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熬鷹之法
第二十三章 熬鷹之法
田新球的話音剛落,蔡風腦袋「嗡」地一響,霎時一片空白,本來還寄於的希望,在這一刻全都變成了泡影,不由得喘息有些急促地問道:「你用了毒?」
「有一些,但我更相信我的修羅烈焰掌,你的好兄弟是在中了我一掌與毒物之後,才墜入了深淵之中,你猜會有什麼結果?」金蠱神魔田新球冷然道。
「好你個金蠱神魔,總有一天,我會將你碎屍萬段!」蔡風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濃濃的殺機。
「哼,你永遠都不會再擁有今生,從下一個月起,你就會是我的好『絕情』,我叫你去殺誰,你便會乖乖地殺誰,我叫你去殺自己,你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你說,你還會來殺我嗎?從那一天起,你會沒有感情,沒有自主,雖然有思想,但卻永遠忠實於我的命令!這有趣嗎?」金蠱神魔田新球得意至極地笑問道。
「你這個惡魔,我蔡風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蔡風怒罵道。
金蠱神魔田新球悠然地笑道:「你想知道嗎?那我不妨便直說了吧,反正你永遠也無法逃出我的手掌心!」說著頓了一頓,在身後的一張石椅上坐下,吸了一口氣,抬眼仰望著石室之頂,似陷入了沉思之中。然後才淡淡地道:「在百多年前,你可曾聽說過有一個慧遠?」
「哼,天下誰會不知道慧遠大師!」蔡風不屑地道。
「不錯,天下間誰會不知道慧遠大師?但天下又有幾人知道百年前更有一個勢力足可以控制天下的『天魔門』呢?」
「天魔門?!是什麼門派?世所不知,又能有什麼大作為?你如說『天魔門』連玉皇大帝都能夠管制下來,豈不更好!」蔡風反唇相譏道。
「哼,無知小兒,懂得什麼!永和七年(公元351年),燕、趙聯軍攻擊冉魏、冉閔,殺掉當時名將盧諶。燕、趙之所以能夠聯軍,便是因為我『天魔門』,而冉閔本是我天魔門中人,卻背叛魔門。本來,我天魔門可以順利地操縱石虎之子,掌握趙國的軍政大權,可惜冉閔卻想自己做皇帝,屠殺胡羯二十餘萬人,使中原陷入一片大亂之中。當年的張遇、冉魏都是我『天魔門』中人,甚至後來,我們魔門的勢力早已深入到前燕、前涼兩國之中,後來更根深於前秦。便在我們可以將天下統一於魔門之時,卻出現了慧遠,縱興佛門,卻與我魔門作對。在數十次決戰之中,我魔門卻輸給了慧遠。最慘的一次,也是與慧遠最後一次決鬥,卻是在淝水之戰。從此,我們魔門便四分五裂,元氣大傷,一直到現在慧遠死後一百多年才慢慢地再次振興,這個世上再不會有慧遠。雖然數十年前有天痴尊者,有煩難頭陀,武功高又如何,卻經不起一計之試,便自相殘殺,閉關不出,可謂有也等於無!但他們的弟子卻各在江湖之中大大地露臉,你爹蔡傷便是煩難頭陀的弟子,『啞劍』黃海正是『天痴』那牛鼻子的弟子。武功天下無敵有什麼用,連自己的妻子都保不住,別人不知道蔡傷、黃海的師父是誰,我『魔門』卻是沒有人可以瞞得過!十七年前,你在正陽關的家被抄,虧蔡傷這傻蛋居然真以為是鮮卑族人排擠漢人才會如此,殊不知卻是我魔門所操縱。你本來應該有兩個哥哥,若是他們仍活著的話,只怕此刻真的成了你蔡家的武林了,只可惜他們沒你命大。我們當初算漏了那『啞劍』黃海,否則,恐怕今日又少了一個如此好的毒人材料!看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老天註定蔡傷會絕後!」說到這裡,金蠱神魔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蔡風心頭的恨火如炙,聲音卻極為平靜地道:「我娘是你們害死的?」
「可以這麼說,只不過根本不用我們親自動手而已!」金蠱神魔田新球得意至極地道。
蔡風頭一扭,「吧——」地一聲,一口濃濃的口水飛噴而出,金蠱神魔田新球料定蔡風根本沒有動手的能力,也便毫無戒備,哪裡料到蔡風竟用口水噴他,待發覺時,躲避已是不及,剛好給沾在臉上,不由得伸手一抹,卻是濃濃的黏稠至極的口水,不由得大怒,伸手便向蔡風臉上擊來。
「啪……啪……」兩聲脆響,蔡風的臉立即腫起好高,若不是金蠱神魔田新球不想要蔡風性命的話,只怕蔡風這一刻已是氣息奄奄了。
蔡風的嘴角緩緩滑出一絲血水,但卻放聲大笑起來。
金蠱神魔田新球狠狠地道:「笑吧,笑吧,再過十天,你就不會再有笑的機會了!」
「嚓……」一串腳步之聲傳了過來,一名矮胖的漢子行入石室,單膝跪地恭敬地道:「稟宗主,屬下諸人在山崖之下細找過多遍,並沒有那小子的屍首,而且下面有一個極深的大水潭,恐怕那小子的屍體隨水流走了!」
「順水搜找三十里,若再找不到就算了!」金蠱神魔田新球不耐煩地道。
「是,屬下這就去……」
小村莊好蕭條,雖然是夏初,雖然今年的山花依然那麼燦爛,但在這個小村莊之中,再也找不到那種歡祥而寧和的氣氛,總似有一種難以調解的哀愁籠罩在村子的上空。
年輕人失去了年輕人的活力,小孩失去了小孩的活潑,老人失去了老人的鎮定。一切都有些死氣沉沉的,只因為少去了一點東西,那是兩個人!就是凌伯和凌能麗,沒有這兩個人的村莊,的確變了,變得蕭條,無比的蕭條!
