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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再出發

  元崢他們一行人搭乘的這架包機,


  平穩著陸後,

  外麵有兩輛車徑直開過來,

  吳缺把元崢和薑文娟讓在前麵,

  他緊跟在後。


  舷梯下麵已經有幾個人在候著了,

  中間那人朝著元崢伸出手:“歡迎領導前來幫助、指導工作。”


  又把同樣的話對薑文娟說了一遍。


  這才伸手對吳缺:“吳廳長,


  好久沒見,


  要是沒有這次的事,


  你怕是永遠都不會在我的地盤上踩腳印了。”


  吳缺笑著說:“忙!忙啊!

  這不老同事一聲召喚,

  我不還是自己送上門來了嗎?”


  吳缺對元崢介紹道:“這是潘廳長,

  我的老同事,

  這次我們就是在他的領導下工作。”


  潘廳長趕緊謙虛道:“這次我們是在領導的指導下工作。


  你們怎麽說,

  我們就怎麽配合。”


  他見到吳缺沒有介紹走在他前麵這兩人,

  用眼神探究地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老同事,

  吳缺見狀,微笑著說:“這位是元先生,


  這是他的搭檔,叫她小薑就行了。


  這次是他們唱主角,


  我不過是跟他們做好後勤工作的。”


  他的這個介紹,

  立刻讓潘廳長和他身後的人浮想聯翩,


  稱先生表示有地位,


  又不是係統內的人。


  這次的事件,

  大家都在強調一定要保密,


  這還請了個外人來,


  並且還是以他們為主?

  吳缺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沒有繼續說明。


  潘廳長陪笑著:


  “領導們一路辛苦,先回賓館休息一會兒再說。”


  元崢突然說道:“先去你們的指揮部,

  前線指揮部。”


  潘廳長有些愕然:不都是客隨主便嗎?


  吳缺笑著解圍:“元先生的事情多,


  很忙的,

  他需要盡快把事情做完,


  離開。”


  潘廳長立刻說道:“好!好!


  領導一來就直抵基層,


  是給我們做了一個表率。


  不過基層條件有些困難,


  要請領導體諒。”


  元崢沒有說話,


  轉身走向一輛車,


  有人幫他拉開車門,


  元崢護著先讓薑文娟上去,

  然後自己才上車。


  吳缺上了元崢這車的前座,

  他的兩個隨從上了潘廳長的車。


  潘廳長問道:“小張、小李是吧!”


  吳廳長的兩個隨從陪著笑答應著。


  “這個元先生是什麽來頭?”


  兩個隨從全都搖頭,

  潘廳長有些不高興了:

  “就這你們還打埋伏?”


  小李承受不了廳長的怒火,


  陪笑說道:“潘廳長,有規定在,

  我們不能亂說話。”


  潘廳長奇怪地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那輛車:

  “他的級別那麽高嗎?

  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跟在同車的小張、小李正襟危坐,

  潘廳長見到他們這個樣子,

  溫和地笑著說:“不用這麽緊張,


  這不是多大的事。


  保密規則我還是明白的。”


  吳缺在車上對元崢說道:


  “這次的事,你隻專心尋找林強,

  其他的人我來應付。”


  薑文娟是自己現在做事不易的,

  她自己管理集團的時候,

  大部分的精力都用來應對內部的矛盾,


  真正用來發展集團的精力和時間,


  實在是少之又少。


  元崢微笑著說道:

  “好的,就按我的辦法做。”


  吳缺張了張嘴,


  幾次想要說些什麽,

  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想勸說元崢收著點手,


  又想到已經在來的路上,


  空中已經說過了。


  總不能再說一次吧,


  隻希望空中說的,

  不要真的掛在空裏就好了。


  元崢倒沒有他想的那麽多,

  心裏在評估著林強的戰鬥力。


  這車一直走了四個多小時,


  才停下來。


  潘廳長走過來,


  對著他們說道:

  “前麵就我們的指揮部,

  凶手就在前麵這些群山裏麵。


  我們已經發動了幾千人上山搜索,

  山下也發出了大量的傳單,

  派駐了上萬人的兵力和警力,


  爭取把凶手困在這一片群山當中。”


  元崢看了看這些大山,


  對於經過訓練的人來說,


  這樣的大山就已經是最好的掩護了,

  更別說林強那種經過特殊訓練的人才。


  他對潘廳長說道:

  “把上山的人全部撤回來,

  所有封鎖的隊伍也全部撤回去。”


  潘廳長看著吳缺,

  心想這是哪裏找來的傻子,

  人都撤回來了,


  還怎麽抓人。


  元崢見到他沒有動作,

  問吳缺道:“他不知道對方的實力嗎?”


