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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她的開掛神器

  葉翾身子本來就很弱,如果被斷掉的肋骨戳穿了皮肉,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賀蘭音當即伸手探向他的懷中,指尖觸碰到一硬物的時候,那熟悉的溫涼的溫度令她微微一怔,兩手輕捻,一支青綠色的笛子便從他的懷裡拉了出來。


  七星魔笛,那是她的開掛神器。


  葉翾唇邊彎起一抹泛著白的笑意:「這個笛子一直在我這裡三年,現如今,也是該還給你的時候了。」


  魔笛通靈性,知回到自己主子的身邊,原本死氣沉沉的顏色逐漸盪出點點光亮,微微輕顫,似是開心。


  賀蘭音伸手摸了摸。


  說起她與這支笛子之間的相遇也實屬偶然,不過是黑林歷練,從一凶獸肚子里將它給扒了出來。


  本是被夜鶯瞧上,結果她一直吹不出音律不說,還中了毒,若非身上有乾娘的葯,她非丟一條小命不可。


  從此她們便對這支笛子視如蛇蠍,賀蘭音還打算將它磨成粉末製成毒藥,后在機緣巧合之下她將這笛子給吹響了,並且得到了一些詭異的能力。


  現在想想,怕是這成了精的笛子知道自己要被磨成粉,故意不時的泛出點點螢光,將自己引到那兇險之地的吧。


  將魔笛塞入懷裡,再抬頭時,葉翾已經昏了過去,他面色逐漸泛了白,一股子血腥味也逐漸的飄散在四周。


  賀蘭音往他懷裡一探,果然就摸出些血出來。她擰著眉頭,伸手拍了拍葉翾的臉頰:「葉翾,葉翾,醒醒。」


  他呼吸沉了沉,密扇似的卷睫毛顫了顫,眉頭微蹙,蚊子般低喃:「別鬧,阿音,師父瞧見你同我睡一起,又會責難你。」


  頭上空洞投下一縷月光,照在他逐漸泛起一層紅暈的臉頰上,他呼出來的氣體越來越熱,噴洒在賀蘭音的臉上。


  記憶似乎將他拉到了過去的某一個時間段,他往日里用來偽裝的柔和剎那消失,冰寒的氣魄染著不正常的熱,似痛似快活的急促呼喊:「音音.……音音……」


  賀蘭音將他平躺在地上,扯開他的衣裳,白色裡衣左腰那裡被血染了一大塊,賀蘭音臉色微沉,伸手按了按,沒有按到斷掉的骨頭,稍微的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應該是在翻滾的時候被劃破的,與他面上的柔弱不同,葉翾的身體異常結實,肌肉卻並不明顯,想來鍛煉也就這兩三年的事情。


  感嘆了一把,伸手自懷裡掏出一塊帕子堵住他低喃的嘴,撒下裙角給他包紮,突地心尖一跳,她猛的轉過頭來。


  籠罩在四周的夜很容易將所有的光亮暴露,這不,離她約莫二里地的東面,就有兩抹綠光一閃而過。


  雖快,但也叫她沒錯過。


  賀蘭音的心瞬間提了起來,那兩抹綠光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於熟悉,她在黑森林裡殺掉的東西遠比這個要兇殘多了。


  看來是被葉翾的血腥味給引過來的,不過她運氣也忒背了點兒,現在她武功盡失,還拖個昏迷不醒的葉翾,這種動物還是群居的,要怎麼贏?

  想什麼來什麼,方才那亮起兩抹綠光的方向陡然亮起了十幾個綠光,黑暗中的喘息聲似是死神的鐮刀,染著令人作嘔的氣味,虎視眈眈的盯著她。
……

  十二年前,西江還無非像現在這般強大,但皇宮裡那謀害人的一套,卻並不比北辰這樣的大國少到哪裡去。


  還是八歲的三皇子夜滄冥與還只有五歲的夜玉軒在一個雨夜裡被人擄走丟棄在那山頭之中。


  謀害他們的人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子,那女人仗著父皇對她的寵愛隨便安了一個罪名給他們的母妃,可憐那個被打的渾身冒血的女子一直跪在雨夜裡求那個女人,也沒求來饒他們一命的憐憫。


  那天的雨很大,女子的頭髮散披下來,遮住了她的臉,模模糊糊的,夜玉軒看不清她的臉,也看不清那個被寵愛的女子的臉。


  但那女子的得意與囂張,卻是能實實在在的感受到。


  後來,他們的母妃被那女人一腳踹死,接著那女人朝他望來,白的有些可怕的手一指,那擄著自己的男子抽出刀,捅破了他的肚子。


  夜玉軒猛的睜開了雙眼,月色偏涼,坐在樹上的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子的寒氣,他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肚子,摸了摸心臟,鬆了一口氣。


  後來,是皇兄救了他,那也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卻在那群兇殘的人手裡救了他,後來跳到了那個他們藏了近八年的洞中。


  最餓最無助的時候,他無意識的抓起腳邊的東西便吃,至於那是什麼,他也早就已經忘了。


  後來,後來怎麼了?

