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0章 佛蘭和蘇拉的心態轉變
「我不知道老闆為什麼要這樣做。」
亞倫馬丁看著像是失了魂一樣的佛蘭，語氣非常平靜的說道：「但是我知道，無論老闆要做什麼，我都必須全力支持。因為，我的命是老闆的，我的一切也都是老闆給的。」
佛蘭還在沉默，一來是因為一百多條無辜的人命，二來是因為她聽到了凱撒說話。
人類的世界觀養成，是基於整個人類社會的，而整個人類社會都認為，地球這個宇宙中的微塵上，只有人類這一種智慧生命。甚至還有很多人類認為，整個宇宙中都只有人類這一種智慧生命。
佛蘭相信宇宙中有其他智慧生命的存在，可她也相信，以光年為距離單位的龐大宇宙，讓那些智慧生命幾乎不可能來到地球。至於地球上的智慧生命，她堅信只有一種。
人類數千年的發展和擴張，已經把腳步覆蓋到了地球上幾乎每一個角落，如果地球上存在其他智慧生命，早已和人類之間發生了戰爭，也早就被人類給消滅了。
可是現在……
佛蘭想到了剛才她所看到的畫面，亞倫馬丁利用保密通訊建立起來的視頻通話中，老闆的『寵物』凱撒，那一隻看起來很正常的黑猩猩，竟然一臉沉重的和亞倫馬丁進行了溝通。
溝通的具體事務，自然是那三隻叛逃的猩猩。
真正震撼佛蘭的，還是凱撒和亞倫馬丁的溝通方法，在視屏通訊中，凱撒一口非常流利的英語，讓佛蘭認為凱撒其實是一個披著猩猩外衣的人類。
佛蘭現在甚至想不起來，亞倫馬丁到底和凱撒說了些什麼，她唯一記得的，就是在通話即將結束的時候，凱撒強笑了起來，對著她說道：「你好，佛蘭女士，我記得你，我父親最信任的手下之一，而且還是我父親的緋聞對象。」
一隻黑猩猩做出了強顏歡笑的表情？
真的不算什麼，因為這隻黑猩猩還會調侃人類社會新聞中的八卦。
佛蘭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的父親是？」
這麼白痴的問題，已經說明佛蘭的智商完全不在線了。
旁邊的亞倫馬丁無奈的和凱撒對視了一眼，然後掛斷了通訊。而現在，亞倫馬丁則有些頭疼的開道佛蘭。
亞倫馬丁從猩猩叛逃事件發生之後，就一直跟在聞鳴身邊，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的老闆，為什麼要讓佛蘭知道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事情。
一百多條無辜的生命如果是在戰爭中，當然不算什麼，可在這種情況下，就連亞倫馬丁也覺得非常惋惜。他又不是什麼殺人狂魔、冷血兵王之類的存在，自然會有同情心，但他也僅僅是惋惜而已。
「那三隻猩猩也會說話，也和凱撒一樣。」
亞倫馬丁見佛蘭還沒有回過神來，只能繼續說道：「而且，他們也知道老闆的存在，如果讓他們和人類接觸的話，後果真的難以想象。雖然會有很多人不相信，我們也會有一些控制、影響輿論的方法，但三隻會說話的猩猩本身，就已經是不可思議的存在了，到時候必然能夠引發全世界的關注，老闆損失不起，我們也損失不起。」
佛蘭此時已經徹底明白了過來，站在聞鳴的角度上，這一次事件處理的非常非常果斷，這種處理方式也需要非常大的勇氣。
她雖然是攻擊命令的下達者，可她也是在執行命令，相比於決策者聞鳴，她相信兩者之間是完全無法感同身受的。
「我雖然同情那些無辜生命，但是，這並不會影響到我對老闆的忠心。」
佛蘭終於開口了，她對著亞倫馬丁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因為我知道老闆有多麼信任我，我只是……」
亞倫馬丁見佛蘭猶豫，當即追問道：「你在猶豫什麼？難道，是因為老闆要結婚了？」
這個玩笑讓佛蘭笑了起來，雖然也是強顏歡笑，可畢竟是笑了出來。
她說道：「老闆總是要結婚的，我不明白的是，老闆為什麼會這麼著急、這麼冒險。」
亞倫馬丁皺起了眉頭，問道：「你的意思是，老闆這一次的決策，還是老闆這一段時間裡的決策？」