  吳缺笑了笑:“我們都是同一個級別的,


  能夠看到的內部文件都是一樣的。”


  元崢正要說話。


  吳缺向自己的兩個隨從示意了下,

  他們立刻散開了些,

  潘廳長狀,也示意自己的手下,

  讓開一段空間。


  他看見跟著元崢的這個性感女人,


  沒有記錄,也沒有離開。


  更加猜測不透這是什麽人了。


  元崢說道:“潘廳長,你也看到林強的訓練視頻,


  他那種人,


  是普通人能夠發現得了,


  抓得住的人嗎?


  你派這麽多人上山,


  攔截,是讓這麽人去送死呢?

  還是想讓林強殺更多的人?”


  幾句話把潘廳長說得臉紅脖子粗,


  他想要分辨幾句,

  話要出口,


  就想起了自己看到過的視頻,


  可以說視頻上的人,


  對於普通人來說,


  已經是超人一類的存在了。


  在他們麵前,

  這些普通人,確實隻能夠送人頭,

  想要抓住林強,


  沒有成百上千的犧牲,

  是留不下來的。


  見他沒有說話,


  元崢問道:“除了最初的殺人案件,


  後麵他又殺害了多少人。”


  潘廳長說道:“下麵報上來的傷亡數字是傷二百八十七,亡三十七。”


  元崢點了點頭:“我們先去看看死者。”


  潘廳長說道:“領導一路辛苦,

  還是先吃過飯再去吧!”


  元崢說道:“不差這一會兒,先看屍體。”


  潘廳長看向吳缺,希望他能打個圓場。


  吳缺笑著說:“飯總是要吃的,

  要不先吃飯,

  小薑餓著也不好。”


  元崢看著他們堅持道:“先看屍體!”


  見到潘廳長沒有動作,

  元崢朝著吳缺無奈地說話了:


  “吳廳長,不是我出力,


  實在是我無能為力,


  送我回去吧!”


  見到元崢馬上就要回去了。


  吳缺這才對潘廳長說道:“要不就聽元先生的?”


  潘廳長點了點頭,

  帶頭走進指揮部,


  叫來一個人介紹道:

  “這是上麵來的元先生、吳廳長、小薑。


  他們有任何要求都盡量滿足。


  這位是我們的謝大隊長,具體的指揮布控都是由他負責的。


  謝大隊長,


  他們要去看看這次事件那些人的屍體。


  你安排一下。”


  謝大隊長立刻點頭:“那些屍體在賓儀館,

  請跟我來。”


  元崢確認道:“是這次追捕死亡的那些人嗎?”


  謝大隊長一下子愣住了,

  求助地看著潘廳長:“這次追捕死亡的那些人?”


  潘廳長不看他,直接說道:

  “這次追捕不是傷了二百八十七,死了三十七人嗎?”


  謝大隊長腳步有些沉重,


  吳缺看出有些玄機來,

  立刻問道:“有困難嗎?”


  謝大隊長看看潘廳長,見到他微微點頭。


  這才說道:“領導,這數字有些誇大。”


  吳缺問道:“到底傷亡有多少?”


  謝大隊長狠心,實打實地說出來:


  “除了一兩個在山上不小心摔跤跌倒的,


  沒有傷亡。”


  “那個林強沒有繼續殺人?”吳缺有些不敢相信。


  謝大隊長點了點頭。


  元崢說道:


  “現在我們去吃飯吧!

