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特殊的手錶
安總一走,江風覺得今晚這頓飯應該就到這裡了。雖然白玲很熱情地拉著他們要繼續喝下去,但江風和馮永還是很知趣地站了起來。
把白玲送到賓館,馮永開車送江風回家。江風心裡還有點失落,說好啊馮永,今晚的事情你們就瞞著我一個人,把我當作了局外人,保密工作做的真到位啊。
馮永笑著說我還以為鄭局長已經對你講了呢。其實也不對你保密的,我們說的什麼你不都聽到了。荷園新村是一個經濟適用房項目,是市委姜書記決心為市民辦的一件好事,但他擔心某些人會借這個項目做什麼文章,所以很謹慎,想找一家信譽好的企業來開發。蘇市長力薦銀河公司,姜書記懷疑他和銀河公司之間有什麼陰謀,所以沒有同意他這個提議。
銀河公司?葉芷?江風不禁失聲叫道。
馮永說是啊,你和這個葉芷很熟嗎?江風說啊,不,不熟,只是聽說過。
馮永沒注意到江風的失態,接著說,有了「水岸豪庭」的前車之鑒,姜書記當然不放心這個銀河公司,所以才安排用公開招標的方式來確定開發單位。但又怕其它公司和銀河公司形不成競爭,才拉來了省宏業集團來參與投標。所以說看似兩家企業的競爭,其實是市裡的兩個一把手在明爭暗鬥啊。
江風聽得心驚肉跳的,感覺一陣無形的壓力正向自己壓來。他問馮永說,這個荷園新村工程什麼時候開標?
馮永說,11月20日。
11月20日?江風又是一聲驚叫。因為這幾個字曾經先後從三個人嘴裡說出來:鄭爽、葉芷、馮永。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鄭爽為什麼會讓他把銀河公司拖欠農民工工資的事情拖到11月20日,也明白了葉芷在聽到自己說11月20日時為什麼所表現出來如此的敏感。想到鄭爽對自己的囑託被自己口無遮攔地透露給了葉芷,他懊惱地給了自己一嘴巴。
馮永回過頭看他一眼,說江風你沒事吧?江風說沒事,一隻蚊子。馮永說啥季節了還有蚊子?
江風趕緊岔開話題,說馮永,我不明白,既然鄭局長操這麼大的心,今晚的事情為什麼她不親自出面安排呢?
馮永哈哈地笑了,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這是違反規定的事情,鄭局長她會親自出面嗎?她安排我們出面就足夠了。
江風說我還是不大明白,鄭局長為什麼會叫上我,好像這裡面與我沒什麼關係,也幫不上什麼忙啊。
馮永說怎麼沒關係,你到時候是咱甲方的評標專家。江風說我?我會評個屁標啊。馮永說不是讓你去評技術標,是評商務標的。商務標知道嗎?就是憑印象打分就好了,誰都會做。
江風這才意識到,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他同時意識到,自己已經把鄭爽最重要的一張王牌給弄丟了。
江風很生葉芷的氣。因為她有太多的事情瞞著他這位總經理助理。比如這個荷園新村,這麼大的事情,葉芷竟然在他面前隻字未提,這不能不讓江風懷疑自己的助理地位,和葉芷對自己的用心。看來自己是玩不過這個女人的。江風對自己前幾天給葉芷打的那個電話後悔不已,發誓決不在這個事情上給她幫一丁點忙。
離11月20日還有兩天。下午下班走到路上,江風接到了葉芷的電話。葉芷在電話里說忽然很想他,讓他速來嘉園。我在床上等你,葉芷說。
江風正生她的氣,本不想答應她,又想看看她是怎樣求自己幫忙的,想看看葉芷遭到自己拒絕後會是什麼表現,想從她那裡獲得一些報復性的快感,於是就調轉車頭去了嘉園。
葉芷果然光光地在床上等他。江風進門的時候還懷著一腔不平之氣,準備給她點臉色看看,這會看到了她橫陳的玉體,顫巍巍的一對胸彷彿在急切地召喚著他,心中那不平之氣早就化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焰,吼叫一聲就撲了上去,野蠻地刺進了她的身體。
江風畢竟帶著點氣,有點報復她的意思,就變換著姿勢折磨她,牢牢地抓住她的細腰,狠狠地撞擊著她饑渴的身體,力度比以前要大很多,把葉芷弄得一迭聲地叫,聲音都變了調。
顫著音說江風我的心肝,你怎麼越來越厲害了啊啊啊。
江風很威武地體會著征服她的樂趣,說,我這個助理就是要好好助理你這個老總呢,怎麼樣,我的工作你還滿意吧!說著又加大了力度。
葉芷說不是滿意,是太太滿意了啊!身體擺個不停,江風把滿腔的熱情都瘋狂地發泄到了她身體內,最後像突然被抽了筋似的頹然倒在了葉芷稀軟滾燙的身體上,二人就像是被潮水衝到岸上的兩條瀕死的魚,只剩下了嘴還在一張一合地呱嗒著。
江風等待著葉芷說點什麼,比如讓他在荷園新村工程招投標方面給予照顧等。但葉芷什麼都沒說。只是伸出光溜溜的手臂,從床頭摸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了,拿出一塊看上去非常昂貴的腕錶。她把那塊表放在自己高挺的左胸上,聲音水濕地說江風,你看,它在和我的心一起跳動呢。
江風還躺著,側臉去看,就見葉芷把那塊表准准地按在自己乳頭上,那錶帶發出的金屬光澤和她那潔白細膩的胸相映成趣,有一種說不出的美。葉芷抓住他的手腕,把那塊表戴上去,說江風,就讓我的心跳陪伴著你,好嗎?