凌通要做的事,每天便是練功,練蔡風教給他的功夫。雖然蔡風所教不多,但對於凌通來說,卻不簡單!凌通始終記住蔡風的一句話:「武功不是要怎樣好看、怎樣複雜的招式,而是需要力度、速度、準確度。這三種結合得越完美,你的武功便越高!」這是最簡單的闡述,卻也是最有效的闡述。
凌通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踢樹榦,擊樹樁,更練習抽刀、出刀的速度,他的對象便是樹葉,每一刀刺出的目標都是樹葉,有在風中搖搖晃晃的樹葉,有他扔到天上再落下來的樹葉,周而復始地練,周而復始地出刀。並且每一天都按蔡風所指定的時間打坐、呼吸、練氣。
支持凌通的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要殺盡那些壞人,所有欺負他姐姐的壞人都要殺!每天最早起來的都是凌通,每天最後一個下山的人還是凌通。
凌躍夫妻兩人起先不明白,但後來才知道凌通是在等人,等蔡風!等蔡風帶回凌能麗。因為蔡風在最後一次離開的時候許諾一定要把凌能麗帶回來!沒有多少人相信蔡風,但凌通卻對蔡風的話堅信不移。沒有任何人可以損壞蔡風在他心目之中的地位,沒有人能夠理解他對蔡風的崇慕與尊敬。就像沒有人能夠知道凌通對凌能麗的感情有多深一般。
凌躍夫妻起初很擔心凌通一人那麼晚下山會有什麼危險,可是在有一天,凌通一個人拖回三匹大灰狼之後,便沒有人再為他擔心了。那幾乎是難以讓人相信的事實,因為凌通仍不過十二歲而已,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力斃三匹大灰狼,竟一個人拖了回來,這份力量與能力的確足夠讓這個小村子轟動。
那天,凌通沒有帶弓箭,這大半年來,他都未曾用過弓,用的只是蔡風送給他帶有黃春風字樣的短劍,那是蔡風在速攻營中所用的短劍,算是一等一的好兵器,因為速攻營的裝備絕對不會很差。凌通也用過刀,凌躍便有一柄不太好使的刀,但凌通只鍾情於那一尺半長的短劍。那一天,也就是用這柄短劍刺入了三匹大灰狼的咽喉,很准!很夠力度!也有一匹大灰狼是被拳頭和腳踢打死的。那是凌通的腳,凌通的拳頭!
沒有人會想到凌通居然在這大半年之中變得這般厲害,楊鴻之與楊鴻雁也不信,但在開玩笑之時,被凌通將兩個大男人輕鬆地扔了出去,這個時候,才沒有人敢不相信凌通的厲害。而凌躍夫妻更是打心眼裡歡喜,他們當然知道這是蔡風的教導,加上他兒子這大半年來所吃的苦頭。
凌通在這大半年之中,手和腳沒有一處是完整的。每一天都是皮破血流,凌躍自然知道一些簡單的藥理知識,每天都會用藥水為凌通洗手、洗腳,每一次凌二嬸都含著眼淚,但凌通卻異常堅定,咬緊牙關不叫痛。然而第二天早晨,那手腳的創口又奇迹般地修復,便連凌躍也覺得奇怪,但卻知道那絕不是藥物的原因,藥物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夠結疤,可這只是一個夜晚便煥然若新,根本找不到傷過的痕迹。
凌躍夫妻總覺得奇怪,到後來,忍不住去偷看凌通睡覺,才發現凌通並不睡覺,而是打坐,像一個入定的老僧,那神情肅穆得連凌躍都懷疑,那坐在床邊的人是不是他兒子?因此,凌躍終於知道凌通為什麼傷處好得這麼快。就像當初蔡風的傷勢好得那般快一樣,在他們的心中自是驚喜異常,其兒練得如此神通,他們當然歡喜了。
凌通近來在那山頭逗留的時間更長了,因為在幾個月前蔡風派人送來兇手,並說不久將會帶回凌能麗,所以他更是望長了脖子,更是滿懷期望,練武也更勤,他要讓蔡風有一個驚喜,他要讓蔡風知道,他是一個好孩子!