  對了,先把山上、山下的人都撤了。


  也不用發通緝令,

  這些對這個人都沒有效果,

  既然他沒有對上山搜索的人動手,


  大概率也不會對普通人動手動腳的。


  那些被他滅門的,

  總是有原因的。”


  他說的話,聲音不小。


  整個忙碌的指揮裏,

  一下子就靜下來了,

  沒有人說話。


  剛才這些人還在忙碌著在沙盤上計劃著,

  這裏應該再增加多少人,


  這裏應該增加多少人,

  晚上的時候又要準備多少物資送上去,

  讓那些在山上堅持不懈的人們,

  能夠不至於挨凍受餓。


  這個才來的年輕人,

  一句話就把所有人的辛勞給取消了,

  要知道這一次突發事件,

  這中間一定會湧現出一批重點報道對象的,


  如果不做些事情,

  材料都不好編。


  吳缺是知道這中間的東西的,

  他苦笑著,準備給元崢解釋,


  元崢隻是看著他,

  不知道怎麽的,

  吳缺從他的眼裏看出一種悲哀。


  他隻得向潘廳長示意,

  兩人互相看著,


  潘廳長歎道:“老吳,


  不是我不照辦,


  實在是這樣會寒了下麵人的心。”


  吳缺說道:“這樣,讓山上的人撤下來,

  加強山下各個道口的力量。


  這樣跟他留下一段不小的空間,


  這樣應該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元崢點了點頭,


  算是接受了這樣的折衷方案。


  潘廳長這才對謝隊長說道:


  “讓山上的人撤下來吧!


  他們已經在山上累了幾天幾夜了,

  是應該休息一下了。”


  說完,熱情地引導著元崢他們去吃飯,


  指揮部已經在附近一家飯館裏定點了,

  他們走攏的時候,

  早就有人安排好,

  隻等著他們入席。


  席間潘廳長說了好幾個有內涵的段子,

  引得這一桌的氣氛一直都很熱烈。


  除了元崢,


  每個人都講了一段笑話,

  就連薑文娟也說了一段笑話。


  她能夠做這麽多年的總經理,


  對這樣的情況很是熟悉。


  隻是元崢今天的興致一直不高,

  並且他也不習慣這樣的應酬,

  在他看來,


  吃飯就是吃飯。


  吃過飯,

  元崢提出到凶案現場去看看。


  潘廳長本來不想跟著去的,

  實際上他就沒有去過,

  剛才在元崢麵前丟了麵子,

  心裏很不高興。


  隻是吳缺堅持要跟著元崢一起走,


  他也不得不勉為其難地跟著了。


  第一家是小區內的一個單獨別墅,

  謝大隊長介紹說:

  “這是林天祥家的別墅,

  在社區裏麵負責,


  是第一個接待林強的人,

  同時跟林強還有些親戚關係。”


  聽到親戚,


  元崢的眉頭皺了一下,

  被吳缺看在眼裏。


  別墅門上貼著封條,

  外麵拉著警戒線。


  謝大隊長掀起警戒線,


  等到所有人都進去了,

  這才上前撕下封條,


  推開大門。


  元崢看見這個院子,

  前麵是一個噴水池,


  順著大門進去的道路兩邊是兩個花園,

  看得出來管理得很是精細。


  噴水池裏沒有噴泉了。


  元崢問道:“平時也沒有開噴泉嗎?”


  謝大隊長立刻回答:“一直都是開著的,


  這不是他們滿門被滅了嗎,


  可能這才關了的。”


  元崢突然問道:


  “他們兩家以前有什麽矛盾嗎?”


  一直快人快語的謝大隊長,突然頓住了。


  “這個,沒有調查過。”


  幾個人走了一會兒,才走到別墅門前。


  元崢突然問道:“這套別墅占地麵積有多少?”


  潘廳長的心裏一萬匹草泥馬跑過,

  這個年輕人怎麽盡是問些跟凶手無關的問題。


  果然謝大隊長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馬上讓人去國土查。”


  走到房屋門前,謝大隊長介紹道:

  “這家一共七口人,林天祥和他老婆,


  加上兩個兒子、兒媳,還有一個孫子。


  凶手非常殘忍,


  隻有三歲的小孩子也沒有放過。”


  進入門廳,

  謝隊長介紹:“所有人都是在自己房間裏麵死亡的,


  都沒有掙紮痕跡。


  全都是一刀致死。”


  元崢問道:“找到了他進入路線了嗎?”


  謝大隊長搖頭道:

  “隻在房間裏麵發現一些痕跡,

  整個花園都沒有發現他是從那個地方進來的。


  連他是怎麽進到屋裏麵來的,

  都一直沒有找到痕跡。”


  元崢上樓,仔細看了每個房間裏的布置和布局,


  又探頭出去看了外麵。


  從這座別墅裏麵走出來後,


  看著吳缺問道:


  “我真的可以指揮他們做事?”


