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割耳
謝宮寶料定白駱衣沖自己奔去了,於是悄悄潛回,穿透船底神不知鬼不覺的回竅肉身。
隔了一會兒,艙外腳步聲響,白駱衣打開艙門,令兩個看守的漢子先出去,然後走到謝宮寶身邊,蹬坐在地,冷冷的看著謝宮寶。半晌,忽然臉上一悲,摸了摸謝宮寶的臉,哀聲道:「時間一晃六年就過去了,當年你睡我腿上,叫我姐姐,那時你倒也可愛的很。」
話落,臉色陡轉,厲聲又道:「可你也可恨,當年你為什麼要出現,你不出現,我就不會跟去北冥,我不去北冥,又怎會懷孕生下聰兒!要沒有這些事,我跟奇哥早就成親了,又何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副田地!」
謝宮寶聽著,心道:「哼,你自己犯了錯,還賴我!」
白駱衣感慨完畢,背上謝宮寶的八荒琴。
隨後招來看守的兩個漢子:
「你們倆攙上他跟我走。」
那兩個漢子應聲說是,攙住謝宮寶。
而後,跟在白駱衣身後,出艙下船。
船邊停著一輛馬車,那倆漢子把謝宮寶丟進車廂,然後等白駱衣上車,擰著馬韁揚鞭而去。馬車穿街過巷,一直駛出東門,順著山道行駛略莫十餘里,來到一處村莊,穿過村莊,在村尾義莊剎住馬步。
白駱衣下車,令那兩個漢子把謝宮寶背進義莊。
義莊里擺著十幾副棺木,陰森可怖。裡屋有三個男子正剝著花生,喝著小酒,看見白駱衣擰著燈籠進來,立時起身,直喊壇主。白駱衣令他們打開旁側一扇石門,裡面又是一間石室,石室啥也沒有,就只關了龐七一人。
龐七給九幽松繩捆著,靠在牆邊睡覺。
聽到開門聲,迷迷糊糊睜眼,看見白駱衣,他精神一振:「白姑娘,都好幾天不見你了,你可算來了,這什麼來著,哦咱都是自家人,有事好商量,你看你跟鄒師兄鬧彆扭,鬧就鬧唄,你別捆我啊,快放了我吧。」
白駱衣淡道:「對不住了,還得委屈你些時日,該放的時候自然會放,免得你孤單,我給你帶了熟人過來。——你們兩個還磨蹭什麼,把謝宮寶給我丟進來。」
那兩個漢子攙住謝宮寶進來,將其丟在龐七身旁。
龐七大笑:「哈哈,這小子居然也吃了瞌睡蟲啊?」
白駱衣伸手向背,摸了摸八荒琴,眼珠稍轉,令左旁之人:「把謝宮寶的耳朵給我切下來。」
那左旁之人應命,拔出匕首,蹲下來就要割耳朵。
「混賬東西,幹什麼!」龐七見狀大驚,一腳將此人踹開,繼而沖白駱衣苦笑:「白姑娘,你捆也好,罵也罷,哪怕是打都由著你,你怎麼還動起刀子了。」
白駱衣鼻哼一聲:「哼,鄒奇不識抬舉,我就得動動刀子,讓他見點血,他今天不服軟,我就割了謝宮寶的左耳,他明天不給我低頭認錯,我就割了謝宮寶的右耳。」說完,又令身後之人將龐七拖去一旁,隨後喝令持刀之人:「磨蹭什麼,還不動手!」
那持刀之人應是,揪住謝宮寶的左耳,就要下刀。
龐七瘋喊:「要見血了見血了,這下麻煩大了!」
就在這時,謝宮寶體放金光,那下刀之人被金光彈飛,砰的一聲撞在牆上,頓時狂吐兩口鮮血,氣絕身亡了。——白駱衣和身後幾名男子均是一震,白駱衣更是失聲:「什麼!昏迷了還能殺人!該死的,你們幾個先去給我剁他幾刀。」
她身後那幾名男子你看我我看你,均不敢應命。
龐七趁機大笑,胡扯亂吹:「哈哈,這下長見識了吧,我白師叔是誰,那可是天上地下第一人,他有一身的奇門異術,鬼知道教會多少給他了。剛這招叫什麼什麼《金光渙散護體術》,好像是孕養仙靈的仙術,別看我宮寶師弟現在不省人事,誰敢傷他,必遭仙靈反噬,你們不怕死的,就儘管砍。」
白駱衣瞋道:「別胡說八道,世上哪有這種仙術!」
龐七得意洋洋的搖頭晃腦:「你不信,那你砍啊。」
白駱衣手按刀柄,走到謝宮寶跟前,瞧她臉色是要親自操刀下手了,但停頓半晌忽又扭頭轉身,囑咐屬下:「把他們倆給我看緊了。」說完,一眾帶門出去了。
……
……
待石門一關,石室頓如潑墨,漆黑得啥也看不見了。
龐七踹了謝宮寶一腳,輕道:「都走了,你還不醒。」
謝宮寶拱了幾下,睜開眼:「你倒看出我是裝睡的。」
龐七笑道:「哈哈,哈哈,那什麼《金光渙散護體術》,是我瞎編的,這世上哪有人意識不清還能運功傷人的,我編瞎話是騙白姑娘的,我還能自個兒把自個兒騙了不成。噗噗,白姑娘真沒見識,她竟不知道你魂體可以穿梭自如,綁你又什麼用嘛,來來來,先救了我再說。」
謝宮寶道:「不行,還沒探到鄒師兄的下落呢。」
龐七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快悶死了我。」
「這哪說得准,等著吧。」謝宮寶一個鯉魚打挺,魂體從肉身彈跳而起,而後也不與龐七多說,直接穿過石室,一飛衝天。他飛上半空,頓在黑處,看見白駱衣乘坐的馬車駛進村莊,他緩緩飄動,悄悄跟著。
那馬車駛出村莊,在山道上馳行十餘里,回了幽都城。
而後在城東一處宅院勒馬停下,趕車的攙白駱衣下車。
謝宮寶於高空俯覽,看見白駱衣進院,忙也偷偷降下,落在宅院屋頂。
這宅院不大,就前後兩院十幾間屋子,後院門前有亭有塘是個花園,整個宅院燈火頗亮,有三五婢女走屋穿院,也兩三個帶刀粗漢值崗後院。白駱衣來到後院,在左手邊房外整理整理衣裝,問門口值崗的屬下:「他肯吃東西了嗎?」
那屬下回道:「還是一樣,不吃也不說話。」
白駱衣道:「這裡不用你了,去準備酒菜。」
那屬下應諾一聲,拱手告退,去了廚房。
白駱衣長吐了口氣,推門進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