凌通每天的事情便是練武、砍柴,最開始是用刀砍,也是為了練刀的速度和準確度,更是練刀的力度,可是後來卻是用拳腳來擊倒樹木。一拳不行,兩拳,到後來竟可數拳之下擊斷碗口粗的樹榦。凌通也打獵,他有時會選中一隻兔子,跟著狂追,看見一隻猴子,他也會追,縱躍之間都是緊記著蔡風當初所說的提氣、呼氣的規則。有時甚至提著兩塊石頭跳躍。
也只有這樣日復一日地苦練,才真正地出現了成績,驕人的成績!誰也不會想到如此小的孩子便有這般的毅力與恆心。不過這大半年來,凌通從來沒有笑過,甚至說話都很少。除了與凌躍夫妻、喬三這三人說過話之外,其餘的人便連一句話都未曾講過。每天凌通做的事還有——便是看書,凌伯留下來的書很多,除醫書之外,更有許多藏書。凌通在山上累了,他會看書,會寫字,蔡風當初教過他練字,還說過他的武功是從練字開始的。所以凌通也喜歡練字,以一根很粗的樹枝做筆。按照蔡風所抄經卷之上的字跡去練習,所仿的卻是蔡風的筆法。凌通從小就跟著凌能麗學讀書,所以這些書他自然能看懂。每天陪著他的仍有那隻大黑獵狗,這正是當初蔡風在山洞中重病之時所見到的大黑狗。這一刻卻成了他最親密的夥伴。每天他總是追著大黑狗上山,開始幾個月,他怎麼也跑不過大黑狗,可到後來,他竟可以與大黑狗的速度相若。不過這一個月來,他已經能很輕鬆地追上大黑狗了,這種練功者,的確應算是一個奇才!
凌通手中的粗枝——即木棍運行極快,他已經很順手地將蔡風的有些筆法模仿得很熟了,每天他總覺得按照這種筆法練下去,越練越順暢,越練精神也越好。而且越熟練越覺得其中滋味無窮,練得也更為認真。這大半年來凌通只練過《醫經》,這是蔡風最先為凌伯抄寫的那三卷。凌通都已能將之倒背如流,此刻已然可以脫離經書順手便將蔡風的筆法練出來。
而正在這時候,一旁的大黑狗竟狂叫起來,將凌通的思路全都打斷了,不由得扭頭向大黑狗狂叫的方向望去,卻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蒙著臉的人。
這個人來得極為突然,似乎連大黑狗也是剛剛才發覺。
「你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打扮想嚇唬人嗎?」凌通橫眉冷目地喝道,他打心底便對這種藏頭露尾的人極為痛恨,所以出言毫不客氣。
那人並不答話,伸手摺下一根樹枝,輕輕地弄去樹葉,大步向凌通逼來。
凌通毫不畏懼地望著那個大步行來之人,冷冷地問道:「你想幹什麼?」
「小子,接招吧!」那蒙面人的聲音極為沙啞,說著也不答話,伸手便將手中的樹枝刺出。
凌通一驚,這人說打就打,動作可是快到極致,自己甚至來不及抽出腰間的短劍,只好將手中的木棍斜刺過去,不自覺中便像是在練字一般。
「砰——」那人見凌通手中的木棍隨手一劃,竟恰到好處地攻擊到他的胸前大穴玄機穴!不由得忙迴轉樹枝,拂在木棍之上。
原來凌通自小與凌伯在一起,耳濡目染之下,對人身上的各大要穴都知道得極為清楚,而蔡風教他的運氣線路本也和穴道有關,自然清楚穴道的重要性。這一刻一出手自然便想到攻擊對方的要穴。
凌通被對方樹枝拂上,只覺得手中一沉,木棍被掃開,但他並不後退,反手又斜斜挑起,卻是斜擊對方的肩井穴。
那人似乎早料到凌通這麼一招,樹枝反挑,將木棍再次挑開,同時,樹枝順勢斜掃,直擊凌通的小腹。
凌通一驚,慌忙疾退,但他快,對方更快。
「啪——」樹枝正擊在小腹之上,但卻沒有什麼力道,不過這一抽也照樣很痛。
凌通一愣,手中木棍反砸而下,那人抽身一退,很輕巧地便閃開了。
凌通一惱之下,手中木棍拖起一陣勁風直刺過去,雖毫無花巧可言,但所攻的角度、力道和速度,只怕就是一隻野狼也會給擊死。
那人見凌通似乎打怒了,以硬碰硬,不由得一愣,哂然道:「小子,你就只會那兩招劍法嗎?剛才練的劍法全都被狗吃了呢?」說話的同時,竟毫不在意地伸手抓住凌通的木棍。
凌通一驚,見對方若無其事地便接住了這一擊,哪還不驚?