  吳缺堅定地點頭說道:“當然,這也是上級的決定。”


  元崢說道:“那好,

  我要你們派人清理一下林天祥的社會關係,

  平常跟那些人一起走得近,


  同時調查一下他的所有資產。


  他是本地人,

  再對本地居民進行一次尋訪,

  收集一下兩家有沒有恩怨。”


  潘廳長聽元崢說完之後,


  思考了一陣,說道:


  “元先生,這樣是不是太勞民傷財了,

  並且這麽做,

  也是跟案情無關。”


  吳缺有些詫異地看著自己這個老同事:

  “潘廳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如果有情況就說出來,

  至於調查,


  我們隻管配合就是了。”


  潘廳長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你們隻是配合我們把人抓到就行了,


  其他的事情,

  應該是我們做才對。”


  吳缺笑著說:“是啊,所以才讓你們做這些調查。


  如果是我們自己去,


  那就是暗訪了。”


  見到吳缺堅定站在這個年輕人一邊,

  潘廳長不得不吩咐:“按照他說的做。”


  剛才的爭論,

  下麵的人自然是聽見了的,

  現在領導吩咐下來,


  應該怎麽做,

  大家心裏都有數了。


  吳缺拉著潘廳長說道:

  “這個案子,不止是我們的領導關心,


  我想林強那邊的上級比我們更關心,


  本來這事跟我八竿子打不著的,

  更加和元先生無關。


  結果他來這一次,

  不但沒有交上朋友,


  反而得罪了一大堆朋友,


  還不能夠完成任務,


  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

  我想,你們還是給上麵反應一下,

  就說我們能力不足,

  告辭!”


  說完轉身就走。


  根本不理會潘廳長在後麵的挽留聲,

  元崢沒有想到吳缺還有這樣一麵。


  其實他不知道,


  吳缺隻是在他麵前才會低聲下氣,


  小心翼翼的。


  在係統內部,吳缺的暴脾氣是出了名的。


  潘廳長尷尬地快跑幾步,


  攔在吳缺麵前,


  喘著粗氣,陪著笑說道:“老吳,別走!

  留下來,我這個廳長全權讓你指揮。”


  吳缺這才停住:


  “當真?”


  “當真!”


  吳缺這才說道:“我說你老潘也真是的,


  你在省城,


  這裏是縣城,

  你們中間隔著這麽遠,

  你應該和林家沒有什麽瓜葛吧!


  就是有些人打了招呼,

  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性質的事情。


  心裏還打著那些小九九,


  這是能夠糊弄的事情嗎?


  看看你們,

  任何一件正常的工作都安排不下去,


  你們到底是為誰服務的?”


  吳缺說著說著,越發生氣了。


  潘廳長被他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大家都是同級,


  吳缺還是外地來的,


  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隻是這個吳大炮一直都這樣,


  這件事現在想來,

  確實跟自己沒有什麽牽扯,

  隻是來到這裏後,

  有幾個朋友打招呼,


  自己的心態確實有問題。


  那個林強無論他是什麽樣的人,


  自己還是要站穩立場。


  第二家是一幢居民樓裏,

  房主名叫朱豪,


  元崢看著防盜門上那個掌印。


  謝大隊長介紹道:“凶手就是這樣推開防盜門進去的,

  並且應該沒有怎麽發出聲音,


  因為周圍的人那夜都反應沒有聽到噪聲。”


  元崢看著防盜門裏已經被拉壞的鎖,


  還有這門邊上下的天地鎖,

  點了點頭:“這力量確實很大了。”


  “朱豪是什麽人?”


  “他從十幾歲開始就在社會上混,


  後來社會改革,


  他也抓住了機會,

  成立了一個拆遷公司,

  所有難點、釘子戶他都能夠拿得下來。”


  元崢有些不解:“如果那樣的話,

  他不應該隻住在這裏吧!”


