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如雨水,漫天灑落。
他的頭顱落在地麵,還沒有立刻死掉,眼睛死死瞪著薛問天。
觸目驚心的畫麵,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不過,薛問天已經不在意這些,頭頂上方的血色手掌,朝著下方鎮壓而來。
無盡恐怖的氣勢,化作了一道道強大的力量,將他的身體籠罩其中。
如刀鋒一般的淩厲氣息,劈在他的身體表麵,撕裂他的衣物。
薛問天頭也不回,渾身上下,所有的力量,盡數湧入手中銀白色利刃。
銀白色利刃再度暴漲,瞬間長達數丈有餘,反手狠狠斬向頭頂的血色手掌。
下一秒!
血色手掌與銀白色利刃碰到一起,隻聽得當的一聲,金鐵交加的響聲,傳遍整個六芒山山頂。
本該斬斷小山的銀白色利刃,砍在血色手掌之上,竟然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見到這樣的情形,薛問天心中一驚。
至少能夠斬殺二階武宗的利刃,居然沒有對血色手掌造成半點傷害?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可想而知,三階以上的武宗強者,到底有多強大。
以對方的實力,怕是讓他十招,恐怕都不是對手。
銀白色利刃斬在血色手掌上,不僅沒有造成半點傷害,反而傳來了一股劇烈的反震之力。
整個利刃,刀身忽明忽暗,明顯到了潰散的邊緣。
薛問天的雙手,虎口開裂,鮮血淋漓,手臂一震之下,所有的感覺消失,失去了知覺!
啵!
手中的銀白色利刃,再也堅持不住,發出一聲脆響,瞬間四分五裂,化作了無形的力量,消失得一幹二淨。
頭頂上方的血色手掌,雖然沒有受到半點傷勢,但也略微停滯了一秒鍾。
可也僅此而已!
血色手掌微微一頓,旋即以更加狂躁的氣息,迅猛的速度,朝著薛問天鎮壓下來。
薛問天避無可避,嘴角浮現一抹苦笑。
雖然早已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可是,內心裏始終還是有那麽一絲不甘!
盡管雙方隻是差了一兩個階層,但實力上麵的差距,卻仿佛隔著萬丈鴻溝。
薛問天做出最後的抵抗,雙臂高高舉起,橫在頭頂上方,盡力的抵擋血色手掌的力量。
就算這樣的動作,根本無濟於事,他也不想坐以待斃。
哢嚓!
果然,當血色手掌接觸到薛問天雙臂的瞬間,薛問天的手臂上,傳來了一連串骨骼折斷的脆響。
整個身體,陡然向下一沉。
雙腳硬生生陷入了堅硬的地麵,直接沒入膝蓋處,血液染紅了泥土。
他的口中噴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夾雜著五髒六腑的血塊!
這是他出道以來,第一次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勢!
在這一瞬間,他身上不知道斷裂了多少根骨頭,兩條手臂早已失去了知覺,無力的垂落身體兩側。
“薛大哥!”
南宮靈兒悲呼一聲,心痛如絞,駕馭著七彩蜘蛛,朝著薛問天飛奔而來。
“別過來!”薛問天回頭看了一眼,厲聲怒喝。
南宮靈兒不管不顧,飛奔而至,來到了薛問天麵前,淚水如泉湧,哭喊道,“你是為了救我,才落到這個地步,我怎麽可能棄你不顧?”
薛問天咬緊牙關,狠狠一咬舌尖,強行振作精神。
他趁著血色手掌重新凝聚的功夫,雙手抓著南宮靈兒的手臂,口中溢血,虛弱道,“靈兒姑娘,你既然是巫仙的徒弟,那就麻煩你,回去幫我找一個名叫林塵煙的女孩子,告訴她好好的活下去,讓她回到天陽城,幫我照顧一下我妹妹,拜托了。”
說完這番話,頭頂上方的血色手掌,再次凝聚起來,以更加強大的力量,狠狠碾壓下來。
從通天老祖的姿態,擺明了不死不休!
薛問天顧不得許多,雙手用力一推!
“不!”
南宮靈兒措手不及,身形騰空而起,不受控製的倒飛出去。
七彩蜘蛛緊隨其後,在南宮靈兒即將落地時,把她生生托住。
在萬眾矚目之下,薛問天哈哈大笑,笑聲說不出的悲涼,透出一股死誌!
“通天老祖!今日我薛問天若是不死,未來必定屠你滿門!”
薛問天身形拔地而起,迎著頭頂上方的血色手掌,如飛蛾撲火般,迎擊上去!
“那便更留你不得!”
通天老祖如悶雷的聲音,從天穹之上,滾滾而來。
轟!
以卵擊石!
薛問天迎去的身形,如同一隻蚊子,被血色手掌狠狠拍飛出去。
倒飛出去的身體,口中大股大股的鮮血,如噴泉一般湧出。
他感覺渾身仿佛裂開,五髒六腑移位,生機如流水一般,迅速的消散!
三階武宗實在是太過恐怖,即便薛問天已經拚盡全力,仍然毫無還手之力。
要不是,本身身體素質強大,保住了心髒,恐怕早就一命嗚呼。
撲通!
重傷之軀,重重落在地麵上,腦海裏一片空白,幾乎失去所有的意識。
渾身上下,傳來了極度疲憊的感覺,有種閉上眼睛,就此一覺不醒的念頭。
可他不能閉上眼睛,強烈的求生欲,不斷刺激他的神經。
他很清楚,現在睡過去,那麽就再也醒不過來。
躺在地上的薛問天,雙手凝聚力量,支撐著身體,想要掙紮起身。
此刻的他,就連呼吸都是火辣辣的刺痛!
身體的傷勢,嚴重到了極點。
平日裏,最為輕鬆的動作,此刻也是難度倍增,根本無力起身。
足足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勉強強站直了身體,盡管雙腿還在顫抖。
他的渾身上下,沾染了血液,體內的骨骼,碎裂了一大半。
每一個動作,都能牽扯到傷勢,痛得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站起來之後,汗水與血水混合,打濕了整套衣物。
微風吹過,薛問天身形搖搖欲墜,但不屈的身姿,成為南疆人心目中的唯一。
“嗯?”
一道驚疑不定的詫異聲,夾雜著意外與羞惱,在此地驀然響了起來。
似乎覺得薛問天必死無疑,卻又倔強的站起身來,是對通天老祖莫大的羞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