「啪——」那人竟一下子將木棍捏成碎片,力道之大,凌通都駭呆了。
「再來,小子,你這幾斤吃奶的力氣,便想與人硬碰硬,不是送死嗎?用剛才練的劍法再來打!」那蒙面人的口氣極為不屑地道。
凌通一愣,對方居然說他剛才練的是劍法?不由得想到一開始,那棍擊出的兩下子,不是逼得對方回手自救嗎?難道那就是所謂的劍法?可那卻是書法呀,那是蔡風的筆法呀!想到這裡,凌通不由得恍然而悟,剛才對方那樹枝拂過來的那一招,自己自然可以將木棍斜鉤下來,也就能擋開對方那一招,而這正是蔡風那些字中的一個筆畫。想到這裡,心頭不由得一喜,蔡風說過,他的武功便是從練字開始的,難道那些字就是武功招式?
凌通抬頭懷疑地望了望那蒙面人,冷冷地道:「我可要用劍了哦,你小心啦!」
蒙面人不屑地道:「你隨便用吧!」
凌通從懷中摸出蔡風給他的那柄短劍,腦中立刻浮出蔡風那經書之中的一筆一畫,不由得一聲低嘯,短劍如風般低划而出。
蒙面人「咦」地一聲低呼,手中的樹枝抖成一片幻影。
凌通一驚,竟不知從哪裡下手,手中微微一慢,對方的樹枝竟抽在他的手上,一吃痛之下,短劍便脫手飛了出去。
蒙面人並不再進攻,只是低罵道:「沒用的小子,你只管使你的招,管別人怎麼打幹嗎!你以為你有后發先至的速度嗎?」
凌通一呆,明白對方不但沒有惡意,還有心相教,他不由得心頭一陣不服氣地道:「再來!」
「再來就再來!誰怕誰呀?」那人不屑地道。
凌通忙跑過去將短劍拾起,大黑狗仍然狂吠不止,他不由得喝道:「叫什麼叫,一旁涼快去!」
大黑狗「汪汪……」叫了幾聲,居然還真聽話地向樹蔭之處行去,不再亂叫。
「你小子對付狗還真有一套呀,來吧,看你有什麼屁用!」蒙面人冷然道。
「你小心了哦!」凌通緩緩舉起短劍道。
「你那三腳貓功夫有個屁用!來吧,少羅唆,今日定把你打得爬著回去,明天夾著尾巴不敢上山!」蒙面人不屑地罵道。
「那你就看劍!」凌通低喝一聲,短劍瘋狂地出手,這一次再不注意對方的招式。
蒙面人使出樹枝相迎,凌通只顧一個勁地將蔡風所寫之筆畫一一使將出來,不管對方招式怎麼變幻,他只當沒有看見。
「是了,這樣就對了!」蒙面人低笑道。說著手中的樹枝若砍亂麻般掃出,只片刻,凌通就再也無法保持鎮定,手中的劍和腳下的步伐根本就配不上套。
「啪——」蒙面人乘這個空子,下面用腳一鉤,竟將凌通跌了個七葷八素!
「哈哈哈,小子,怎麼樣?你功夫太臭,跟你玩,真沒意思!」蒙面人得意至極地笑道。
「這次不算,你使詐!再來一次!」凌通忍著痛一骨碌地爬起來道。
「哼,真是小兒無知,兵不厭詐你懂不懂?虛實結合,你小子再回去練上一百年也只是一塊廢料,還看你每天都在這裡刺葉踢樹,有個鳥用?那些都是死動作、死東西,有本事,便與活人對打,像你這樣,難道有人站在那裡不動被你打嗎?還有哇,每天老是同一個姿勢出劍、出刀、出腳、出拳,那有個屁用!」蒙面人出言教訓道。
凌通眨著小眼,骨碌碌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惡狠狠而又像師父訓弟子一般的蒙面怪人,心頭卻知道對方是有心相教,不由得認真地聽著。
「小子,看老子來露兩手給你看看,讓你知道拳要怎麼打,腳要怎麼踢,奶奶的,連走路都不會,還練個鳥功!你要好好看著啊,練好了,好讓老子有個對手過過癮!」蒙面人說著將手中的樹枝重重一拋,竟一下子插入了地下半尺多深,只讓凌通看得驚駭莫名,不過,即暗想:你比蔡風大哥可差遠了!
