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是我們來晚了
第226章 是我們來晚了
秦晚從腰間拿出藥瓶,將止血消炎的藥丸塞進他嘴裡,全程手都是顫抖的!
她摸上他的脈搏,內臟受損十分嚴重,想來剛才牆壁上的洞是他用內力打出來的!
「你沒事…就好!」段堯緊緊抱住秦晚,說完最後一句話,昏死過去。
秦晚將他扶到床上,解開他的外袍,檢查著他身上的傷口,除了腹部的兩個極深的口子,手臂、後背上的傷痕大大小小加起來超過十幾道。
她重新給他包紮了傷口,奈何屋子裡連水都沒有,他身上的血跡有些已經幹了，剛才桌子上還有茶壺的,被她摔完后,只剩下幾個滾落在地上的水果。
秦晚撿起一個蘋果,用袖子擦了擦,他們現在沒有吃的,暗衛也不知道何時能進來救他們出去。
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段堯的生命體征,他失血過多,很容易發生休克,然而她什麼都沒有。
咬了一口蘋果在嘴裡咀嚼,將蘋果泥喂進他的嘴裡。
段堯昏死過去,根本做不了吞咽動作，秦晚只好用舌頭將吃的頂進他的嗓子眼裡。
一口一口喂得十分吃力!
秦晚一直看著他的臉,蒼白的臉色因為高熱而發紅髮燙,她就知道傷口沒有經過處理會高燒不退,又餵了他幾顆藥丸。
「水…"段堯虛弱的發出聲音
她真是沒用,屋子裡的水壺早已被摔完,此時哪裡有水?
「對不起,我沒用」秦晚自責,拿起剛才剩的半個蘋果,繼續啃咬,將微量的蘋果汁喂到他的嘴裡。
也不知道過了幾天,蘋果已經吃完了,屋子裡再也沒有吃的東西!
他的高熱倒是退下來了,可是沒水,他們根本就撐不了三天。
「段堯,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樣才能救你。」秦晚輕輕撫著他的臉問道。
她甚至可以聞到他的身上散發出汗臭味,可是除了坐在床沿等他醒來,或是躺在他的懷裡緊緊抱住他之外,她什麼也做不了。
「咕嚕」也不知道是誰的肚子發出叫聲,她好餓,這輩子、上上輩子都沒有這樣飢餓過,肚子里空空的,連帶整個人冰冷起來,焦慮不安、恐懼,讓她承受著莫大的壓是不是要死在這裡了?可是看看床上的段堯,她不能讓他就這樣死了。
「水…秦晚,秦晚…」
聽到段堯的呼喚,秦晚的心揪在一起,疼痛難忍。
她怕痛,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碎瓷片劃破指尖,嫣紅的血珠冒出來，滴落在段堯的嘴巴里，她擠了擠,血又多了一些,塞進他嘴裡讓他吸
手指連心,揪心的疼,卻很舒坦,秦晚至少還為他做了什麼!
「段堯,你快點醒來,我一個人好害怕。"秦晚親親他的下巴,被他的胡茬扎著。
「你怎麼還不醒?我想兒子了,我還想吃飯,段堯,我好餓呀…」
「段堯,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了,我不想你死。」
「不管發生什麼,你要為了我好好活著,你聽到沒有?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很多時候,都是秦晚自己和自己說話。
空空的地宮裡面連個迴音都沒有!
她餓了就睡覺,口渴難耐了也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睡覺。她越來越累,意識卻出奇的清醒,好像好多話此刻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喋喋不休的說給昏睡的段堯聽,嘴巴乾燥的破裂出血了,舌頭一舔都是血腥味。
她每次將一個劃破傷口的手指喂進他的嘴裡,而另一隻手和他五指交纏在一起，靠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知道他能夠活下去就夠了。
生死面前,秦晚才知道只要他活著,她做什麼都可以，當染血的指尖再流不出鮮血,她連可惡的眼淚也流不出來了,一切彷彿走到了盡頭。
她身體越發冰涼,鑽進被窩裡抱住他。
*
蘇溪楓帶著大軍趕往上京營救段堯和秦晚,步驚雲和暗嵩帶人馬開挖地宮的入口。
幾天下來,進展甚微!
直到入口聯通秦晚所在的地方,眾人的眼淚簌簌而下,只見床上躺著一個血人,一個瘦得蒼白如紙的人。
步驚雲本想上前將秦晚抱下床,可是發現她的手緊緊的抓住段堯的手,手指尖上全是傷口。
步驚雲的眼淚落在秦晚的臉上,懷裡的徒兒沒有一絲溫度,更沒有他期待的脈搏!再也不會叫著他「師父」了!
「啊！」暗嵩悲慟的吼道,跪在地上,「是我們來晚了!」
「靖王沒事，只是王妃…」步驚雲艱難的開口。
步驚雲好不容易分開秦晚和段堯的手,暗嵩將段堯抬了出去,蘇溪楓則抱著秦晚出去。
蘇溪楓不敢相信秦晚會死,紅了眼睛,「軒轅柯,我要你償命!」
步驚雲用藥將秦晚的屍身保存住,眾人等段堯醒來再做安排。
半個月後,段堯睜開眼,被屋內的光線一照,又閉上了眼睛。
適應了屋內的光線,段堯攛著坐起來,問步驚雲道,「秦晚呢?」沙啞的聲音像是兩片摩擦的鐵皮!
步驚雲早在半個月前從葯谷運來了冰石,此刻無言,扶著段堯進了內室。
淡藍色的冰石上躺著一個人,比以前的人形消瘦了一圈,蒼白如紙的臉,嫣紅的唇。
半個月前,翠婷含著淚給王妃擦凈了身子,化上淡妝。
此刻的秦晚沒有心跳,沒有歡笑,躺在冰石上。
"她不可能離我而去!"段堯跌坐在她身邊,緊緊攥住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指尖血肉模糊,全是傷口…
段堯的眼睛空洞無神,眼淚打濕了衣衫,他一坐就是一整天。本來就虛弱,此時更像是一張薄簿的紙片…
步驚雲將一塊染血的碎布交給段堯,"這是翠婷在給王妃擦身的時候,在她心口發現的東西,想來是留給你的話!」
碎布條上歪歪扭扭的寫著:愛你，等我。
「愛你!等我!」段堯念道,對著秦晚問,「秦晚,你是讓我等你回來嗎?好,我等你,一年兩年十年,一輩子,我會等下去!可是你一定要來,我怕我等不了太久。」