面對如此柔情的女人,江風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把葉芷的頭抱過來,熱烈地親著。
他哪裡知道,這塊表,並不是一塊普通的表。
11月20日,是荷園新村項目開標的時間。早晨剛到班上,鄭爽就把江風叫到了自己辦公室。
江風知道她要問銀河公司拖欠農民工工資的事,很是惴惴不安,心怦怦地跳著,懷裡像揣著只兔子。果然,鄭爽說,江科長,銀河公司拖欠農民工工資的事情,你沒有走漏風聲吧?
江風心中有鬼,不敢抬頭看她,說,沒有,我沒對任何人說起過。
鄭爽看他目光躲閃,心中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說江科長,有些事情雖然我沒告訴你,但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荷園新村項目,按照市領導的意思,是堅決不能讓銀河公司中標的。這個銀河公司仗著背後有人給它撐腰,膽大妄為,「水岸豪庭」就是一個很生動的例子。別看它現在換了老總,其實還是新瓶裝老酒,社會上的各種關係並沒變化。
這個經濟適用房項目如果實打實地開發下來,並沒有什麼利潤,但銀河公司急於跳出來,估計是看中了那120畝地皮。荷園新村是姜書記要為低收入家庭辦的一件好事,我們萬萬不能為虎作倀,把好事辦成壞事,受市民的唾罵。去年市政府出台有文件,凡是拖欠農民工工資的開發商,記入誠信檔案,在工程投標時候實行一票否決制。今天,荷園新村項目就要開標了,咱們就硬起手腕,貫徹落實一下這個規定,在關鍵時刻,把銀河公司擋在市場門外。這樣吧,你那裡不是有那些農民工的電話嗎,你馬上去給他們聯繫,要他們上午9點準時趕到單位大門口,來的人越多越好,聲勢越大越好。
江風木然地答應著,回到自己辦公室,心裡知道鄭爽的這個招數雖然厲害,但早已經被自己在一氣之下透露給了葉芷,肯定已經被對方化解了。以葉芷這個女人的精明,是不難猜測到鄭爽的意圖的。
其實江風如果不提到鄭爽要把這個事情壓到11月20日再處理,也許不會引起葉芷的警覺,關鍵是這個日期對她來說,太重要,太敏感了。江風可以肯定,葉芷早就把這些農民工的工資解決了,說不定還給的有封口費呢。他知道於事無補,還是撥通了那幾位農民工代表的電話,對方果然改口說,銀河公司不欠我們的工資啊!早就解決了,還給的有利息呢,這個公司真是一家既誠信又厚道的好公司,俺們以後還要跟著它干哩!
江風默默無言,頹然地放下電話,感覺身上沒有了一點力氣。他現在才體會到,「管住自己的嘴」這句話在官場上有多麼重要。可以說官場那些翻船的人,好多就是因為自己的一張嘴惹的禍,正所謂禍從口出。
就今天這個事情來說,如果按照鄭爽的安排,當銀河公司以為志在必得來投標時,住建局的大門卻被農民工堵了,並且拖欠他們工資的正是他們銀河公司,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效果!毋庸置疑,銀河公司就可以老老實實地拿著自己的標書打道回府了。可是現在,鄭爽的這張底牌早已被葉芷偷窺了,在這個事情上,她已經變被動為主動了。
江風再到鄭爽辦公室時,看到招標辦主任馮永也在。江風進來,鄭爽和馮永都很期待地看著他,但看他臉色陰沉,預感到了不妙。鄭爽說,江科長,出了什麼問題?
江風少氣無力地說,那些農民工說他們的工資銀河公司早就結清了,並且給的還有利息……
江風低著頭,等鄭爽發火。其實他心裡盼望著鄭爽能把他吵一頓,因為這樣自己心裡才會稍微好受點。但鄭爽依然很沉著冷靜,看不出有要發火的跡象,只是皺眉思考著。
江風進門前,馮永正拿著去年市政府出台的那份文件,在和鄭爽商量著在把銀河公司轟回去的時候,應該怎麼說才更有說服力。聽了江風的彙報,馮永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失望,看看鄭爽,再看看江風,說,怎麼會這樣?難道銀河公司事先聽到了風聲?
江風本想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但臉上火辣辣的,自己感覺到自己已經很失態了。
好在鄭爽沒再就這個問題多說什麼。只是說,既然我們不能阻擋銀河公司參加投標,那就只有想別的辦法了。她沉思一陣,轉向江風,很嚴肅地說,江科長,你今天的任務是和工程科的羅科長一起,作為咱們甲方的評委參加評標,在評分上盡量向宏業公司傾斜,但也不能留下太明顯痕迹,適可而止。同時要時刻關注其他評委有沒有反常現象,及時處理評標過程中出現的不利因素。
江風抱著立功贖罪的態度,趕緊答應說,請鄭局長放心,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