「看好啊,這是拳的手法!」說著一邊做出姿勢,一邊念道:「崩、劈、挑、砸、穿、翻、搓、蓋、沖、點、切、撩、勾、纏!」待一一演示完了,才解釋道:「拳,並非全是拳頭的作用,要嘗試著用各種手法去靈活運用,那樣方為拳,怎樣去將這些手法靈活運用?便看你小子的造化了!你那幾下子死拳頭,頂多只能打幾個蠻漢,有個鳥用!今日便到此為止,老子跟你這小子玩得不過癮,去找別人玩了!」那人說著似有些不耐煩地要走了。
「喂,你怎能說話不算數呢?還有腳怎麼踢?步怎麼走?為什麼不說?你是在瞎吹是嗎?」
「媽的,你小鬼是想用激將法是嗎?老子可不受激。不過,若不讓你小鬼見識見識,你定不死心,老子便再練給你看一下吧,反正你看一遍又學不會,還怕你偷學不成?」蒙面人惡狠狠地罵道。
「看好哇!」
「這是蹬,這是踹,這是纏、擺、掛、踢、跺、震腿、旋風腿、箭彈腿、連環腿,這是掃……看清楚啦,這是進步,這是退步,這是滑步,這是墊步、過步、跳步、虛步、坐山步、弓步、馬步、仆步、歇步、偷步、騎龍步……還有身法,這是吞,這是吐,這是閃、展、騰、挪、擠、靠……」蒙面人出手並不快,但每一個動作都是那般乾脆利落,每一個細節也都是清楚明白,讓人看了自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洒脫。
凌通不由得看得心馳神往,激動不已,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對方的步法、身法與手法,那人似是越練越有勁,竟一口氣將這些動作重複了三遍,才瀟洒地停手,連粗氣都不喘一口。
「小子,怎麼樣?看不明白吧?這可是老子的絕活,你要是能看明白,那還得了?其實這只是分散來用,要是將這些手法、腳法、步法、身法配合起來運用,那更是妙用無窮,想不想看看,小子?」蒙面人得意地道。
凌通不自覺地猛然點頭,連聲稱道:「想,想,想……」
「哈哈哈,你小子可真是貪得無厭哦,若想看的話,明天給我帶一隻烤兔來,我們便來個公平交換,如何?」蒙面人笑罵道。
凌通一喜,高興地道:「好哇,說話算數,拉鉤!」
「去,去,去你個小鬼蛋,老子多大,還像小鬼一般玩這個玩意兒?老子一諾千金,豈會讓你這小鬼給看扁?你相信便行了,不相信便拉倒,以為老子不會烤兔子呀?呸!不過首先聲明哦,烤兔子必須自己烤,否則便不算數!你做得到嗎?」蒙面人不耐煩地道。
凌通想了想道:「有人在一旁指點總可以吧?不然的話,給你拿上一隻黑炭頭,你又會不高興的!」
蒙面人想了想,口氣鬆了一些,道:「好吧,看你這小子如此有誠意,便允許人在旁指點,但不準別人伸手幫忙,明白嗎?」
「好的!」凌通歡快地應道。
「那老子先走了,沒空陪你這臭小子亂彈琴!」蒙面人說著轉身飄然而去。
凌通望著那人遠去的身影,發了一陣子呆,立刻想起那人所演示的每一個動作,不由得伸手便練了起來。
蔡傷似乎永遠都是那般安詳,像是一池沒有波紋的水,他的眸子永遠都是那麼深邃。無論誰看了,都只會想到一件事物,那便是天空,深邃莫測的天空,空無中卻蘊涵了無盡的玄機。一襲長衫,迎風而飄,玉立如山,超塵脫俗,自有一種出世的瀟洒與清高。
立在他身後的依然是蔡新元,負劍而立,肩頭背著一個小包行囊,如此而已。
「老爺子什麼時候能回北台頂?」五台老人平靜地問道。
「或許我永遠都不會回北台頂,何處青山不埋骨?我只想做完我最想做,而又必須做的一件事之後,便潛於青山之中,了我此生,吳師兄無須為我擔心!」蔡傷意興索然地道。
「老爺子,老主人飛升之前不是曾說過魔門的事嗎?」五台老人提醒道。
「蔡傷只好辜負他老人家的願望了,或許是蔡傷自私,這件事便由葛師弟去辦好了,我相信他有這個能力!」蔡傷神色黯然地道。
「都是能麗不好,若是蔡伯伯不嫌棄,能麗便做蔡伯伯的女兒吧?」凌能麗充滿歉意地道。
蔡傷慈祥地望了她一眼,溫和地道:「我從來都不曾將你當外人看待,你是風兒的心上人,他是我的好兒子,你自然便若我的好女兒,只可惜他福緣淺薄!」說著仰天一聲長嘆。
「老爺子,那你便收凌姑娘為義女吧,反正她也失去了雙親,自此孤苦無依,有你這個義父豈不成全了兩家人?」五台老人提議道。
「義父在上,請受女兒一拜!」凌能麗極為乖巧地一跪至地,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蔡傷並沒有阻攔之意,只是那落寞的神情中綻出一絲包含了痛苦的歡悅!