佛蘭看了亞倫馬丁一眼，說道：「你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其實從沃辛頓病毒事件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因為當時完全有更合適的處理方式。到後來老闆讓泰蕾莎羅伊競選美國總統，以及上一次的發布會，都證明了這個問題，老闆好像在害怕著什麼。」
世界首富、救世主、神盾局局長、絕症的治癒者、新能源的革新者……聞鳴的任何一個頭銜放在普通人的身上，都能夠讓這個普通人和各國政要面對面坐在一起。
更何況，是這麼多頭銜加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呢？
美國總統都能夠掀翻的人，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值得他害怕的呢？
亞倫馬丁對於佛蘭的這個觀點，卻沒有任何質疑，因為他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而這個問題，也只有聞鳴身邊最信任的人才能夠發現。
亞倫馬丁沉吟片刻，才說道：「我不想深究這些問題，我只知道，如果老闆需要的話，我會沖在最前面。」
聽到這句話，佛蘭突然笑了起來，這一次並不是強顏歡笑，而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像是卸下了一個包袱一樣的笑。
「是啊，有些問題不需要深究，只要老闆需要。」
亞倫馬丁見佛蘭的心結已經打開，突然變的有些猥瑣的說道：「如果老闆有某些方面的需要，我是沒法滿足的，你……」
……
蘇拉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她成功的覺醒了，或者說她擁有了覺醒的機會。
更幸運的是，她能夠在人類最恐怖的武器中逃生。
可她卻在哭。
黑猩猩是有淚腺的，也是有情感的，可黑猩猩並不能像人類那樣嚎啕大哭。然而，覺醒之後的蘇拉卻創造了歷史，她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嚎啕大哭的黑猩猩。
她哭是因為她現在很虛弱的飄浮在大海上，她能夠看見遠處代表海岸的黑線，卻知道自己沒有力氣游到岸上。
她哭是因為她的丈夫泰勒幫她擋了一槍，不然的話她的丈夫泰勒，也能夠在那次爆炸之中逃生。
她哭是因為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了，覺醒的黑猩猩種族在凱撒的領導下，發現她之後必然會選擇消滅她這個背叛者。而這個星球上的另一個智慧種族人類，如果發現她的話，也必然不會給她什麼公正的待遇。
「猿族崛起……或許只是一個夢吧，一個沒法完成的夢。」
蘇拉之前在泰勒的教育下，對於猿族崛起還有一些希望，因為她也覺得，都是智慧生物，憑什麼猿族就比人類差？
可是在一個小時之前，她遭遇了人類的兩種武器，一種是普通的槍械，她們還有能力反擊。而當她遭遇第二種人類武器的時候，她甚至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爆炸的威力掀到了大海之中。
「我們崛起的時間太晚了，這個世界已經是屬於人類的了。」
已經絕望的蘇拉，感覺到自己越來越不清醒，她知道她受了傷，持續失血的狀態會讓她成為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或許，我們應該依附在『父親』的羽翼下，才能夠發展成為一個真正的種族吧。」
此時的蘇拉也想到的『父親』，那是凱撒的父親，一個人類，在凱撒的教育下，他們所有覺醒的猿族，也都將那個人類當成父親。
「可惜，我已經看不到那一天了。」
蘇拉閉上了眼睛，她不知道的是，海浪正在將她一點一點的推向墨西哥的海岸線。
而聞鳴的搜索隊伍，也因為大海撈針的行為，以及錯估了蘇拉飄浮的速度，錯過了在海面上發現她，然後將她抓起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