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她說話時帶著不輕不重的鼻音,顯然是剛哭過不久。
撒謊都不會,真是有意思的女人。
他伸手食指挑起她的下顎,低頭對上她微微紅腫的眼眸:“哭是最軟弱的表現,想要報仇,那先學會讓自己強大起來。”
林向晚抿唇:“陸先生,您是不是覺得很沒用,遇到事情,總是什麽都做不了,隻會哭?”
她覺得自己也挺沒用,有人殺了她的孩子,她還無力反擊,連收集證據都那麽難。
今晚她花了十萬塊買了視頻,雖然那視頻裏能看出張瑤幸災樂禍,可卻不能確鑿的證明,糖豆的死跟她有直接的關係。
司機僅僅隻被判了三年。
她不甘心呐!
“哭並不代表軟弱,有時悲憤也能化為力量,知道自己想要達到什麽目的,不折手段也不失為一種報仇的方式。”
“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不希望看到你被人欺負。”
“誰惹了你,就狠狠的讓對方還回來。”
林向晚看向男人刀刻斧鑿的俊臉,心髒“砰砰砰”的跳動。
他這是在給她撐腰嗎?
還是誤會她被人給欺負了!
“我今天哭,不是因為被人給欺負了!”她開口小聲的解釋,悶著聲:“我隻是想糖豆了!”
陸錦臻擰眉:“去洗澡吧。”
這個話題有點要沉重,林向晚也不想將不好的情緒傳染給他,畢竟糖豆跟他半點關係沒有,他們也不是真正的夫妻。
但想到剛才男人跟她說那些話,心頭不可名狀的觸動。
有人撐腰的感覺真好!
林向晚洗完澡出來時,剛好看到陸錦臻換好衣服,麵色陰鬱的向外走去。
“你要出去嗎?”
“嗯,你先睡。”
說完,他頭也不回走了出去,片刻,樓下傳來車子駛離遠去的聲音。
林向晚站在窗口,看著消失在黑夜裏的亮光,秀眉微微皺起,他今晚好像喝了酒,喝酒開車,會不會不安全?
這一晚,陸錦臻沒有回來,一直到第二天,林向晚都沒看到他的身影。
她用完早餐,帶著江暮出門。
去了肇事司機的家,見到他的老婆跟孩子。
林向晚這趟目的:想要從肇事司機老婆口中試探出有用的信息。
但經過交談,那女人似乎並不知情,反而一個勁的罵他為什麽要酒駕,好好的家庭給毀了,說她一個女人如何養得起兩個孩子。
林向晚看著那兩個孩子,一個五歲,另外一個八歲。
心裏突然有了主意。
臨走之前,她給兩個孩子拍了照片,隨後去了四九城的監獄。
隔著透明屏障,她跟司機隔空四目相對,那司機眼神躲閃,似乎不願意跟他通話,被獄警狠了兩句,才不情願的坐下,那獄警直接拿電話塞在他手中。
林向晚拿起電話:“我知道你不願意見我!”
“我已經接受了法律製裁,你還想要做什麽!?”
“可你沒有說實話,真正的凶手還在逍遙法外。”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都已經交代了,是我喝多了酒,才發生那樣的意外。”
男人不耐煩道:“我對不起你,也理解你的心情,但這事已經結束了!”
林向晚溫柔的笑了笑:“我來之前,去你家見過你老婆孩子……”
“你去我家做什麽,你要對他們做什麽!?”男人情緒忽然變的激動起來:“是我撞死了你的孩子,你有什麽怨氣衝我來。”
獄警摁著他的肩膀坐下,警告:“給我老實一點,不許站起來,不許大聲嚷嚷。”
“你說車禍是場意外,若是再出現同樣的意外,你想讓誰先走呢?”
“大的還是小的?或者兩個一起?”
男人大口喘著氣,凶狠的盯著她:“你要是敢傷害他們,等我出去,我跟你沒完,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林向晚輕笑一聲:“我若是不讓你出來,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出來嗎?”
“到時候你老婆改嫁,你那兩個兒子跟著也是受苦,我一可以報喪子之痛,二還能幫他們解脫!”
“你之前不是說我兒子本來就有病,死了也是場解脫嗎?”
男人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她,臉色變的不淡定起來,露出一縷慌亂:“我那是胡說八道,我不是有心說的那些話。”
“嗯,那我剛才也是無心,跟你開個玩笑。”
女人看似溫溫淡淡的麵龐,甚至帶著淺淡的笑容,眉眼中的淩厲讓男人心生懼意。
他知道,她根本沒在玩笑。
林向晚知道她的話起作用了,男人明顯有點開始動搖,現在隻需要再給他最後一點刺激。
“你進來之前,肯定沒能跟他們見一麵吧?我今天滿足你。”
她翻開來之前拍攝的照片放在他的眼前,又快速的收回。
男人臉上最後一點平靜龜裂來開,內心掙紮許久後,開口:“我要是說了,你能保證我妻女的安全嗎?”
“當然,我不僅能保證他們安全,還可以資助他們,直到你出獄。”
“真的?”
“我沒必要騙你,而你現在也隻能選擇相信。”
男人咬牙:“好,我說!”
林向晚利用陸家的權勢,跟男人很順利單獨見了麵。
從監獄出來,林向晚臉上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
有男人的口供,她就能將張瑤送進監獄,但就算如此,最多就判刑幾年放出來了!
可這遠遠不夠。
她要是讓張瑤這輩子都永無天日。
她要讓她失去所有珍視的東西,讓她為自己所作所為懺悔。
上車後,她接到時年的電話,說是偵探葉承鈞早上聯係她了,約她中午十二點在市中心福記酒樓見麵,讓她準時過來。
林向晚看了眼時間,立刻讓江暮送她過去。
到了福記酒樓,離十二點還有十分鍾。
時年發消息給她。
【向晚,你到了沒?】
【我在樓下,現在上去。】
林向晚扭頭看向江暮,江暮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太太,我在車裏等您。”
“嗯。”
單間裏,時年跟個男人坐在餐桌旁,男人身材健壯,穿著皮夾克,戴著黑色的寬大墨鏡,鴨舌帽,隻露出一張芩薄的唇,堅毅下顎,圓形鑽石耳釘,帶著幾分神秘氣息。
在林向晚出現瞬間,明顯包廂氣氛驟然零下。
“葉偵探,這是我閨蜜,她剛好有事想請你幫忙。”時年打著哈哈說道。
葉承鈞目不斜視,聲音冷冽無情:“我隻答應跟你見麵。”
時年心虛的摸摸鼻子:“放心,是自己人!”
“時大小姐,你該知道我規矩。”葉承鈞絲毫不給她麵兒:“幫你忙,也是給江野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