  謝大隊長解釋道:“他也隻做難點,釘子戶的工作。”


  元崢這下子明白了,


  這個人還上不了台麵,


  都是撿些人家的下腳料吃吃,


  但是他們的手段肯定會比較激烈了。


  看到這一家人也全是在臥室遇害,


  元崢說道:“這說明,開門並沒有發出聲響。”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著潘廳長。


  潘廳長見到這個防盜門和門上的手印後,

  臉上罕見地變了色,


  吩咐道:

  “讓我們那些設卡攔截的人,

  也撤回來吧。”


  他知道元崢這麽說的意思就是認為,

  自己派出去的人,

  根本沒有用,

  全是給人家送人頭的,


  如果是人家願意的話。


  第三家也在這個小區裏麵,


  還沒有進門,


  謝大隊長主動介紹道:

  “這一家以前是林家那個小組的小組長,”


  這一家裏的布置就比朱家強太多了,

  看得出來,


  這也是一家不差錢的主。


  第四家隻是一家普通人,


  看著這家裏的裝飾,


  雖然也很不錯,


  但是比其他三家就差不少了,


  明顯不是同一檔次的。


  元崢問道:“這家跟林家有什麽恩怨嗎?”


  “這個沒有調查到。


  他們僅僅隻是同組。


  沒有親戚關係。”謝大隊長小心地回答道。


  元崢一直把四個凶案現場全都看完了,


  這才說道:“我們去林強家裏看看。”


  謝大隊長立刻說道:“他沒有家。”


  “他家應該有老房子的吧!”元崢想起自己家裏的二層小樓,


  這麽多年沒有回去,


  怕是快要塌了。


  謝大隊長說道:“林強家裏的老房子三年前,


  在拆遷前自然倒塌了,

  家裏的四口人全部遇難。


  因此他家裏也沒能分到拆遷房。”


  元崢看著他:“你是當地人吧!”


  謝大隊長點點頭:“我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


  “這種事你信嗎?”元崢輕輕問道。


  “信!”謝大隊長斬釘截鐵地說道。


  “平時你接觸過這些嗎?”元崢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些年來,我們對這一塊接觸得多,

  每逢遇到拆遷,

  總會遇到報警,


  有時候也讓我們的人提前到達拆遷現場,

  把工作做在前麵。


  每次我們都是圓滿完成了任務的。”


  謝大隊長有些驕傲地說道。


  看著他的神情,元崢歎氣道:


  “你跟朱豪、林天祥也是認識的了?”


  謝大隊長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

  又停了下來。


  最後還是說道:“我是認識他們,

  但是我跟他們並沒有金錢上麵的來往,


  隻是大家都在一個縣城裏,


  難免互相有個應酬。”


  元崢聽了解釋,


  沒有說些什麽。


  隻是問道:


  “林家四口人的墓地在什麽地方?

  我們去看看。”


  謝大隊長心裏暗暗罵著已經死了的林天祥,


  開口無奈地說道:

  “他們沒有墓地,

  這些年不是改革嘛,


  這裏也屬於社區了。”


  元崢看著吳缺:


  “他們的骨灰不會也不在了吧!”


  謝大隊長背上汗濕了一大片,


  臉上汗水也流下來了:

  “他們的骨灰確實不在了。”


  元崢靜靜地看著天空,

  不再說話。


  吳缺看到他的胸膛急劇起伏,


  立刻說道:“這是在國內,

  要相信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


  元崢冷漠地說道:

  “殺人不過頭點地,


  這是什麽?

  殺人誅心也就罷了,


  這是銼骨揚灰呀,


  一家四口,

  無聲無息地被人謀害,

  屍骨無存,


  我現在能夠理解林強了。”


  潘廳長和吳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薑文娟已經嚇得臉色雪白,

  她知道元崢說這些話是有感而發,


  隻是在這個時候,

  當著這些人說這種話,

  是很不對的。


  她輕輕搖了搖元崢的手。


  元崢這個時候,

  才收斂了身上發出來的氣息。


  身邊這些人剛才都被元崢釋放出來的氣息定住了,

  好像被史前生物盯住了一樣,

  渾身上下,


  根本不由自己做主,


  不但身體不能動彈,


  就連思想好像也被凍結了一樣,

  根本無法轉過念頭。


  這個時候,

  潘廳長才知道這個看著普通的年輕人是這樣的可怕。


  吳缺趕緊出來打圓場:

  “元先生隻是一時口不擇言,


  都不要往心裏去。


  這件事情,就到這裏,


  誰都不許外傳。”


  其實他也知道,


  元崢的這些話,

  想要不外傳,

  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他現在隻能這麽說了。


  元崢黑著臉,

  一言不發。


  所有人回到指揮部。


  這個時候,

  林強的上級也在指揮部,


  見到潘廳長回來,

  大聲嚷嚷道:“廳長!