哈不圖竟也極為配合地端上來一碗茶,送到凌能麗的手上。
凌能麗禁不住喜極而泣道:「義父請喝茶!」
蔡傷仰天一聲長嘯,似要舒盡胸中的悶氣。良久,嘯聲歇下,才歡聲道:「好,我蔡傷失去了一個好兒子,卻多了一個好女兒,又有何可嘆!」說著伸手接過茶碗一口飲下。將茶碗放到哈不圖手中,才伸出雙手扶起凌能麗,並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錦盒,遞給凌能麗,傷感地道:「義父今日與你分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這裡是一顆『通天再造丸』,普通人吃下可延年益壽,百病不生,練武者吃下,可陡增半甲子的功力。當年我捨不得太早給風兒服下,今日便贈給你吧,也算是義父我給你的見面之禮!」
「謝義父!」凌能麗雙手接過錦盒,高興地道。
「去拿酒來,此丸須和酒服下!」蔡傷高聲道。同時又從懷中摸出一支碧玉鳳釵,溫柔地插在凌能麗的髮髻之上,黯然道:「這本是內子給我的定情信物,現在內子已歸天國,這根玉釵留在我身上徒增感傷,今日將它一併送給你,就當是你義母送給你的見面禮吧!」
凌能麗的心神大顫,大感惻然,愧疚於心卻又無能為力,不由得誠懇地道:「義父,你便遲些再走,讓女兒服侍你幾日……」
「傻孩子,天下哪有不散之宴席?你不必在心頭掛懷什麼,天下哪裡是我不能去的?你義父無論走到哪裡都不會缺人服侍,你還是好好學武,別分心,將來你的事你自己做主,不必因風兒在心中留下什麼陰影,活人的路不能被死者所擋,你明白嗎?」蔡傷極為平和地道。
凌能麗不由得一陣黯然,無論蔡傷的話意多麼平緩,可她始終能捕捉到那之中的蒼涼之情,可她又能做些什麼呢?不由得問道:「那義父要去哪兒呢?」
蔡傷想了想,道:「我要去南朝找一個人,也是去尋找你義父的下半生幸福,義父會照顧自己的,你就放心好了。」
「老爺子,我想我們這幾年可能會在這兒留下,不會走得很遠,若有什麼事情,我們會與飛龍寨聯繫,到時候飛龍寨定會知道我們的所在!」五台老人道。
「你們需要什麼,不妨便叫飛龍寨的兄弟送來好了,希望下次仍有相見的機會。那時,再看看能麗武學的進展如何。好了,先把這顆『通天再造丸』服下吧!」蔡傷仍淡然道。
凌能麗打開錦盒,只見一顆藥丸通體晶瑩,流散著一種碧油的幽光,開盒之間,一股濃郁的清香,只使得每個人都神清氣爽。
「恭喜凌姑娘得此仙藥,這乃是我家老主人采聚天下奇珍,花了十年工夫才煉製成五顆,絕對可以勝過陶弘景的仙丹,快快服下吧!」五台老人歡喜地道。
凌能麗不由得再次道謝,然後將丹藥含在口中,將那一碗酒喝了下去。
丹藥遇酒立化,化作數道甘泉流入腹中,立刻便有幾道溫和的暖意直達四肢。
「孩子,快回洞中打坐行功,閉關三日之後,自可將藥性全剖吸收,三日之後,便會是一個身具三十年功力的好手。對今後的習練武學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蔡傷慈祥地道。
「那義父你走好哇,女兒盼著你回來看我。」凌能麗有些依依不捨地道。
「若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的!」蔡傷淡然含笑道,說著轉身對著蔡新元道:「我們走吧。」
蔡新元立刻將系在一旁的馬韁解下,與蔡傷兩人縱身躍上。
「你們回去吧!」蔡傷扭頭揮了揮手道。
凌能麗和五台老人也黯然地揮了揮手,望著蔡傷與蔡新元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的轉角處之時,才黯然回頭!
