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面具

  上水市的中央商區，千夜廣場


  一家溫馨而安靜的咖啡廳中，坐滿了各色的情侶，同性夥伴或者其他朋友，整個環境充滿了一股祥和。


  臨近窗口的位置，一對容貌出眾的年輕男女，正相對而坐著，只是，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融洽，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更準確來說，這種氣氛被稱呼為——


  險惡。


  「喂，你個傢伙是什麼時候，發現了我的身份？」


  蘇夢瑤依靠著椅子，並翹著一雙二郎腿，雙臂懷抱著，坐姿顯得十分不雅。


  或者說，完全稱得上粗魯了。


  葉空望著對方的樣子，心中無法將面前的她，與那個聖潔優雅的『蝶夢妖語』聯繫在一塊，過往相識的數年經歷，彷彿是一場夢境。


  讓一貫冷靜的他，至今還是發矇著。


  砰！

  蘇夢瑤敲了敲桌子，語氣不善道：「喂，我在問你話那！」


  「你是聾子嗎？」


  「還是說，你在看不起我啊？！」


  有些劇烈的聲音，不免引來了其他人的關注，當他們看見了蘇夢瑤的樣子，儘管掩著濃郁到幾乎慘烈的妝面，卻也產生了一份驚艷感。


  這種情況，就好像看見了上個世紀，那個跳著極樂凈土的水橋妹子，明明妝面濃得嚇人，卻掩蓋不住那一股麗質。


  「什麼情況，一對情侶吵架嗎？」


  「那個妹子好像挺不錯的，就是妝太濃了……」


  「兩人要分手了嗎？現在的男生啊，也太不懂珍惜了吧？」


  正當他們私下議論的時候——


  「吵什麼吵！給我閉嘴！！！」


  蘇夢瑤一腳踹在了桌子上，爆發出了『砰』得響聲，一時間，整個咖啡廳都安靜了，所有人都望著她，表情有些獃滯了。


  恐怕他們也想象不到，一個美少女竟是如此的『表裡如一』吧？


  不可思議的是，明明都鬧成這個樣子，咖啡廳方面也沒有人出來制止，連一句口頭警告也沒有，更誇張的是，幾個侍者跑去了附近的桌子，與客人們私下交流著。


  不一會兒，在侍者們的千恩萬謝與免單措施下，一座座的客人們離開了咖啡廳，臨走之時，他們不免對著兩人的方向，留下了好奇的目光。


  良久，


  葉空回過了神，深深的吸了口氣，便坦言道：「我先前不知道你的身份，只是樓梯之上，正好聽到了你的自言自語……」


  「你蒙鬼那？」


  蘇夢瑤質疑道：「我的說話那麼輕，你又站得那麼遠，怎麼能聽得清楚？！


  說罷，蘇夢瑤掃了他一眼。


  身體比較勻稱，沒有大塊的肌肉，手上也是白嫩的，不存在一點老繭，雙腿也不似粗壯，反而纖細如蔥，整個人透著一股病弱，不像是練家子的模樣。


  除了容貌不錯，也沒有什麼亮點了。


  蘇夢瑤也見過練家子，非常清楚著，他們的身體細節不同於常人，當下，她不免搖了搖頭，覺得對方在騙自己。


  「不，我確實聽到了.……」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這個了。」


  蘇夢瑤擺了擺手，也懶得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浪費時間了。


  「該說正事了。」


  突然，蘇夢瑤前湊了身子，語氣帶著冰冷——


  「如今，我們都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葉空，你的遊戲技術很不錯，可以幫我處理一些難題——比如副本攻略，關卡解題，BOSS戰役等等。但是，我要求你以私聊的形式，把整個方法告訴我，讓我出面去攻克難題。」


  蘇夢瑤說得理直氣壯，就好像著，一切是本該如此。


  葉空望著近在咫尺的精緻面容，那一副冰冷神情，像是與記憶中的熟悉表情重合了，一時間，他也分不清楚是氣話，還是一種試探了——


  「你讓我幹活，總得給一點報酬吧？天下沒有免費的午.……」


  「說出來吧，你的條件。」


  蘇夢瑤往後一仰，背靠在了椅子之上，兩條美腿很不雅的，直接架在了桌子上，幸好，附近的客人們都走了，否則得驚出下巴。


  「你……」


  葉空看著她的樣子，胸膛不由起伏了一下，眼皮閉了上去，稍過片刻，當他重新睜眼時，整個人卻平靜了下來。


  「我的條件.……呵呵呵~，如果我說了，我想要重新復學，你做得到嗎？」


  「復學？」


  蘇夢瑤的眼皮一跳，嘴角露出了一絲弧度：「就這個條件？說吧，你想要進入什麼學校？白露高中？托里斯汀高中？還是.……洸星高中？」


  一個個高中名字，從蘇夢瑤的口中冒了出來，它們都是上水市的，或者是附近城市的私立高中，學費相當的不菲。


  「順帶一提，你要是交不起學費，我也可以幫你墊付，包括了在校期間的生活費.……」


  蘇夢瑤翹著腳兒，一臉不在乎的望著他，純屬於談生意的口吻。


  然而，葉空選擇了沉默。


  「咦？」


  蘇夢瑤的眉頭一皺，不由遲疑道：「喂，你的復學目標.……不會是秀盡高中吧？」


  與私立高中的數量眾多不同，聯邦時代的公立高中數量極少，特別是升學類的公立高中，可謂是鳳毛菱角了，整個上水市和它的附近範圍，就只有一座公立高中——秀盡高中。


  「嗯。」


  葉空輕輕點頭，看著對方的生意人樣子，不免閃過了一絲黯然：「你猜對了，就是秀盡高中。」


  「噗……哈哈哈哈！」


  蘇夢瑤抱著小肚子笑了起來，繼而覺得不禮貌，還是停了下來。


  真難得，她也有懂禮儀的時候。


  「你的復學就交給我了，最遲明天，相關的手續會交到你的手上，你只管簽字就行了。」


  蘇夢瑤收回了美腿，轉身走向了門外，不帶有一絲留戀——


  「別忘記了你的承諾，不然，敢欺騙我的下場可是很慘的。」


  砰！

  大門被重重關上了，響聲回蕩於咖啡廳中。


  「呼……」


  葉空吐了口氣，在侍者們的奇異目光下，轉身走出了咖啡廳。


  外面，


  繁華而喧鬧的中央大街，依舊在流動著人口，大廈上的霓虹燈變幻著，將路面襯得色彩繽紛，一片斑駁不已。


  葉空漫無目地行走著，他也不知道，正在前往哪裡……

  不覺中，天色也暗淡了，附近的路燈亮起著，一對對情侶結伴而過，空氣中洋溢著熱鬧的氣氛，但是，葉空有些走累了。


  他索性靠在了一根路燈上，遙遙的望著前方，那是一片繁華至極的商業區，虹燈掩蓋了整個視野。


  驀然的，


  一點冰涼，突然從額頭傳來，葉空伸手，一點點水花，悄然綻放於指尖。


  下雨了，

  葉空繼續望著前方，雨水順著頭髮而下，漸漸模糊了視野，連附近的路人們也罩上了一層迷霧——


  「原來.……」


  「每個人都戴著一張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