  您怎麽把人手全都撤回來了。”


  聽到他提出來這個問題,

  元崢不由得注意看了他一眼,

  這個人臉色潤,

  聲音洪亮,


  腆著一個大肚子,


  看起來威風極了。


  潘廳長苦笑著說:

  “你手下的兵,


  你是最了解的了,


  我手下這些人,

  不要說十個,

  就是一百個一起上,


  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啊。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同時也不要讓他的罪行加深,


  才決定把人撤退回來的。”


  他又對元崢介紹道:


  “這位是全權代表林強上級的。”


  元崢隻是點了點頭,


  問道:“林強在訓練的時候,

  有什麽特別在意的沒有?”


  這個人想了想說道:

  “林強同誌在訓練的時候,

  一直都是用最高標準要求自己的,


  他一直在各個方麵都是表現最好的那一個,

  現在他也是班長。


  閑暇的時候,

  他常跟人提起自己有一個老婆,


  還有就是在他離開的時候,

  兒子已經在老婆肚子裏麵了。”


  “他的思想怎麽樣?”元崢繼續問道。


  “我們的教育是很徹底的,

  他是一個堅定的愛國主義者,

  這是無須置疑的。


  否則他也不可能當得上班長了,

  這並不隻是訓練技能好就能夠當上的。”


  元崢沒有再問其他問題了。


  轉身對潘廳長征求意見道:

  “我想安排下,


  讓人去調查這些人的日常交往,


  財產狀況和社會評價。


  一定要保證公正。”


  見到潘廳長眼裏的疑惑,


  元崢讓謝大隊長出去,

  會議室裏隻剩下兩個廳長,一個代表和薑文娟四個人了。


  元崢這才解釋道:

  “林強這個人,


  是通過了特別訓練的,


  如果使用武力,


  恐怕誰也沒有把握。


  並且在他身後,


  還有四個人。”


  元崢看到代表想要說些什麽,

  示意讓他發言。


  代表說道:“這個應該不可能的,

  其他四個人現在已經回到訓練基地了。”


  等到他說完之後,

  元崢繼續說道:


  “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問題,

  我的想法是:

  先查清楚林家四口當年到底遇到什麽事情了,


  這件事情查清了,

  後麵的事情才好辦。


  從林強殺人後,即沒有繼續行凶,


  也沒有逃竄外地。


  說明他還有理智,

  也可能是在等一個結果,

  我現在就是要給他一個結果。


  同時這個結果,

  也是要拿給他的那四個戰友看的,

  如果沒有正當的理由,

  相信也無法說服他的四個戰友。”


  吳缺問道:“他要的是什麽結果?”


  元崢無奈地說道:“我想可能是正義吧!”


  元崢對著代表說道:“林強還是班長,

  那麽他的那幾個手下,

  一定要把思想做通了。


  畢竟大家都是可以互相把性命托給對方的,

  誰出了事,


  他們應該都會感同身受。


  我想這次沒有派出他們四個來,


  也是有這樣的考慮的吧!


  你們隻是考慮了一方麵,


  卻沒有想到,

  強壓下來的,

  總有反彈的時候,

  那個時候後悔莫及了。”


  屋裏的幾個人都覺得元崢太過聳人聽聞,

  隻有吳缺還在認真思考,

  這麽多人裏麵,


  隻有他知道,

  元崢的想法,

  最能夠接近那些人的想法,


  因為他們都是同一類型的人。


  能夠解釋出來的,

  元崢全都說出來了。


  能夠有什麽效果,

  他也不知道。


  元崢特別對三人說道:

  “從現在起,

  那一片群山,

  暫時列為禁區,


  不讓任何人進入,


  行到這件事解決後,


  再解禁吧!”


  這件事很容易的,

  馬上指揮部就發下了命令,

  劃出一大片林強可能藏身的位置,

  列為軍事禁區。


  這個晚上,

  元崢和薑文娟住在安排好的房間裏,

  薑文娟輕輕對元崢說道:


  “白天你那麽說話,


  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元崢苦笑著說:


  “沒有什麽影響的,


  這些事情,


  但凡正常人,

  都能夠看出裏麵的貓膩,


  他們隻是不願意正視罷了。”


  薑文娟說道:

  “今天吳廳長兩次提醒你,

  這是在國內。


  有什麽深意嗎?”