蔡風的心頭又微微有些希望,沒有誰見到三子真的死了,因為沒有誰見過三子的屍體!雖然三子中了毒,又中了修羅烈焰掌,但從那深淵墜入深水潭中不一定便會死。他不就是數次險死還生嗎?或者只要是熟人發現三子的屍體也會好些,至少讓人知道三子是死在金蠱神魔的手中。那樣,便明白仇人是誰了。不過他也明白,金蠱神魔要將他煉製成毒人的時間也要到了。
他傷勢的恢復根本就瞞不過金蠱神魔的眼睛,那是他最不想也最不願的時刻,可是他沒有辦法改變這一現實。因為金蠱神魔已經步入了石室之中。
蔡風望著他那微顯得意、歡快而又稍有些許緊張的神情,反而更加平靜地道:「你準備下手了嗎?」
金蠱神魔有些驚異地望了望蔡風,似乎為蔡風的鎮定而感到驚訝,不過卻極為淡然道:「不錯,你有什麼遺言就快說吧,這是最後一次說屬於你自己自主思想的話,也是最後一次屬於蔡風自己的話。今後,你代表的則是另外一個人!」
「哦,你是不是很緊張?」蔡風饒有興趣地道。
「有一點,但不過你放心,你不會像那幾個沒用的傢伙一般容易死去的!」金蠱神魔田新球毫不否認地道。
「那恭喜你了,你擁有我這個毒人,是不是便可以天下無敵了呢?」蔡風淡漠地問道。
「我也恭喜你了,你可能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個毒人,這是你的榮幸!」金蠱神魔田新球陰惻惻地道。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了,我最後的願望,就是想簡單地知道我變成另一個人會是怎樣的情況?」蔡風淡然道。
「可以,就讓你在這最後一點時間內多些想象吧!」金蠱神魔田新球故作大方地道。
頓了一頓,又有些得意地道:「毒人的名字便叫絕情,這個名字你可喜歡?」
「絕情,似乎冷酷了一些,對於一個毒人來說卻是極為恰當的,我心也死了,自己如此地痴愛一個人,她卻寧可選擇殺我都不願意嫁給我,絕情正好!」蔡風掩飾不住凄苦地道。
金蠱神魔並未作什麼解釋,只是陰險地笑道:「你成為毒人之後,你的殺傷力至少比現在更強橫三倍以上,足以與你爹相抗衡,你更有可能成為天下第一人!」說到這裡,金蠱神魔扭頭向四周望了望,這才壓低聲音道:「到那時被稱為天下第一刀的、第一劍的,全都要畏避你三分,你說你是不是應該值得驕傲?」
蔡風並不為之驚訝,只是淡然一笑,道:「但是再厲害,我也只是一個人而已,就算加上你,也只有兩人,但是我爹身邊的高手卻絕不會比爾朱家族少,而爾朱家族之中,除爾朱榮之外,便是爾朱天佑、爾朱天光、爾朱追命,單說這三大高手就不是我們兩人的力量所能對付的,你仍以為自己有很大的勝算嗎?」
「哼,誰說了我要對付他們?只是你的猜測而已!」金蠱神魔田新球反應並不太強烈地道。
「你否認也好,不否認也罷,到時候由你全權做主,你想怎樣還不是只由得你?」蔡風不屑地道。
金蠱神魔淡然一笑,道:「毒人的可怕之處,並不是他的武功暴增三倍,而是他的肌理復生能力比普通人要快上百倍,身上就是有一道深三分長五寸的傷口,也會在一盞茶的時間之內恢復。就是有人刺穿了他的肺腑,他也不會因為呼吸困難而死去,甚至會在幾天之內,又恢復正常。想要將一個毒人殺死,只有將他分屍,或火化!同時毒人還會百毒不懼,而他身上所流的血液卻會成為劇毒之物,不過這對他的任何機能都不會受到影響,他的思維並不改變,他的本能仍然是正常之人,但唯一改變的便是他不再是自己支配自己,這個世上他只聽一個人的話,那個人就是我!沒有我的時候,他依然是他,有我的時候,他便成了我,你明白嗎?」
蔡風淡漠地一笑,道:「要是你死了呢?」
金蠱神魔田新球淡然一笑,道:「那你仍有三個月好活,三個月之後,你就會變成一堆白骨!」
蔡風神色一變,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這就是毒人與其主人的感應,也是毒人最大的特性。當然亦只有我才能夠煉製出你這種超級毒人!百年前,也曾出現了毒人,但那全都是一些下三流的貨色,完全可以當做一隻養大了的毒物去看,但你不同,你會擁有思想,會擁有本能的衝動,甚至可以擁有女人。只不過你會對我的命令半點不違,我叫你殺死你的女人,你不會有絲毫猶豫!我讓你殺死自己,你也不會猶豫一下!你將不再認識以前所有認識的人,你只知道這個世上只有一個必須忠心的主人!這是不是很有意思?」金蠱神魔田新球得意至極地笑道。