  夜玉軒眼前似乎有一層的霧氣,意識有些飄散,忽地就聽見一陣聲響遠遠的傳來,他坐直了身子,眺眸望去。


  「公主,」一名挑著宮燈的丫鬟看著毫不在意的站在泥堆里的花瑜嵐,名貴的金線綉鳳衣擺都沾上泥了,「您快些上攆轎吧。」


  公主身份如此高貴,未來還是他們東閩的君主,怎能讓這等子骯髒的東西污了公主的一絲一毫呢?


  花瑜嵐抿著唇,遠遠的看了一眼站在高處一身龍袍的夜滄冥,抬起腳,有些煩躁的在一邊的草堆上碾下了一些泥,還不忘轉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一眼那開口的宮女。


  宮女立即白了臉,提著宮燈退到一邊,花瑜嵐道:「還不將燈熄了?」


  她的探子也打探到了夜玉軒消失的消息,那是跟夜滄冥生死與共的兄弟,她自然也是想盡一份力的。


  但她知道,明說的話夜滄冥定是不同意,所以她這是偷偷的跟了過來,沒叫任何人知道。可跟在自己身邊的宮女今日犯了蠢,她瞧的清楚,剛剛夜滄冥好似往這邊瞧了一眼。


  花瑜嵐心中氣急,握緊了雙手,轉身冷聲吩咐:「都站在這裡,沒有本公主的命令,誰都不許跟過來!」


  那宮女想勸解,最終還是迫於花瑜嵐的威壓,張了張口,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白著一張臉,與一同跟過來的箇中高手默默的隱至黑暗之中。


  她剛走出沒兩步,一道勁風突至身前,一下子掐住她的脖子,隨行而來的護衛大驚失色,想衝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花瑜嵐已經被那突然出現的人擄走了。


  這邊的情況早就已經引起了夜滄冥的注意,幾乎是在聲音響起的剎那,他已經掠至而來,雖只一眼,但他還是捕捉到了那極速消失的身影。


  面色微微一變,他提氣躍至空中,朝那抹身影急急的追去。


  突如其來的變動令兩隊人馬一時慌了神,雙方將領碰面就紅了雙眼,皆抽出身上的武器,虎視眈眈的盯著對方,氣氛緊張,只待一個機會便會拼盡全力,要了對方的命。


  「大嫂,」躲在不遠處樹上的君未染小聲的開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安月彤抿著唇未說話,方才她感受到的駭人的氣勢就是夜滄冥散發出來的,這人深不可測,為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她連同著君未染一起屏著呼吸,直到他離開為止。


  安月彤道:「找到阿音沒有?」


  君未染在空氣里嗅了嗅,搖頭:「不行啊大嫂,我的鼻子很特殊,這裡的山林狀況,適合哥哥的狗鼻子,不適合我的。」


  安月彤嘴角一抽,忍不住在她腦袋上敲了一個粟子:「你竟敢在我面前說你大哥壞話?」


  君未染捂著腦袋嘿嘿一笑,「大嫂,我覺得與其擔心二姐還不如擔心你,別忘了,你也是逃出來的。娘親來了,大哥必定在場,你有想好自己的後路嗎?」


  「哼,」安月彤冷哼一聲,眸中突地閃過一道光,攬起君未染的腰身便向著夜滄冥消失的方向追過去。


  夜間風大,安月彤極其注意自己弄出來的動靜,是以追到過來的時候,那站在一塊空曠地方的三個人並沒有發現她們。


  夜玉軒扣住已經暈過去的花瑜嵐的脖子,無波瀾的眸子望著站在眼前一身龍袍的男子:「皇兄,我終於抓到了這個女人。」


  夜滄冥沉了聲:「玉軒,放了她。」


  花瑜嵐怎麼說也是東閩的公主,絕對不能讓她在西江的國土上出事,西江剛剛穩定,若真硬拼,絕對是損敵一千自傷八百。


  「玉軒,」今天的夜玉軒實在是太過於奇怪,然而也令夜滄冥覺得有一絲的熟悉,眼前似乎又出現了四年前,那一身染著鮮血的少年揚著笑看著他的模樣。


  皇兄,我將那女人的頭給砍了,沒有一個人敢有異議,甚至有的人為了讓我出更多的惡氣,當著我的面將那女人的屍體砍成了十幾塊,丟給了野狼。


  皇兄,你看,權勢就是這麼個東西。


  「皇兄,」回憶被夜玉軒低沉又邪肆的聲音拉回,夜玉軒微微用了一絲力氣,壓的花瑜嵐的面色白了三分,「如果母妃知道這女人這般輕易的落入我們的手中,任我們隨意折殺,該會有多高興?」


  夜滄冥眼中劃過一道黯光,寒聲道:「她已經死了!」


  就是他親自動的手,難道他忘了?夜玉軒實在是太不正常,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裡,玉軒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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