  元崢笑著說:“他是怕我像在外邊一樣,

  不管不顧。


  有你們在,


  我是不可能那麽做的。”


  薑文娟抱著他:“是我們束縛了你嗎?”


  元崢反過來把她緊緊地抱住:


  “這是我自願的,


  其實我最大的願望隻是回到家鄉,


  娶個媳婦,種點田,

  就這麽平凡過一生就行了。


  沒有想到遇到了你們,

  再怎麽平凡都無法掩蓋得了你們的光芒。


  我的願望也攺變了,


  就是要讓你們幸福。”


  元崢走了後,

  潘廳長問吳缺:


  “真的要按照他說的那麽做嗎?”


  吳缺問道:“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潘廳長不解地問道:“既然還有四個跟林強同時訓練的人,


  為什麽不用他們?

  他們不是以聽從命令為天職嗎?”


  吳缺沒有回答,


  他也在思考。


  思考元崢今天的行為,


  他最怕的是元崢失控。


  他已經打聽清楚了,


  元崢前麵半年,


  在那邊可以說是殺人如麻,

  走過一處,

  到處都是人頭滾滾。


  一個人竟然把一個國家的黑幫殺得攺變了業務範圍,

  這應該算是一個奇跡了吧。


  其實吳缺對於林強的遭遇,

  並沒有覺得有多麽奇怪,

  畢竟這麽年,

  他已經見過太多值得同情的人了。


  真正動作起來,


  很多事情做得就很快,

  第三天下午的時候,

  就有很多資料送上來了。


  元崢讓薑文娟幫助自己整理,


  他沒有想到秋山楓臨時起意,


  讓她過來,


  竟然是給自己送來一個合格的秘書。


  薑文娟管理自己集團的時候,

  總是渾身難受,


  這次給元崢當秘書,


  整理資料,


  卻是做得津津有味。


  最先送上來的,


  是受害四家的財產統計,


  元崢看著這四家的財產,


  和他們的收入比較,


  相對錢最少的那一家,

  收入跟財產是相符合的。


  收入不及財千分之一的是林天祥,

  看著他每年不到三十萬的收入,

  元崢怎麽也不敢相信,

  竟然能有這麽多產業。


  他不是來查這個的,


  隻是想要通過這個查明一下一些事情,

  果然從銀行提供的流水來看,


  在這一片拆遷的那兩年,

  林天祥實現了財產指數倍的增加。


  林強家裏的房屋補償和拆遷補償全都劃入了他的帳戶,

  同時許多村民家裏,


  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麵積和款項也流入進來。


  眾人扶持啊!

  難怪能夠有那麽大的一幢別墅。


  對以前林家的調查也陸續有了反饋,

  林強家裏跟林天祥之間,


  並沒有什麽恩怨。


  當初拆遷的時候,

  整個小組的人都認為補償價太低,

  沒有一戶人家簽字。


  林天祥當時被推選為拆遷負責人,


  還簽了保證書,


  保證半個月裏,

  把全部拆遷完成。


  林強家裏無權無勢,


  也沒有簽字。


  林天祥連續去過他家兩次,


  都被林家趕出來了。


  有鄰居反映,

  林家房屋塌陷的那個晚上,

  聽到過有許多人的經過的聲音,

  他們聽見外麵人多,

  沒有人敢出門查看。


  事後才知道林家房屋倒了,


  從來就沒有人去問過他們,

  也就沒有人敢說出來。


  並且第二天一早,

  就有拆遷公司的人在現場,

  很快就從廢墟裏麵把四個人的屍體找出來,


  然後直接用鏟車把整個廢墟推了。


  整個小組裏麵,

  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私下裏,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卻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不過從林家四口被壓死了的當天,


  全組的人都簽字了,


  不到十天,


  全都搬遷完畢,


  當年作為先進拆遷小組,

  還上了新聞的。


  至於林家四口的骨灰,

  當時是組裏麵花錢送去火化的,

  又給了一家人一筆錢,


  讓他家找個地方,

  把林家四口人埋葬下去。


  那人嫌棄晦氣,


  隻是把四個骨灰盒,草草地埋在一個山坡上,


  不到半年,


  整個山坡就推平,


  再也找不到痕跡了。


  元崢這個時候,

  才明白了那一個普通人家,

  為什麽被林強滅了滿門。


  早晨吃過早餐,


  元崢背上自己的背包,

  包裏裝了不少的幹糧,飲水。


  獨自一個人向著山嶺前進,

  吳缺問過他:“需要不需要有人跟著。”


  元崢搖頭拒絕了,

  隻是請吳缺看好薑文娟,


  別讓她亂跑。


  潘廳長見到元崢獨自一人進山,


  有些不理解地問吳缺:

  “老吳!他一個人就這樣,


  就能夠把人找出來?”