「這的確很有意思!」蔡風的心若浸入了冰窖之中,聲音有些淡漠地道。
「你怕了嗎?」金蠱神魔淡然道。
「怕有何用?怕你不會要我這個毒人嗎?」蔡風有些苦澀地道。
「你倒很明白。不過,煉成你這種毒人的過程卻很不簡單!」金蠱神魔微微皺眉道。
「難道需要很長時間?」蔡風疑惑地道。
「不錯,為了消除你皮膚中散出來的毒氣,與那種下三流的毒人有根本的區別,必須將你用熱水煮出你積留的毒汁,甚至還須將你種入土中!」金蠱神魔認真地道。
「哦,我不就成地瓜了?」蔡風不由得大笑起來道。
「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簡單易行的,你將會在今後八個月中嘗盡人世間的疾苦,而我同樣也不會少吃苦頭。你可曾聽說過古人熬鷹?」金蠱神魔冷然道。
「古人熬鷹?」蔡風饒有興趣地反問道。
「不錯,一個絕對服從的毒人,而又要讓它不和那種下三流的毒人一般,那將比一隻絕世鷹王更難馴服。」金蠱神魔神情肅然地道。
「這個我倒挺感興趣,將來有機會,倒也想訓出一隻絕世鷹王玩玩。」蔡風竟顯得極為輕鬆地道,根本就沒把生死放在心上。
「哼,你永遠都沒有機會,不過,我卻可以告訴你古人熬鷹的方法。我也訓了一隻神鷹,雖不能算是絕世好鷹,但也是一流的。而我卻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讓它不休不眠地看著我……」
「什麼?你想讓我一個月不休不眠地看著你?」蔡風駭然打斷金蠱神魔的話,驚問道。
「不,你要兩個月不休不眠地看著我,也只有這樣,你的腦中才會永遠無法抹去我這個主人的形象,永遠都不可能違背我的命令!」金蠱神魔形態有些瘋狂地道。
蔡風的心猶如浸在冰窖之中,兩個月不休不眠,那人豈能活?那將是怎樣一種殘酷的刑罰啊!
金蠱神魔似乎看穿了蔡風的心思,淡淡地道:「你不用著急,我不會讓你死的,當然更加捨不得你死。你的生機和體能到時會得到絕世藥物支撐,不僅不會死,而且會更有精神。只是在這兩個月中,你過去的記憶會慢慢消失,直到完全忘記,包括自己的名字。然後,所有記憶中,只有我所灌輸的記憶存在。」
蔡風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但又冷笑道:「難道這兩個月,你也用藥物支撐自己?」
「哈哈,你倒也有蠢的時候,我大可用四五人輪流立在你的眼前。而你卻只是一個人,一直熬到你的精神完全崩潰,意志最薄弱的時刻,就該輪到我出場了。哈哈,你明白了嗎?」金蠱神魔淡然笑道。
「然後你再殺掉這幾個替身?」蔡風冷冷地問道。
「你還不算笨,不錯,你只能有一個主人,那就是我!因此,這八個月中所有在你面前出現過的人,除我之外,全都要死!」金蠱神魔充滿殺意地狠聲道。
蔡風露出一絲澀然的笑意,知道金蠱神魔之所以毫不掩飾地向他袒露這一切,就已經表示他要煉製毒人的決心,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對方的意志。
「對你說了這麼多,相信你也無憾了,這八個月的痛苦很快就會過去,對你來說,只不過是做了一場噩夢。當你醒來之時,你便已經叫絕情,而不再是蔡風了。」金蠱神魔眸子里射出狂熱的神采,淡漠地道。
「看來,我只能夠認命了!」蔡風苦澀一笑道。
「你別無選擇!」金蠱神魔緩緩地伸手拍向蔡風的腦門,淡淡地道。
凌通依然很早便趕到山上,不過,昨夜他已經將蔡風所抄寫的經卷都小心地收藏起來,對於他來說,這些經卷比什麼經書都重要。昨晚他更費了好大的勁才烤上一隻兔子,卻是凌二嬸指點了很長時間,這是蔡風所教的配料手法,香氣足讓人口水垂下三尺。
凌通練了好長時間,那蒙面人才姍姍而來,同樣是二話不說,便向凌通一氣亂打,直讓凌通跌得七葷八素,手中的劍脫手八次才停下。免不了又是大罵特罵,大嘆凌通沒用。不過,對於凌通來說,卻是極為歡快之事,他那幾手劍法也是越演越純熟,雖然打不過對方,卻並不氣餒,那人在拿到他那隻重新烘熱的兔子之時,卻大加讚賞,也不違約地將那些動作連貫地演練了一遍,然後一刻也不肯多留地便走了,只留下凌通獨自在冥思苦想,獨自苦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