塵是在羞辱自己,但司徒天晴看著沐風七竅流血,慘不忍睹的模樣,還是乖乖蹲下,緊著紅唇慢慢爬了過去。
看到昔日的司徒家族千金,當真如同一條母狗,爬到了自己面前,文天塵心底,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等她來到近前,文天塵猛然喝道:「跪下。」
司徒天晴依言,雙膝跪在那裡,淚水早已打濕了臉頰。
在其心裡,更是暗暗起誓,如能活過今天,有朝一日,必然要讓劍瀾山莊覆滅,雞犬不留。但這個想法,司徒天晴並不敢表露出來,若被文天塵察覺,恐怕沐風頃刻就會喪命黃泉。
「老夫問你,你真的為了這小子,什麼都肯做?」
森然目光掃視著司徒天晴裸露在外的蒼白臉龐,不知是嘲弄,還是譏諷,文天塵猛的問道。
待她緩緩點頭,文天塵不禁怒笑起來:「那好,你現在就給老夫把身上衣服都脫了。」
暮然聽到這句話,司徒天晴彷彿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會如此變態。
但沒等猶豫,文天塵滿是殺意的話語,就已回蕩在她耳邊:「脫是不脫?」喝問時,五指突然加大了力道,將沐風腦頂骨骼捏的嘎吱作響,彷彿隨時都要腦漿迸裂。
眼見文天塵要痛下毒手,司徒天晴不禁哭喊道:「我脫,我脫。」說著,只見她閉起雙眸,任由眼淚不斷流淌,緩緩抬手將穿在外面,早已破損不堪的長裙解了下來。
不得不說,貴為司徒家族千金,司徒天晴皮膚包養的極好,即便傷痕纍纍,也無法掩飾那份如玉的光滑與雪白。
但文天塵並未因此罷休,而是冷然喝道:「繼續。」
外面的衣裙,已被褪去,現在只剩下長褲褻衣,見他還讓繼續,司徒天晴嬌軀猛顫,卻又無可奈何的將雙手反到背後,輕輕拉開繩結。
當繩結被扯開的一瞬,胸前飽滿猛然彈了起來,大片雪白暴露在視野之內。
看著司徒天晴傲人的身材,文天塵忽然覺得腹中騰起滾燙火熱,連多年未曾有過反應的東西,都是因此蠢蠢欲動起來。
「下面。」
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文天塵陡然喝道。
司徒天晴滿口貝齒,咬的嘎嘎作響,恨不得立刻將這條老狗碎屍萬段。但沐風氣息已經微弱到了連她都無法察覺的地步,司徒天晴怎敢耽擱,只好咬破紅唇,緩緩將手放在腰間。
然而,就在此時,半空忽然傳來一聲嘆息:「老傢伙,你這麼做,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隨著嘆息聲的響起,滔天黑炎,霎那鋪滿整片天穹。
文天塵抬頭一看,發現不知何時,在他空中居然站著一名身著藍袍的老者。
這位老者鬚髮早已皆白,臉上也遍布著溝壑皺紋,但那雙眼睛,卻是極其銳利,猶如鷹隼散出懾人寒芒。
「吳絕?」
看到這位藍袍老者的瞬間,文天塵便將他認了出來,眼神不禁露出一絲駭然。
半空老者,正是來自北通域外,吳家的太上老祖,吳絕。
吳絕此人,成名年代猶在他之前,據說實力早已踏入涅槃境中期,就算是他見了,也會心存忌憚。
「呵呵,原來是吳老爺子大駕蒞臨,失敬失敬。」眼見是吳絕到來,文天塵不禁故作鎮定的客氣了一句。
吳老爺子聽后,眼神反而毫無波動,僅是淡淡的朝司徒天晴身上掃了一眼:「堂堂劍瀾老祖,殺人也就罷了,如此欺辱一個晚輩,難道就不怕遭受天譴?」
「怎麼,吳老想要插手此事?」聽著對方所言,文天塵眼神微寒,猛的抓著沐風向後退了兩步。
現在的他,傷勢也不容樂觀,何況遇到的是吳家太上老祖,就算全盛時期,也不敢有所小覷。
然而,不等文天塵站定腳步,吳絕身形輕輕一震。
隨著這種震動出現,文天塵瞳孔驟縮,立即發現身後空間發生劇烈波動。
等他駭然回頭,卻是看到吳絕早已站在那裡,單掌如刀,轟然斬落。
被掌刀擊中,文天塵抓著沐風的手臂,登時斷裂而去,鮮血順勢狂涌,轉瞬染紅大片地面。
「吳絕,你……」
似未想到,吳家這個老東西,真敢對自己出手,文天塵忍著劇痛,陡然咬牙狂喝起來。
這聲狂喝落地,吳絕掌刀便再度降臨。
百里空間彷彿都是受到波及,掌刀滑落時,空間極度扭曲,形成一把透明戰刀,旋即重重斬落在文天塵的身上。
但詭異的是這種攻擊,並未帶來任何聲響,唯有文天塵的身體,逐漸崩裂,緩緩化作飛灰,遂被空間悄然吞噬。
「一把年紀不知修身養性,偏偏出來為禍人間。」從始至終,吳絕都沒有多看一眼,只是閉著雙目言道:「司徒丫頭,先把衣服穿上,老朽有話問你。」
司徒天晴哪兒顧得了這些,見文天塵就這麼死在自己眼前,急忙連滾帶爬來到沐風身邊,將他抱在懷裡。
可是手指一探,沐風早已氣絕多時,司徒天晴不禁悲痛萬分,仰頭放聲哭喊:「啊……」撕心裂肺般的哭喊聲,猶如杜絕啼血,陡然傳遍千里空間,淚水再也無法遏制,化作滾滾長河涌了出來。
看著她如此傷痛欲絕,吳老爺子不由嘆了口氣:「緣是因,孽是果,此生不償,來生還。人同草,命同芥,身死魂隕,如燈滅。司徒丫頭,節哀順變吧。」
大道無情,天地蒼茫,唯有這番話悄然回蕩在雲巔之間,不知是惜,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