  吳缺滿懷信心地說道:

  “隻要他願意,就一定能夠找到。


  並且能夠帶回來。”


  潘廳長笑著對吳缺說道:“說實話,這麽多天了,

  真沒有看出他有什麽特別之處。


  除了他的脾氣。”


  吳缺看著他,笑著說:

  “你不認為他來了,


  把你的手下送了幾個進去,


  就用有色眼鏡看人。


  隻憑人家看了那些視頻,


  還能夠麵不改色地進山去找人,

  就不是一般人。


  更何況用他的話來說,

  這次他進山,


  不是去打架的,


  隻是去做思想工作的。”


  潘廳長聽到這話,


  就有想要笑:“首先他也得找到人啊,


  我們那麽多人,找了那麽多天,


  連影子都沒有找到過。


  再說了,

  他說話的語氣和態度,

  是能夠做好思想工作的嗎?”


  吳缺不再理會這個傻子,

  心裏想著:“他能夠主動想起做思想工作,


  你就偷笑吧!

  如果他真的動起手來,

  自己真的承受不了那個擔子。”


  吳缺回頭對薑文娟關心問道:


  “小薑!

  在這裏還習慣吧!


  這裏附近還是有些風景區的,

  要不要找幾個人陪你去看看。”


  薑文娟笑著說:“吳廳長!


  你不用這麽客氣,


  我能夠照顧好自己的。”


  吳缺笑著說:“他出發的時候,

  可是特別吩咐過,

  要把你照顧好。”


  薑文娟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來這裏,


  給你們添麻煩了。”


  潘廳長到這個時候,才知道這個姑娘根本不是上級派來的,


  純粹是一個路人甲的角色。


  想到這些天,

  她接觸了那麽多的機密,


  臉色就不好看了。


  吳缺笑著對薑文娟說:

  “不用理他,

  一個不明真相的群眾。


  什麽都不明白,

  偏偏還想得多。”


  元崢走進山裏,

  選擇了一條不太好走的路,

  一直爬上一座山峰頂上,

  朝遠處看了看,


  選準一個位置,

  朝著那個方向前進。


  路過一條小溪的時候,

  看著溪邊那些雜亂無章的腳印,

  看得出來,


  這是許多人留下的。


  應該是那些上山來搜索的隊伍,

  在這裏休息過。


  一路上,


  元崢看到許多的灌木叢被砍得東倒西歪,

  不由得笑了起來,

  那些地方,


  如何能夠讓一個大男人藏身?


  走過幾座山峰,


  看到過不止一處有生火的痕跡,

  不過這些痕跡周圍都有許多的腳印,

  這明白是那些上山搜索的人們留下的。


  元崢在山林間打轉,


  晚上的時候,

  就找一塊突出的石山峰打坐,

  或者找一顆樹,


  就在樹上休息。


  他在這些山林裏麵尋找了三天了。


  叢林外麵的潘廳長和代表都急了,


  吳缺一點都不急,

  還是跟第一天一樣,

  每天都對著薑文娟噓寒問暖,


  如果不是知道薑文娟跟元崢兩人是住同一房間的,

  潘廳長都要懷疑這個老吳是不是動了別樣心思了。


  每次問起進山林的元先生會不有事的時候,

  吳缺都是一句話懟過來:“你有事,


  他都不會有事。


  等著吧!

  他出來時候,就有消息了。”


  這個時候,

  元崢正在一塊林間空地上,


  從背包裏麵取出來不少的幹糧和飲水,


  這明顯不是一個人的量,


  他對著空氣說道:“出來吧!


  這麽多天了,

  不吃不喝的,

  累了吧!

  渴了吧!

  先吃點,

  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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